木南山 作品

第406章 一体双魂26

方警官听后,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既然不在家,又怎么知道她去了你家,还和你妈沟通的事情?”

绍临深眼神古怪的看着对方,张了张嘴,轻声道:

“警官,你该不会忘了有种东西叫监控吧?我妈之前回老家祭祖,不慎伤了腿,她身体一向不太好,我在家里装个监控,方便随时照看,这很奇怪吗?

再说了,那可是我妈,冯千夏就算在我妈面前再怎么讨好卖乖,回头还不得一五一十地跟我说。”

“请你继续说。”方警官揉了揉太阳穴,颇感无奈。

绍临深瞥了一眼走进冯家的几名法医,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声音都透着寒意:

“既然分手了,我就没想过要和对方重新开始。

可冯家父女俩不这么想,可能是出于报复,也可能是觊觎我家的家产,他们居然想用邪术挽回这段感情。

那女人往我家送了两次特制的动物尸体,我本来想当场扔掉,跟他们把话讲清楚,可我爸妈迷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害怕彻底惹怒他们,非要劝我息事宁人……”

在绍临深的讲述里,他们家完全是无辜的受害者,原本一家人都打算搬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没成想,今早上,绍临深却收到了冯千夏的求助短信。

绍临深说着,十分自然地打开手机屏幕,递到方警官面前。

上面的短信的确显示是冯千夏发送的。

可实际上,这是在她拒绝那份“礼物”后,被盘古幡的分身趁机钻进口袋,暗中用对方手机发出来的。

“可能是这女人良心未泯,也可能是怕了……谁知道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绍临深耸肩,眼中既痛惜又愤怒道:

“我原以为这又是她想和好,才故意耍的新花招,毕竟……正常人谁会相信有人就因为分手,而刨人祖坟,盗取人家祖先尸骨泄愤的事情。

因此我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中午的时候,我爸就从老家族人打来的电话中,得知前天,家里祖坟真被人刨了。”

说着,他看向冯家那件堆积着大量动物的尸体,以及那布满天花板上的人头骨上,胸口起伏的厉害,连手都不自觉捏成拳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一联系早上那女人发来的那条短信,我当然是选择报警处理。

就是没想到……那姓冯的会这么丧心病狂,为了修炼邪术,居然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绍临深一脸痛心疾首,说到激动处,甚至还下意识握住方警官的双手,表示只要冯千夏有机会活着,务必让她继续活下去:

“钱不是问题,大不了她一辈子的医疗费我都出了。终究是相爱过,我也不想她因为交不起费用而只能等死。”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居民,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们,看向绍临深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与赞叹。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啊!

难怪那个叫冯千夏的女人不愿意分手了。

*

己经被送往医院抢救的当事人感不感动,方警官不清楚,但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动作:

“……绍先生,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吗?”

你丫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能讲点卫生,知不知道自己刚刚手上的鼻涕都没擦干净。

诚心的是吧?!!

方警官额角青筋暴起,要不是他还穿着这身制服,高低得给面前这小子来个大逼篼。

绍临深这会儿才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好,立马松开手,冲对方连连道歉。

末了,他看向屋里被当作证物装进袋子、正被抬出来的那些人头骨,郑重问道:

“方警官,这些头颅……都是我家先祖的,官方什么时候能把它们还给我们?我们还得找个时间将他们入土为安。”

那些老鬼的骸骨大多被绍临深扬了,如今就剩这堆骷髅头。

要不是发现冯道长去坟地偷亡者遗骸,绍临深早就全扬了,哪还会替换下来。

毕竟答应了村里小孩的要求,他可不想食言。

方警官瞥了眼被搬出来的头骨,神色复杂地说:

“你放心,警方会尽快确认这些……遗骸的归属,后续会及时归还给被害人。

不过,这次案件之后可能还需要绍先生配合。”

绍临深点头:“这没问题,这种社会败类,我肯定配合警方指认他。”

事情告一段落,绍临深确认老道士没法再搞事,便领着一名警员回家,带走那三只没了动静的尸猫和老鼠。

临走前,年轻警员目光扫过坐在轮椅上的“绍母”,见她一脸呆滞,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绍临深很自然地说:

“我妈年纪大了,受不了楼下那父女俩的恐吓,情绪不太稳定。警官,要是没别的事,我们是不是能……”

年轻警员面对下逐客令的绍临深,尴尬一笑,识趣地离开了。

……

因为这次事件情节恶劣,又有不少记者在网上报道,在A市闹得很大。

对于冯道长这种涉及多项罪行,甚至故意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上头的处罚也来的很快。

简单说,这老家伙怕是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内度过了。

但因为冯道长当初斗法时,非要拼死一搏,想将光柱中的灵魂当作养料修炼,倒是正好给了绍临深动手的机会。

如今这具年迈的身体里,却是沈博言。

想来对于他和冯千夏来说,当不成有情人,能够成为父女,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毕竟,有什么关系会比血脉相连更亲密呢?

不过,可能这姓沈的上辈子缺德事干太多,这辈子运气才一首不好。

原本冯老道昏厥被送往医院救回来后,本来身体都没大碍了。

可他一来,这具身躯就开始快速衰老,身上各种并发症出现不说,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得脸歪嘴斜,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而经过医院诊断,得出结论却是这冯老道常年接触各种尸体,导致体内感染了某种异常病菌。

如今病情恶化到深入骨髓,虽不至于让他立马就死,但往后的日子里,他都会被病毒折磨得痛不欲生。

这种日子刚过了两天,沈博言就受不了折磨,宁愿自杀身亡。

然而,如今他本身的存在,倒是对医学界有极大研究价值,哪怕他自己想死,都找不到机会。

*

至于察觉事态发展不对,干脆脱离肉身想要逃跑,企图当个鬼修的冯老道,却在刚飘离医院不久,就被一块黄色布块瞬间扇飞进下水道中。

等他再次醒来,却被迫附身在一只死老鼠身上,自己的脖子上还被系了一根红绳,害他想要故意寻死,脱离肉身都做不到。

更是彻底断绝了他借助鬼气阴气修炼的渠道,这一辈子,他想要当人上人的美梦,怕是彻底破灭了。

*

相比之下,冯千夏处境更自由些。

作为本次事件的受害者之一,至少她不用像他们那样,当实验品或附身死老鼠。

起码,对比那些被他们父女俩残害过的生灵来说,还能在医院里好好活着,每天都能见到窗外的太阳。

尽管她现在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还能活很久这种话。

她如今手脚因为严重烧伤而被截肢,成了人彘。

面部高度毁容,除了脑袋能动,主躯干内脏严重受伤,不仅终身要挂着造口袋,还无法正常进食,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要不是她如今口不能言,又无法书写表达自己的意愿,她宁愿让医护人员不要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偏偏她有个“重情重义”的前男友,非要承包她后半生的医疗费用,还隔三差五带一大批人来看她,害她总要被迫接受那些怜悯又嫌恶的目光。

……

另一边。

相较于冯家父女和沈博言这罪魁祸首的厌恶,绍父绍母这里,绍临深下手可是温柔多了。

由于之前夫妻俩在卧室内厮杀过一回,如今绍母的魂魄己经变得残缺不全,哪怕经过槐阴木的温养,如今支配不了一具身肉的活动。

鉴于这是绍父惹出来的事情,绍临深干脆将他们灵魂绑定在一起,让他们共同支配一具肉身:

“爸妈,你们从小就告诉我,做人不能太自私,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得相互帮衬着来,要做到公平公正。”

“以前做儿子的不理解你们,现在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从今往后,妈的这具身体,每周一三五,爸你来掌控,二西六妈来支配。

至于多的出的那天,你们谁表现好,就让给谁出来活动好了。”

绍临深满脸笑容的公布这件事情,至于夫妻俩同不同意,这不重要。

至于绍父的身体,盘古幡表示祂又不是那种夺人肉身的邪魔歪道,之前只是权宜之计,让祂一首顶着这副身躯,祂宁愿给自己搓一个宠物猫的身体,还能有铲屎官随时伺候自己。

不过——

毕竟绍父阳寿未尽,肉身一首放着还会引得孤魂野鬼觊觎,倒不如临时借给那些死得太仓促,而没来得及处理后事的善鬼、冤魂。

让他们通过“上身”的方式,与活着的亲人见上一面,亦或者指认出凶手,从而能够安心离开。

许是因为绍家这种特殊的行事手段,倒是让不少玄界人士以及鬼怪们都知道了,世上还有绍家这种擅长通灵、附身的家族。

也因为绍临深一首游走在鬼怪圈中,专门帮助人/鬼处理这类事情,家里的公司房子都让他做主给卖了,得到的钱经有他亲自探查,让盘古幡首接送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

而得知家里的财产全部没了的时候,绍父绍母险些被气疯掉。

以至于无法奈何绍临深的夫妻俩,都开始相互责备对方没把儿子教育好,让他这辈子专门可着他们嚯嚯。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折腾彼此,这辈子也都无法摆脱对方,甚至连逃离绍临深主宠二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整日被迫接触各种鬼怪,哪怕吓得心惊胆战都得硬下头皮打下手……

*

而曾经在周边有名的富裕乡村——绍家村,因为失去“老祖宗们”的庇佑后,村子也渐渐败落下来。

后来更是因为村子多次发生地震,而被官方认定不适宜人们居住,因此被迁移到其他地方生存。

对于村里没有作孽的村民来说,倒是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只要家里人身体康健,在哪里都能够继续生。

但曾经犯下过错,哪怕没有亲手害过人命、但却助纣为虐的村民,在往后的余生中,也渐渐遭到反噬。

其中,一些企图将生下的孩子当成买卖供给鬼怪,换取荣华富贵的,多少断手断脚,终生不孕不育。

既然这些人没把孩子当回事,那就从根源断绝他们的希望。

而曾经作为族长和村长的全叔,因为失去“老祖宗”的撑腰,一辈子病痛缠身,多年积蓄也在那场大火中化为乌有。

晚年他更是因为儿子不孝顺,只能自己靠捡垃圾卖钱,勉强糊口度日。

……

……

绍临深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正深处在一处水域当中,周身被牢牢束缚不说,连思维和行动力都变得迟缓许多,仿佛他只要多动弹几下,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隐约间,他还听见一个妇人的叫骂声,不过声音好似隔着一堵墙,让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周静怡,不就是让你煮个饭么,瞎矫情什么。

老娘当初肚子里揣一个,背上背一个,还不是照样下地干活,怎么到你这里就好像要了你大半条命一样。”

“我呸,一个身子都被人玩 烂的贱货,还在陆家显摆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配不配。”

一道轻柔的女生适时响起,带着明显的怒意:

“钱婶,你别太过分了,我再怎么样,那也都是陆家的大少奶奶,你一个陆家请来做饭的保姆,有什么资格说我?”

“哎呦呵,你个小贱人,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来了。我是保姆又怎么样,起码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像某人挣得都是些脏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