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八仒议审\’
时央的心,就如同刀锯一般,肝肠寸断,强行咽下满腹的酸楚,他点了个头。
“孙儿明白,谢谢奶奶。”
封清凝慈眉善目的冲他笑笑,那笑容带着丝丝隐晦的难言,及缕缕内疚的亏欠。
“只不过,央儿,我想你该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桑司柠她毕竟,还是你房里的人。”
“她出手重伤家主,按照应家的条例,是要进‘八仒议审’问罪的。奶奶能够为你,在议审上争取到的特权。”
“唯有藤龙鞭的体罚鞭数,从既定的10鞭,降为5鞭…”
话说到这,封清凝秀眉紧皱,欲语还休。
“央儿…奶奶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可…”
封清凝难以启齿的话没等说完,时央就深明大义的打断。
“没关系,奶奶。这件事,孙儿本就该负相应的责任,孙儿没觉得不公平,应家家训设立多年,古往今来,不得擅自毁约的定律,孙儿明白。”
“区区5鞭而已,孙儿扛得住。况且,若能在当众鞭挞我的同时,给那些跟桑司柠一样,对应家存有二心的人提个醒,反而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封清凝深感欣慰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转又摇头,连连叹息。
“傻孩子,我想妹妹如果没有生病,她一定不会赞同,你以这种舍身取义的方式,教会应家众人,尊重家主的道理。”
“无奈应家上下,不光只有我们4家坐镇,此次,便只能委屈央儿了。”
时央大方摇头。
“不会,能生在应家,得奶奶,忬儿,各位叔婶,妹妹相伴,孙儿从不觉得委屈。”
封清凝张开双臂,抱了抱这个足足比她高出一头半的亲孙子,眼中尽是不舍。
“明天午后,奶奶派人来接你。”
时央抬手,进退有度地回抱封清凝。
他心知肚明,她这么说,便是八仒议审,就定在明天的意思,也就从容接受。
“好。”
……
夜晚10点。
许是玩闹了一天,心力交瘁的缘故,都没等霍九州出言哄劝,时忬已经抱着个玲娜贝儿的玩偶睡着了。
谢弋修担心她睡不安稳,还特地在屋里点了一簇自制的助眠熏香。
几人围着时忬站成一圈,确认她是真的睡熟后,这才敢放心大胆地,卸掉脑顶的头罩。
“我的天啊!这也太闷了,你们几个这一天,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
季心月自从下午,跟封清凝等人一道过来探望时忬后,就没再离开。
为了能陪她一起玩,还特地去6楼穿了身浅褐色的雪莉玫人形玩偶装。
宋骞辰实在热的不行,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物,脱个精光。
边急着往浴室的方向去,边说。
“咬牙坚持的呗!今晚让我先洗澡,谢谢~”
???
众人看着他几近裸奔的背影,当场无语。
这人还真不客气啊!
虽说时忬屋里待着的,都是自己人,那也不至于热到他,脱的就剩一条内裤了吧?
万一时忬醒了,看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屋里有色狼呢…
几人各自休整一番后,换上睡衣或家居服,齐聚时忬主卧的落地窗前,各怀心事,眺望远处荷塘月色的美景。
安静片刻,楚盺率先打破沉默。
“什么叫八仒议审?”
季心月放下手里的温水杯,娓娓道来。
“所谓八仒议审,是每当应家有重大事件发生时,由家主或主母统领,召开的紧急内部会议。”
“主要是处理一些,影响极其恶劣,行为过于残忍的,不良特殊事项。在这个会议里,到场的不光只有应家4大堂口。”
“还有爷爷及应家祖辈生前,重用的商道副手。换句话说,他们都属于应家,德高望重的元老级人物。”
“就跟你们霍氏财团,那些无法动摇他们地位的老股东一样。而在应家,类似这样的人物,共有14位。”
“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家族,但都身负相同的使命,那就是终其一生,都要为应家鞠躬尽瘁。”
“说的再直白些,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如时忬跟缪曼蓝川一样。是心腹,是部下,是能随心所欲使唤的对象。”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却不能轻易得罪或舍弃,因为他们手握,有关应家的核心机密,实在太多。”
“一旦外泄,后果不堪设想。这就是无论应家有何事发生,都要跟他们商量着决策的理由。”
“同理,能被应家祖辈选中,成为‘家规监视者’的人,也无法轻松脱离应家的掌控,因为背叛应家的下场,没有几家能扛得住。”
季心月细致入微的说明,几乎是让在场几人秒懂,有关八仒议审的含义,但…
宋骞辰:“那么通常,在应家有大事发生的情况下,他们到底都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我们…要主动派人去通知?”
季心月摇头。
“当然不是!应家上下活的这么佛系,有什么事,都恨不得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怎么可能会去主动通知他们。”
“再说时忬这次出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家丑还不可外扬呢!但架不住那个桑司柠蠢猪一个啊!”
“她在对时忬下手之前,生怕奶奶跟时央处事不公,还特地找他爸妈帮忙,挨个通知那些元老人物。”
“不就是想当众上演一场苦情戏,历数自己人在应家受过的委屈吗?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被人抓个正着。”
“现在好了,不光要被关进暴室受刑,明天还得再多挨一顿鞭子,个大傻帽,真是没救了…”
“噗嗤~”
邢嘉善一下没忍住,被季心月逗的喜上眉梢。
几人心领神会的来龙去脉,楚盺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并因此钻进解不开的牛角尖里。
“不是,我怎么没听明白?按照你的说法,八仒议审,是也在桑司柠最初的计划之中?但这是为什么呢?”
“她残害家主是事实啊!这种时候,无论如何诉说委屈,不都是徒劳?那干什么还去通知,负责监审的元老人物呢?这不是变相的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