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阿甘 作品

155.第152章可以摸他手

第152章可以摸他手桑落想尽可能地展现出可信来。也许颜如玉会相信她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但爹呢?颜如玉也能相信他吗?

颜如玉躺在榻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地笑:“今晚不用你替本使挡刀。”

见她不说话,颜如玉继续说道:“你爹那边,我会遣一个暗卫跟着。”

很直接,桑落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若能让颜如玉放心,自然再好不过。

“那你呢?桑大夫?”颜如玉的手指把玩着那一截绿色衣带,装作漫不经心地偏头看她。

她站得挺直利落,一脸的严肃认真:“我每日除了坐堂看诊不会有别的事,颜大人也可以遣一个人盯着我。”

颜如玉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看准的人,身边围着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男人,绝不可能让她像泥鳅一样滑溜而去。

此刻他虽浑身是伤,却毫不妨碍他像猎人一样悄无声息地张开围猎的网:“桑大夫莫非忘了叶姑姑的话?”

桑落明白过来:“颜大人的伤和病,我一定竭尽全力治好。”

颜如玉神情莫辨地凝望着她。忙碌了一整夜不曾合眼,头发随意地用布条绑了一个结,再用木珠发簪固定在脑后。她的眼底写满了疲惫。良久才道:“去睡会,晚上你的事情多。”

桑落以为自己经历这么多事,很可能是睡不着的,可谁知一沾着床榻就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尚早。

也不知颜如玉从哪里变出一只木桶,放在水房里,里面已添满热水。沐浴洗漱一番,桑落准备换上自己留在丹溪堂的粗布衣裳,有两个婢女敲门,送了一件衣裳进来。

木桶蒸腾的热气还未散尽,窗棂漏进来的一缕秋阳正落在百草缠枝的银线暗绣上,叶脉间缀着米粒大小的青玉髓,走动时如露珠沿叶片滚落。裙摆外层轻纱浸着竹青色,越往内里越浓,至最里一层已是深潭般的碧色。

桑落虽猜不出价格,可估摸着这个衣裳是适合去国公府赴宴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腰带用玄色犀角带扣紧,利落收束的线条下竟然还藏着十数个隐袋,恰好能容下她常备的毒药。想了想,又将止痛药与紫血散也放在了隐袋中。颜如玉伤重,这趟去国公府,还是谨慎些好。

拉开门,走出去。

只听见苗娘子娇笑着:“颜大人,这样的款式,奴家也是做了好几件备着的,也就颜大人才配穿这样的衣裳。”

说着那苗娘子一扭头看见了桑落,红唇挑起来:“啊呀呀,我的眼光当真是毒,只看一眼就知道桑大夫该穿什么尺寸的衣裳。”

目光落在桑落的发髻上,见她头上只簪着一枚木珠簪和一把青绿竹筒,奇道:“桑大夫就戴这些?”

桑落点点头。

正好看见颜如玉站在屋内,张开双臂由着两个婢女替他将新送来的朱红蟒纹常服穿上。

“颜大人。”

颜如玉也看了她一眼,捏了捏手指,掩饰眼底的悦然。只是平静地道了一句:“去马车候着。”

待桑落走开,苗娘子这才正色说道:“大人,万事小心。”

颜如玉微微颔首,将三夫人贴身揣着的进宫用的牌子交给了苗娘子,再整了整革带,迈步走了出去。

桑落一上马车就愣住了。

马车上还多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她是见过的。是七夕那日在望江楼,侍奉颜如玉用药的花魁姚霜儿。显然是为了迎合颜如玉,她也穿了一身红衣。

红色还是很适合姚霜儿的。她肤色白皙细腻,有红衣衬着,更显精致可人。

桑落默默地想着。

姚霜儿面色不是特别好,见到桑落,只扯了一个极难看的笑:“桑大夫,又见面了。”

桑落也点头:“姚姑娘。”

姚霜儿被余承接来这里时,就心中惴惴不安。

之前她下帖请颜如玉去轻语楼参加诗会,颜如玉拒绝了。在轻语楼杀颜如玉的计划落了空。

昨夜三夫人亲自带兵来这里,因颜如玉在丹溪堂养病,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杀了。

可一夜过去,三夫人没有消息,反倒是余承将她接到了丹溪堂。

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她更加确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三夫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那颜如玉将自己和眼前这个女大夫弄去国公府又是为了什么?

她捏着绣帕沾沾鼻尖的汗珠。左思右想了一阵,始终不得其法,直到颜如玉带着一身药香挑帘进了车厢,那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到她脸上时,她心头一跳,决定孤注一掷。

颜如玉坐在中央,苍白的脸色被锦绣衣领衬出几分矜贵冷漠。他斜斜倚在靠枕上,拿着一卷卷宗随意读着。

姚霜儿与桑落对坐,想的却是如何能与颜如玉多说些话,套套近乎。可花魁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她也不会刻意贴在颜如玉身上做出邀约的媚态。

好在车子摇晃,她悄悄挪了挪鞋子,膝盖似有似无地擦过颜如玉大腿外侧,还恍若未知地抬起水汪汪的眼眸:“颜大人,听说您受伤了,不知可好些了?”

颜如玉无声地将腿移开,看向桑落,偏偏桑落正撩着帘子看窗外,丝毫没有察觉车内的那点小心机小动作。他语气不怎么好:“桑大夫,本使可好些了?”

桑落放下帘子,转过头耐着性子问道:“姑娘问的是哪个部分?”

姚霜儿咬咬唇:“当然是全身啊。”

桑落想了想:“颜大人的伤口刚开始愈合,还需要大约两三日才能彻底结痂。之前中的毒基本解了,只是身体受了伤,出血过多,实在有些虚。至于雄风一事,最近也有了起色,可能很快——”

姚霜儿一下子愣住,羞红了脸:“桑大夫,你怎能讲这个?”

桑落很无辜:“姚姑娘说全身,我以为包含这个。”

姚霜儿蹙着柳眉,捏着帕子半掩着脸:“这等事,怎能宣之于口桑大夫恐是瞧不起奴家这身份.”

说着眼眶就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撇过头,正好将纤细白皙的脖子和锁骨露出来,发丝打了转儿飘在锁骨处,诱人得很:“颜大人——”

颜如玉一看桑落的反应,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姚霜儿很快就换上了娇羞的神情。

“颜大人别取笑奴家。”这一声娇嗔,叫她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最后抬起葱白般的指尖,轻轻点向颜如玉的手臂。

青楼里的女子很懂拿捏男人。这种似有似无、突破边界的触摸,足以撩动男子的心弦。

只是她的手未碰到颜如玉的衣衫,就被桑落一抬手挡住了。

“你——”姚霜儿错愕地看着她。

“姚姑娘,颜大人此处有伤,不便戳碰。”桑落说得一板一眼。

颜如玉心情大好,挑挑眉,端起茶盏要掩去上扬的唇角。哪知又听见桑落指着他的手说道:“你可以摸这里,手没有受伤。”

桑落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显得姚霜儿不正经了。她做了这么几年花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奴家——”她眼睛通红,咬着粉色的唇瓣,手指将衣袖绞得皱巴巴的。“不是故意的没有想摸”

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怎么能说不想摸呢,岂不是表示自己嫌弃颜如玉?若惹得颜如玉厌弃了,一会儿不让自己贴身伺候可怎么办?

她偷偷瞟了一眼,颜如玉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下来,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奴家的意思是——”

姚霜儿还想解释,车外有人道:“大人,到了。”

姚霜儿先下了车。颜如玉站起来,躬着腰,跨过桑落面前时,见她神色如常,他神情愈发冷漠,抬起手想要惩罚她。

他其实是想捏住她手指的,可她光洁的耳垂恰恰好就在他手边,干脆就捏住了那一小朵软软的肉。

冰冰凉凉的,滑滑的。

让他喉结悄悄滚动。不待桑落反应过来,他立刻就放开了,恍若没有任何事发生一般,抖抖袍袖踏出了车厢。

桑落坐在车里,有些惊愕地抚上耳垂。

颜狗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为什么要掐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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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问个清楚。

一掀车帘,是她从没见过的景象。

车外暮色渐沉。国公府门前的石狮被擦得锃亮,檐下琉璃灯映着往来宾客的锦绣衣袍。

大大小小的马车排着队。宫人宫女,丫头仆妇,侍卫家丁,前前后后挤着百十来号人,流水似的托着盘子,抬着箱子往府里去。

不就赏个月?怎的还带这么多物件。

桑落站在颜如玉身后,看得有些发呆。

姚霜儿与颜如玉并肩站着,扭头见她这神情,不由地得意地一笑:“桑大夫恐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合。”

她继续说着:“这样的夜宴,必然会为这些贵妇贵女们准备专门的休息之处。她们通常要带三套颜色相近的衣裳和首饰,饭前饭后的药汤。天热备扇子,天冷备暖炉,还有帕子、汗巾、斗篷、雨伞一类的,又如洗手用的玉盆和花胰子,常用的胭脂水粉香油等物。”

姚霜儿顿了顿,示意跟在车边的小丫头们端着东西走上前来,云淡风轻地显摆她的得体:“颜大人相邀,奴家是不敢怠慢分毫的。”

这么说来,就是桑落怠慢了。

桑落倒不觉得,她只是看得稀奇。

这已经赶得上搬家了!漱口的小盂,洗手盆和胰子为何也要自备?难道国公府里没有?还是说,她们担心有人在自己常用的东西里动了什么手脚?

“除了进宫不得带任何物件,贵人们寻常赴宴,带的物件越多,越显得这客人心思周全,家底丰厚。”姚霜儿假意安抚道,“桑大夫也不必妄自菲薄。这样的筵席,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想她一个刀儿匠的女儿,又看男病,再是大夫呢,也难登大雅之堂,京中贵人又有几人愿意与她交好的?何来“多几次”的机会?

颜如玉瞥向桑落,她四处张望着,看得兴致勃勃,根本没察觉姚霜儿的这绵里藏针的讥讽。

他不由地暗暗好笑。寻常女子那些小肚鸡肠的手段,在她这里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意义。

余承上前来,用仅二人可听见的声音道:“公子,镇国公、定国公带着不少人进宫了。”

“我们的人呢?”

“也已经拿着三夫人的腰牌进宫了。”

很好。

面对这么多勋贵的抗议,太妃和小圣人这个中秋不好过了。

颜如玉嗤笑了一声。

他姿容出众,又一身红衣,站在夜色之中,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肃国公府的管事立马就弓着腰上前来带路。

“余承,将本使送的大礼带上。”颜如玉一撩衣摆,跨进门槛。

余承应声,让人抬着一口上了锁的大箱子,往国公府里去了。

几人跟着管事绕过照壁,又进了几扇门,绕过冗长的走廊,又跨出一扇圆月门,刹那间豁然开朗起来。

国公府中庭被百盏琉璃灯映得恍如白昼,九曲回廊间浮动着金桂甜香。宴场呈月轮状排开,主座设五扇紫檀嵌螺钿屏风,屏上绘着嫦娥奔月图,仙娥裙裾用的竟是西域贡的夜光纱,在烛火中流转星辉。

方氏身着织金牡丹褙子,九尾凤钗垂下的东珠正悬在眉心,每说句话便轻晃。她原本正接待着贵人,一听说颜如玉到了,她面色一正,很快就带着赵嬷嬷迎向颜如玉。

远远地看见两女一男站在夜色中。男子一身艳红,面容似妖似仙,身姿颀长地伫立着。他身边有个女子也穿着一身红衣,姿容1虽艳丽,可哪里比得过这天人一般的男子?

反倒是男子身后的绿衣女子格外惹眼。

她几乎没有钗环,眉目清冷疏离地站着,身上的罗裙看似朴素,却又暗藏玄机,一层一层的天影纱,叠在一起,在光影下闪着细碎的光。很有些出尘的姿态。

赵嬷嬷低声道:“那个绿衣裳的我见过,就是丹溪堂的桑大夫。就是她给那个小贱人的孽种净身的。”

“旁边那个呢?”

“轻语楼的花魁。”

方氏一听,心中冷笑起来。颜如玉着实嚣张,这样的家宴他竟敢带一个妓子来。他不是太妃的面首吗,是失势了?还是要做点什么?

方氏微微一皱眉:“吴焱和孽种怎么没来?颜如玉不是说了要带他们来?”

赵嬷嬷张望了一阵,怪道:“是啊,当时老奴要去带走,颜如玉不肯放人,说是今日必然带来,怎么没带来?”

“许丽芹那个小贱人呢?”

赵嬷嬷摇摇头:“昨日晌午就急匆匆地带着些府兵出去了,老奴让人跟着,说是去丹溪堂那边抓那孽种了。听说昨晚漠湖边闹得很是热闹,别是被那小贱人抢走了?”

毕竟颜如玉能有今日,全仰仗那小贱人。那日不让自己带走,很有可能就是替许丽芹护着孽种呢。

事情有些扑朔迷离。

方氏捏着帕子,顾不得那么多了,使了个眼色,带着儿子岑瑾一起过去迎接。

岑瑾二十岁出头,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鸦青色锦袍,手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迎上来拱手行礼。

几句寒暄之后,方氏问道:“颜大人,不知我家二姑娘为何没有回来?”

颜如玉一笑:“岑姑娘与吴公子要去取个东西,路上耽搁了。想来一会就能到。”

孩子病了一整天,折腾了两个通宵,又发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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