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阿甘 作品

143.第140章需要白缅桂

第140章需要白缅桂

次日清晨,桑落从丹溪堂出来,就往直使衙门去。吴焱追了出来:“桑大夫,你去哪儿?岑姑娘她若有事,又该如何?”

桑落微微一蹙眉:“我自然是有我的事要做。夏大夫还在,有事可以寻他。”

“可夏大夫是男子——”

吴焱话说了一半,被桑落怪异的眼神给制止了。切是一起切的,缝是夏大夫缝的,这话说不过去。

桑落比划了一下自己满是黑洞的衣裳:“我去买身衣裳。总不能一直穿这个。”

吴焱不好再说什么:“桑大夫你可要早些回来。别的大夫,我总是不放心。”

“好。”

桑落应下,快速进了城,敲开直使衙门的小侧门,知树带着她去寻颜如玉。

颜如玉身边站着余承,桑落也不好胡乱询问,只是将药方交了出来。转述了岑陌所说“活药”一事,再道:“岑姑娘秘密托我交给颜大人,说是求颜大人给三夫人一个体面。”

余承接过那一叠药方,递到颜如玉手中。示意知树将桑落带下去。

昨日的事,他也有所耳闻,颜如玉带着绣使将整个丹溪堂围了,却独独放了三夫人,莫非还念着知遇之恩?

“大人,可要动手抓三夫人?”

颜如玉自然猜得出他在想什么,拿着药方随意看了看:“只是几个药方和她女儿的片面之词,如何信得?”

他又道:“花魁不也没动静了吗?你要抓,总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刚才桑落说话时,特地咬重了两个字“秘密”。

岑陌秘密地将药方交给她,听起来十分正常,可仔细一想不太对。

岑陌最信任的人,竟然不是那个姓吴的儒生?两人不是同生共死吗,怎么到了这时候,她反而将如此重要的证物交给桑落。

有意思。

他对余承说:“你去查一个人”

不出半日,余承就回话了:“吴焱是归义县人,寒窗苦读十来年,也不曾考上,今年年初的时候到了京城,走了些门道,进了京兆府的府学。眼下靠教书维生。”

余承顿了顿,又说道:“国公府大夫人的乳母,就是归义县人。”

京兆府的府学虽不算京城最好的学堂,却也不是寻常外乡人能进的。可见这个吴焱走的门道,绝非寻常门道了。

“大人,刚才去查吴焱,还得了国公府的消息。说是八月十五肃国公府要开家宴,临时下的帖子,正挨家挨户地送呢。”余承思索着,“看样子国公府入宫伴读和袭爵的名额,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大夫人有了岑陌这个把柄,一定会将三夫人彻底打到永世不得翻身的。

颜如玉坐在书案前,只点点头。

国公府内斗,互相揭短,三夫人腹背受敌,一定会铤而走险。

说不定还会来个玉石俱焚。

——

桑落从直使衙门出来,也不敢太过耽搁,直接去了一间成衣铺子,随便买了件衣裳应付吴焱。

正准备回丹溪堂,却看见了大伯提着药从一间药铺里出来。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什么大户人家的家里给贵人看诊吗?怎么又出来买药?贵人买药根本轮不到一个大夫亲自出门。更何况,大伯怎么不去桑家医馆取药,反而去这样偏僻的药铺呢?

奇怪。

她用新买的衣裳掩住脸,跟着桑林生左弯右绕走了好一阵,才看见他进了一间小院。

这个院子很破,甚至连门都关不严实。哪里像什么大户人家?

只见桑林生提着药往屋里走。桑子楠摸索着从屋里出来迎接,险些被挡在门前的椅子绊倒。

桑落一惊。

堂兄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仔细回想,似乎从七月开始就不曾见过他和大伯,原来竟然躲在这里!

桑子楠:“爹,你回家了吗?”

“没有,今日换了一家药铺,走得远了些。”桑林生揭开屋檐下小炉子上的药罐盖子,端着药罐子往门边走,将药渣倒在了门边的角落里。又舀了水来冲洗药罐,再将新买的药熬上。

桑子楠靠在门边,呆呆地望着发白的天:“爹,我这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

桑林生一愣:“不会,你眼睛是毒物所致,有毒药就有解药。”即便桑子楠看不见,桑林生也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因为他至今都找不到解药。

桑林生看着小炭炉火不够旺,转身去找柴火。一抬头却对上桑落的眼睛。

“大伯。”她说。

“小落!”桑子楠听见桑落的声音,欣喜不已,扶着墙就往院中走。

“子楠!”桑林生低喝了一句,“你的眼睛不要了吗?”

桑子楠的脚步一滞,手指死死抠着墙皮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堂兄。”桑落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模样,“你眼睛怎么了?”

桑林生早已飞快地想好了借口:“为贵人试药,不小心中了毒。”

桑落对于大伯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她一步一步往前,打量着这个院子:“为何不回家将养,反而要在这里偷偷摸摸地治病?”

还有生辰那日,爹给自己的一颗药丸。爹不愿说,但她直觉与大伯和桑子楠有关。

“怕你们担心。子楠的眼疾,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所以就先搬来这里住着,离桑家医馆也近些,方便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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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冷冷地看着桑林生,最后伸出手探上桑子楠的手腕。

“小落.”桑子楠心底挣扎得如同陷入泥沼的孤行者,无处求救,也不能束手待毙,可自己又挣脱不出。

“嘘——”桑落把着脉。这个脉象看不出来。除了忧思过重,并无其他痕迹。

她拉了一把椅子,扶着桑子楠坐下,再翻开他眼睑查看了一番。

应该是外用了药物所致。

“你滴了什么药入眼?”

桑子楠摇头:“不知道。”

桑落看向桑林生:“还有几日就是仲秋了,你们总要回家过吧?”

桑子楠张了张嘴,差点答应下来,但很快就想起莫星河的警告,他只得推脱:“这里离医馆近,我又看不见,就不回去了。听说节后你们要忙,不用担心我,病去如抽丝,总要养一阵的。”

“对,”桑林生说道,“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不过是治得慢一些。我每日以清香叶熬水给他熏眼,一个月下来,比刚开始好多了,都能看见人影了。”

桑落抿抿唇:“那你们可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寻。”

桑林生还真有一味药寻不到:“白缅桂。我问了不少药材铺子,都只有晒干的花,但熏眼应该用新鲜的,只是眼下入秋实在难寻花朵,若有新鲜的枝叶也是好的。”

白缅桂?

桑落想起三夫人庄子上的那一棵巨大的白缅桂。第二次去时,已不见那棵树的踪迹,应该是搬走了,也不知搬去了何处。

“行,我去找,找到了就带来给你们。”

离开丹溪堂太久,只怕吴焱会有怀疑。岑陌不相信他,早晨出门时,他又特地跑来阻拦,一定是有事的。

桑落急匆匆地离了小院,赶回丹溪堂。

吴焱一直守着,见到她回来,又带着一件衣裳,也没再追问什么。陪在岑陌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

倪芳芳磕着瓜子,靠在廊柱下,用手肘碰碰柯老四:“老头,你说,知道她是那样的身子,还能如此用心,这得是多深的情谊啊。”

柯老四听出一点酸溜溜的味道来,没好气地笑了:“你这嘴里没正经的,自然不懂了。”

倪芳芳白了他一眼,目光威胁性地投向挂在廊下的那一张灰兔子皮。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桑落趁着他们插科打诨的空子,拉着李小川到角落里,将桑陆生给她的药丸取了一点下来,交给李小川:“你替我看看,这是什么毒?”

李小川嗅了嗅,“咦”了一声,又放进嘴里,被桑落拦住:“不能吃。”

“桑大夫,这药的气味,我从未嗅过。”李小川有些困惑地挠挠头,他嗅觉异于常人,莫说药,寻常东西的气味他也能嗅出来。可眼前这药的气味很是陌生。

“想来并非芮国常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