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害怕他不听你的?

白梧桐在养心殿被张承宴当众扇了一巴掌,颜面尽失。

而后,本应赐予她的赏赐,竟转而被送到了苏昭仪手中。

这两件事在后宫传开,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不少人都在背后嚼舌根,说白梧桐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废物皇后。

不过敢这般肆意议论的,大多是新入宫不久的那七个秀女。

她们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后宫的水深火热,也不清楚白梧桐在宫中的底蕴。

而那些在宫里待了许久的老妃嫔,一个个都精明得很,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像德妃惠妃她们,更是守口如瓶,对皇后的事只字不提,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麻烦。

在白梧桐的有意为之下,太后很快就知道了,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她如今十分害怕白梧桐失宠,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一旦有其他嫔妃得势,她怀里的蕴阳说不定会被抢走。

她对这个小孙子疼爱有加,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来想去,太后终于下定决心,派人给张承宴传信,让他来永寿宫一趟。

她被幽禁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张承宴,此前不管日子多难熬,她都未曾低头。

张承宴念及太后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被人指责不孝,还是来了。

踏入永寿宫时,他的脸色格外难看,语气也透着不耐烦,“太后找朕,所为何事?”

“皇帝,你连一声母后都不愿唤哀家了吗?”太后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满是苦涩。

张承宴眉头紧皱,愈发不耐,“有话直说,朕政务繁忙,没时间耽搁。”

“好,那哀家就直说了。皇帝,你最好对皇后好一些。她是你亲手扶持上位的,还为你诞下四个孩子,这份情分,你不该忘。”

张承宴本就心情不佳,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怒声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管朕的事?朕想怎么做,是朕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说罢,他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看不上皇后的,如今反倒来帮她说话!”

“你……”太后被气得脸色涨红,颤抖的指向张承宴,“你就这般跟哀家说话?”

张承宴直直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朕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无需你多言。”

说罢,他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以前太后为了所谓的子嗣,强行安排他选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肥硕秀女,还一次次插手他的后宫之事,安排妃嫔侍寝。

这些私密之事,他身为帝王却无法自主决定,感到无比耻辱,只是一直隐忍着罢了。

直到镇国公出事,太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他才无需再忍。

如今只要太后一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说话,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的屈辱,身心都本能的抗拒和厌恶。

太后望着张承宴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自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可为何对方却如此恨她?

那可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自己怎么可能害他?

太后越想越气,对着身旁的宫女下令道,“来人,去把皇后找来,就说蕴阳哭闹得厉害,吵着要见她。”

“是,奴婢这就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梧桐便到了。

凤仪宫离永寿宫本就不远,她赶来倒也迅速。

白梧桐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看着脸色难看的太后,关切问道,“太后娘娘,蕴阳怎么样了?”

“之前哭得厉害,现在倒是安静了。走,哀家带你去看看他。”

太后说着,便领白梧桐走进内室。

随后她打发走了所有宫人,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你之前对哀家发过的誓言,哀家可都记着呢。”

“嗯,臣妾说到做到。”

“好,哀家对皇帝算是彻底死心了。告诉你也无妨,他身边的王德才,是哀家的人。”

“王德才?”白梧桐满脸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直以为太后安插在张承宴身边的心腹,会是个宫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王德才这个大太监!

“这不可能。”白梧桐下意识反驳,“他怎么会是您的人?”

“他的确不完全算是哀家的人,这么说吧,他会给哀家传递一些消息,但不会说得太详细,那是因为他之前欠了哀家一个人情。不过哀家知道一件事,只要你拿捏住这件事,王德才就会为你所用!”

此前,太后一直没有用这件事威胁王德才,一是觉得他偶尔传递的信息已经足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二则是因为张承宴是她的儿子,即便心中有怨,她也不想对儿子不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被幽禁在永寿宫,待遇大不如前,整日胡思乱想,心中的怨恨也与日俱增。

起初她还心存一丝希望,盼着儿子能心软,放她出去,恢复往日荣光。

可一年多过去了,张承宴不仅没有解禁她的意思,对她的态度还愈发恶劣。

如今白梧桐的事就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太后心中的怨恨,才让她终于下定决心!

白梧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太后娘娘,您提及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太后靠在榻上,目光平静,缓缓开口,“王德才,他有个女儿……当年他是十七岁进宫的,虽未婚娶,却与一名女子有了肌肤之亲。起初哀家并不知情,直到那女子寻来,机缘巧合被哀家知晓。哀家念及诸多缘由,便帮他隐瞒了此事,还把那女子和她的孩子接入宫中。如此王德才身为大太监,便能暗中照料她们母女俩。”

白梧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她认知里,宫中太监大多斩断尘缘,最多认些干儿子维系亲情,实在想不到王德才竟藏着这般隐秘。

“那她们是谁?现在何处?”

“那女子如今在花房,是个管事嬷嬷。”太后接着说,“花房平日里事务简单,无非摆弄些花花草草,干活的多是太监。这里向来安宁,没什么是非,她作为管事嬷嬷,日子过得倒也悠闲。她女儿也在花房,是一等宫女,从没伺候过其他主子,一直待在那。起初王德才还想找机会送女儿出宫,让她结婚生子,过寻常日子。可那嬷嬷舍不得,又担心女儿在宫外遭遇不测,便一直拖着。打算等再过两年,自己到了出宫年纪,就带女儿一起走,有她照应,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太后稍作停顿,又道,“这宫女叫可欣,此事一直只有哀家一人知晓,如今你是第二个。这可是个关键筹码,只要运用得当,还怕王德才不听你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