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为她卖身!予欢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而我私心也不想与你分离,任你我年华蹉跎了去,若因这些人荒废虚度,实在冤屈。
如果真要在与你分离和你可能会面对的麻烦的情况下,那我依旧选择后者。
予欢姐姐可以不赦免我的罪,我可以接受予欢姐姐的任何惩罚,但请你别气可好?求予欢姐姐怜惜……”
说完,他将脸颊枕在她的手心里。
正午的秋阳洒落满屋,落在他的半张无暇的脸上。
落进他那仿若落了星辰的眼眸里,像是诉说着他满腔的绵绵情意。
饶是予欢心再硬,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可他那落在阴影中的另半张脸,予欢看不清,只觉都是晦暗莫测,像是他的另一面,莫测下藏着疯狂和叛逆。
她心里微微一叹,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没有更好的路走。
其实从她替嫁那天起,她就没的选择了。
只是她不认命,所以在她选择和离之后,她能选择的路就更少了。
此刻就是为儿子,眼下这般情况,的确是最好的。
凡事都有两面,危险也好,暗箭也罢,但另一面却是筹码和保障。
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什么样的时候做什么样的打算!
予欢看着裴梓隽如撒娇的大狗似的,心下一软,又气又好笑。
好的歹的都被他说了,她就算理解却也不想轻饶了他。
不然以后可不任他为所欲为了?
予欢冷下脸,抽出自己的手,“你起来,让人看见你这般,平白害我,坐好,我有话问你……”
裴梓隽闻言,哪里敢惹她更气,当即坐在她旁边,如他曾经那般,都是乖觉无害。
予欢心里冷哼,装,可劲儿装。
“你是从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秦王世子为我挡剑之后……”
裴梓隽坐姿端正,姿态摆得极低。
予欢懒得看他在自己面前作态,继续道:“你为何一直没对我讲?”
裴梓隽抿了下嘴角,“我没想过,从没想过要与他们相认,所以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说了,又怕你为此费神……”
忽然,裴梓隽有些恍惚了下,他想起了那个午后,他踩着那日的余辉走进那个院落,走进那满屋药香的房间。
那人明明都要死了,却还在为家族谋划。
甚至对他循循善诱,只为让他认祖归宗。
可如今,一切都被那个拖着羸弱之躯的妖孽算到了,他终究还是走上了他给他安排的这条路上。
也不知,他在天上会笑得何等阴险。
裴梓隽的眼尾逐渐泛起薄红,眸里有委屈又愤怒和复杂交织。
予欢神色淡淡,“真的如此吗?”
“自然!”裴梓隽声音低哑:“予欢姐姐知道的,没有他们,我都活了下来。
这一路,我踏着白骨鲜血,大权在握,又何须他们给我锦上添花?
我又何须进入这个皇权的漩涡里呢?”
予欢的放在膝上的手指颤了颤,“如此,那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裴梓隽勾唇蔑笑,“夏氏子嗣艰难,自也金贵,只有我提条件的份!”
“也就是说,你为了我们母子,才卖身的?”予欢目光粼粼地看着他。
裴梓隽心里咯噔了下,脸上的蔑笑凝固。
随即目光有些幽怨地看向予欢一眼,她就不能笨点吗?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有仔细想过,如此,万事有老头子帮我打头阵,这不失为是条捷径,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予欢姐姐你想想,老头子刚刚见到淳哥儿那样,他绝对会当眼珠子,传家宝一样护着他。
淳哥儿绝对比在外头更安全,这也不是吃亏的事儿,你还有什么顾虑和不放心的?”
他说的也是事实,但也因此,才引她入局的。
予欢承认他说的是对的,而且,秦王老好人的名声在外,又从不贪权,淳哥儿在秦王府远比在梓隽的指挥使府还要安全。
可是,他这毛病得治!
“我知道了!”予欢张口想说些什么,随即闭了嘴。
想问他,那以后是不是就住在秦王府了?
可是随即她想自己没有必要问了,因为这是必然的事!
裴梓隽见她总算松了口。
顿时就想趁热打铁,就想捉她的手哄她。
可一下捉了个空。
予欢却已起身,提步往外走去。
下一瞬,腰身一紧。
裴梓隽已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下颌垫在她纤弱的肩头上,带着几分撒娇:“求予欢姐姐别不理我。”
“放开!”
“予欢姐姐别气了可好?”
“我说放开!”予欢沉着脸。
裴梓隽如猫儿似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求予欢姐姐疼我!”
予欢闻言差点被气笑了,“我就是因为太疼你了,才把自己给疼到秦王府来了。”
裴梓隽顿时心虚,“那予欢姐姐罚我……”
没办法,予欢这样明显是在生气。
不想法子让她消气,他心里不踏实。
予欢眯了眯眼,“罚你?”
裴梓隽双眼一亮,“嗯,罚我。”
“那你等着吧!”
予欢说完,拉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裴梓隽却呆立在原地,随即抬手扶额哀叹了声。
“予欢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
而另一边,长公主一行坐在马车里。
长公主阖目端坐。
赵和情绪激动的抱怨和指责大哥赵霆夫妻的同时,甚至说都是沈予欢引诱的。
赵玄靠着引枕,感觉赵和聒噪得很,手里把玩着刚刚从秦王府出来时,顺手摘的一朵即将要凋敝的海棠。
心里则想着,等下要去哪里。
三年了啊,他对京中任何人事都抛开了,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真正体验了一回逍遥快活。
这辈子,怕也不会有了……
赵和见母亲不理自己,三年才回来的二哥对自己也没有多想念,顿时火大,“二哥你伙同外人蒙骗母亲,你如今回来了,不但没半点愧疚,也不向母亲请罪,难道你也想反了母亲不成?”
赵玄不想赵和竟将火烧到自己头上,懒懒地抬起眼。
妹妹赵和还如曾经那般俏丽,只是脸上的野蛮之气更重,他牵了下唇角,“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又何来的请罪,愧疚和蒙骗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