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驰援长安
“传令高顺将军,此间事宜,全权托付于他。”
“严密封锁所有下山路径,尤其是水道,绝不可让一滴水上山。”
“围而不攻,只需困守,待其自溃。”
叶明的命令简洁明了,不带丝毫犹豫。
一名副将略显迟疑:“将军,马谡尚在山上,若不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叶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副将后面的话语噎在了喉咙里。
“马谡已是冢中枯骨,不足为虑。”
“高将军足以应对。”
“长安,不能有失。”
最后四个字,重若千钧。
众将闻言,心中凛然,瞬间明白了叶明的意图。
相比于围歼马谡这支偏师,确保长安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将军英明!”众人齐声应道。
“即刻整顿兵马,收拢降卒,补充粮草箭矢。”
“一个时辰后,大军开拔,回援长安!”
“诺!”
命令如流水般传达下去。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汉军,没有丝毫懈怠,迅速行动起来。
打扫战场,收缴兵甲,整编降兵,救治伤员……一切井然有序。
被捆缚的王平,看着眼前这支军队令行禁止、效率惊人的模样,原本赤红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丝绝望的灰色。
他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败了。
不是败在战阵冲杀,而是败在了更高层面的谋划与格局。
叶明的目标,根本就不只是他王平,甚至不只是马谡。
街亭,只是这位年轻统帅棋盘上的一颗子。
一颗用来阻断蜀军,然后从容回防长安的棋子。
想到这里,王平浑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颓然地低下了头。
叶明没有再多看王平一眼。
他策马走到一处相对干净的高地,眺望着西方。
长安的方向,此刻必定也是战云密布。
诸葛亮亲自率领的蜀军主力,其战力绝非马谡、王平之流可比。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他并不畏惧。
街亭的胜利,已经为他争取到了战略上的主动。
一个时辰后。
大军整顿完毕。
除了留下高顺及其“陷阵营”,以及部分兵力负责看押俘虏、守卫要道外,叶明亲率主力,踏上了西归的征程。
铁蹄滚滚,烟尘漫天。
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离开了这片刚刚被鲜血染红的山谷,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从耳边掠过,带着一丝凉意。
叶明身披甲胄,端坐马上,面色沉静。
街亭的厮杀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他心中,已经开始推演长安的战局。
马谡,你就在这山上,好好看着吧。
看着你的丞相,如何步你的后尘。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动着汉军西进的旗帜。
旗帜猎猎,直指长安。
铁蹄叩击着大地,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鸣。
大军西行的队列,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色巨龙,在关陇的山道间急速穿行。
尘土被无数马蹄和脚步扬起,遮蔽了半边天空,仿佛一层黄色的幔帐,笼罩着这支刚刚经历了血战、正奔赴下一场生死较量的军队。
叶明端坐于战马之上,身躯随着马匹的节奏微微起伏。
冰冷的甲胄紧贴着身体,带来一种坚实而肃杀的触感。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卷走了街亭残留的血腥,却带来了更加凛冽的寒意。
他的感官异常敏锐,捕捉着周围的一切。
士兵们沉稳的呼吸,兵甲碰撞的细碎声响,远处山峦沉默的轮廓。
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西方。
长安。
那座雄城,此刻在他的想象中,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诸葛亮主力大军的沉重压力。
街亭一战,虽说是大胜,但叶明清楚,那不过是前哨战。
斩断了马谡、王平,固然削弱了蜀军的侧翼,封闭了其东进的便捷通道,但诸葛亮亲率的主力,才是真正决定这场国运之战胜负的关键。
他需要尽快赶回长安,利用街亭胜利争取到的时间差,巩固防线,与诸葛亮进行最后的决战。
斥候被不断派出,又不断带着零碎的消息返回。
“前方五十里,未见蜀军踪迹。”
“左翼山谷探明,无埋伏。”
“右翼高地安全。”
消息汇集到叶明这里,都在印证着他的判断——诸葛亮的主力,尚未完全展开对长安的围攻,或者说,其主力推进的速度,比预想中要慢一些。
这让他略微安心。
时间,现在是最宝贵的资源。
只要能在诸葛亮完成对长安的合围之前赶到,凭借长安坚城,以及自己这支刚刚经历大战洗礼、士气正盛的精锐,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抬手,示意传令官上前。
“传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前军变后队,轮换休息,人歇马不歇!”
“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行军队列的节奏再次加快了几分。
疲惫被强行压制,所有人的意志都拧成了一股绳,朝着长安的方向奋力前行。
然而,叶明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长安城,早已不是他想象中的“承受压力”,而是真正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危局。
……
长安,西门。
喊杀声震天动地,几乎要将城楼上的砖石都震落下来。
城墙上下,箭矢如蝗,密不透风。
滚木礌石不断从城头倾泻而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闷响。
城下,黑压压的蜀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城墙。
尤其是在西门段,攻势最为猛烈。
一面“魏”字大旗,在漫天烟火和箭雨中格外醒目。
旗下,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正亲自挥舞着战刀,督促着士兵奋勇向前。
正是蜀汉大将,魏延。
他奉诸葛亮之命,率领五千精兵,猛攻长安西门。
这些士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百战老卒,作战悍不畏死。
巨大的撞车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本就伤痕累累的城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城门内,无数汉军士兵用身体、用木桩死死顶住。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的身体剧烈震颤,口鼻溢血。
城墙垛口处,争夺尤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