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天道注视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此时。
他乘坐孤舟，早已远去，踏上了寻找人念，离开北海的道路。
在他身后。
巨鲸岛上，树须生长，所化的通天之树，正擎天屹立，聚拢深海当中无穷尽的灵气，化作漫天灵雨，滋润万物。
“神！”
“这位白衣先生，定然是神！”
悲苦的岛民，喜极而泣，人数万千，朝着离去的苏辰背影朝拜。
随后。
有岛民万千，自发树立起了苏辰的长生神像。
只是。
天岛主等人，却是面色各异，一阵沉默。
事实上。
岛屿上的资源是足够的，至少再延续上千年都足够，让底层岛民去耕灵田，聚集灵气，不过是在减少些瓜分资源者罢了。
这样，才能够诞生出高阶修仙者。
苏辰的警告，并没有持续多久，天岛主等高层就重新开了一个高层会议，连同玄火岛主一起。
在会议上，有真丹在叙说。
“为了人族复兴，或许，还要再苦一苦这些岛民，灵田耕种不能够断，那一株擎天之树乃是整个岛屿的资源，不能够随意使用……”
“如果供养在我们的身上，恐怕都能够诞生出元婴了，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这是必要的牺牲。”
就这样。
苏辰来过，有过改变，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剥削仍在。
巨鲸岛上的岛民，还在受苦，肥的了还是那些站在顶层的特权者。
他们喊着种族大义的口号，毫不犹豫的将同胞榨干骨血，吃干抹净，哪怕是骨灰都要用来施肥……
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继续进行压榨剥削……
于是。
这一项决策，全票通过。
同时。
这一.夜。
有魂念自万里之外而来。
有叹息声浮响。
“唉！”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原本倒塌，现在建立起来，越发繁华鼎盛的宫殿，在这一刻，在位席上所有的巨鲸高层全灭，其中玄火岛主也在其列。
“这……”
“饶命！”
“我们改！”
死到临头，这些满脑肥肠的统治者，才想到哭喊，才想到后悔，可惜，苏辰并不会给予他们第二次机会了。
这些最底层的岛民，所要求的并不多，只是想要有个人样，不是牛马，不是薪柴，但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没有人正视过。
统治者，永远贪婪，永远想要得到更多。
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
……
夜。
月朗星清。
苏辰睁开了双眼，收回了魂念。
或许。
有了这一份前车之鉴，巨鲸岛民会过上不少。
或许。
要不了多久。
还会变成原来的模样，只不过是换另一种形式。
“人间，便是如此。”
“哪怕执掌仙道的力量，仍旧是大鱼吃小鱼，强大者统治一切的世界。”
孤舟北去。
苏辰赶赴众星海域。
在他脚下，孤舟之下，这庞大的海域，有庞然大物般的身影，紧紧相随。
这黑影，遮天蔽日，如同水中的大陆，赫然是那一尊深海灾厄，数十万只眼眸都在海底深处凝视着苏辰。
在苏辰离开巨鲸岛屿后，它又跟上来了。
苏辰并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也曾以长生道树增幅，用庞大的百万里魂念驱赶过，可惜没什么用处。
赶走以后，要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了。
“北海圣妖魔……”
苏辰与他对视。
数十万只眼眸，编织着某种深海的幻境，想要将苏辰拉进来，但苏辰的魂魄过于强大，难以撼动，注定徒劳无功。
这般徒劳的举动，这一头深海灾厄做了许多次。
一开始。
苏辰还以为这是某种攻击，毫不犹豫的用百万里魂念，给对方一个教训，将这头深海灾厄打的抱头鼠窜。
但没多久，养好伤了，它又跑过来了。
对此。
苏辰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说起来。”
“北海有深海灾厄，西域有海市蜃楼，东域的圣妖魔在哪里？”
东域乃是苏辰的大本营。
虽然灵脉断绝，仙道不兴，但该有圣妖魔还是会存在的，可是这般多年来，他始终都没有遇到过。
或许。
乃是被封印在妖魔地里的那一尊龙祖？
或许。东域的圣妖魔，早已随着衰竭的仙道，早已陨落了……
“也不知晓东域现在是何等模样了。”
“还是要离开北海才行。”
苏辰叹息。
随后。
孤舟继续远航。
有着深海灾厄保驾护航，莫说人族岛屿，或者是海族踪迹了，就连一头海中妖魔苏辰都不曾遇到。
在众星海域，遨游了数十万里，苏辰还一直漂浮在海面上，就连岛屿都没有碰上。
“连补给的岛屿都没有吗。”
苏辰有些发愣。
然后。
直到一天。
他以百万里魂念，朝着前方探寻而去，这才找到了原因。
远处。
有一座岛屿，被深海灾厄卷起了漫天水龙卷，直接拉入了海底当中，还有海族部落潜藏于深海中，飞速的避开了深海灾厄，消失不见。
这下。
苏辰找到了罪魁祸首了。
但他毫无办法，深海灾厄，比拟半步化神，将之驱赶走就是极限了，将之斩杀，苏辰还没有这个实力。
直到这一天。
远处。
有船只被深海灾厄打翻，在不远处，苏辰捞起来了一个人鱼少女，一切都变了。
海族不用船只。
有巨船在海面上航行，十有八.九，就是人族的商会。
这一尊人鱼少女，有着湛蓝的头发，浑身被铁链锁着，封印在棺樽当中，当她睁开双眼，如同幽蓝的明珠在闪耀……
如此醇正的海族血脉，苏辰在北海，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就是息烽。
“喂。”
“醒醒。”
这一天，苏辰将装睡好几天的的人鱼少女摇醒。
“再不醒来。”
“我就将你扔给深海灾厄当口粮。”
孤舟上。
少女醒来，详装害怕，缩在了角落，瑟瑟发抖，发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事实上。
在少女昏睡时，苏辰就查阅过了她的记忆，海神族长枭的血脉后人，这一代的海神族神女，一尊十绝海族图腾的继承者。
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海族大举进攻人族，想要夺回丢失的【幽冥虎鲸】，于是，再度掀起来战火，厮杀不断。
这一尊海神族神女，就是一处战场战败以后被俘虏的战利品，准备拿去了人皇城进贡给息烽。
如今。
息烽，一个纯血海族，三百年过去，靠着半步化神的战力，天人境的修行，已经变成了北海人族簇拥着的人皇……
“北海人皇，乃是一尊纯血海族。”
苏辰摇头，眸子复杂。
岁月最是奇妙。
你永远不知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醒了。”
“就回你海神域去吧。”
说完，苏辰一脚就将这名为皎月的海族神女踹下了孤舟，他还要赶着去其他地方，寻找人念。
当然。
前提，还是摆脱了深海灾厄才行。
长生道树之下。
苏辰百万里魂念再度降临，准备像是往常一样，将深海灾厄打的抱头鼠窜，驱赶走。
岂料。
这一刻，被他踹下去孤舟的海族神女皎月，护持在了深海灾厄的面前，满脸气恼，叉着腰，叙说着。
“你这人族，好不讲道理。”
“深海灾厄，又没招你惹你！”
“你为什么老是欺负它！不能听一听它的诉求吗？”
海族神女皎月很弱小，弱小到连金丹境都没有，只是个筑基的弱小角色，不然也不会被捉住。
恍惚间。
苏辰皱眉，在皎月的身上，彷佛看到了一袭红衣如火，在孤岛上，死在他怀里的那一个女子。
可是。
两人明明并不相像。
世间也不可能有幻术，能悄然无声的施加在苏辰的身上。
“你不怕死吗？”
“我可是人族，跟海族不死不休的人族。”
魂念停住了，苏辰在问。
“人族！”
“人族……也要讲道理……”
皎月，话音软了下来，有些发抖，像是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知晓，为什么方才本要离去的她，会做出如此的举动。
“罢了。”
苏辰摇头，还是没下手，乘坐孤舟，徐徐前行。
人皇城，在众星海域有许多的入口。
不过。
领着深海灾厄，苏辰可不敢靠近那里，唯恐引发了一场血战。
不知不觉。
在这化神绝迹的北海，苏辰已能算得上是顶峰了。
很快。
熟悉的感觉又来
了。深海灾厄又出手了，数十只眼眸同时睁开，想要将苏辰拉入幻境当中。
“嗯？！”
苏辰眸子凌厉，又要动手。
这时候。
海族神女再度跳了出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在海浪当中沉浮，连连开口道。
“误会了。”
“深海灾厄，乃是北海圣妖魔，天生无法言语，没办法说话，就连神念都没有，所以他只能编制幻境，与人交流……”
“它只是在想跟你交流……”
一时间。
苏辰愣住了。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并不是来自于深海灾厄，还是来自于海族神女皎月。
恍惚间。
苏辰又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幻象。
一座孤岛，一片桃林，还有那一袭红衣如火，痴痴守候着的那一道身影。
“你等到他了吗？”
有年轻御医，登岛在问。
“我会等他。”
“一直等。”
“直到他来见我……”
轰！
难以言说的感觉浮现。
“水娘。”
苏辰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眸子愈发复杂了起来，这一刻，他看着这一名海族神女皎月，五味杂陈，一阵沉默。
山海界有轮回。
掌中人间没有轮回。
他没想到，掌中人间死去的水娘，竟然会轮回转生在北海海族。
如此种种。
并非是什么幻象，而是苏辰的魂念，早就比拟了天人境界，方才那一瞬间获得了天机感应罢了。
只是。
她真的还是水娘吗？
“这……”
“我又干了什么傻事啊！”
“这下要被这一尊人族仙道强者给杀死了！哪有人族强者，会容忍一个海族挑衅他两次……”
皎月浑身颤抖，怕的不行。
她也不知晓为什么，方才会接连两次做出这般像是入魔般的举止，明明她出身低微，在海族都贱如尘土，一直都是在谨小慎微的活着的。
结果。
这段时间，莫名其妙成为了海神族的神女。
现在还巧合遇到了传闻中的圣妖魔深海灾厄，还有一尊神秘强大，与深海灾厄作伴的人族天人……
“仙人饶命！”
皎月求饶，磕头如捣蒜。
在海浪沉浮当中，这一幕倒也算得上有趣。
但苏辰没笑。
他皱起眉头，似乎有所察觉，将皎月悬浮而起，重新放置在了孤舟之上，他抬头看天，魂念环绕在长生道树之上，刹那百万里魂念再现。
没有半点犹豫。
无穷尽的魂念，朝着苍穹之上蔓延。
于是。
他看到了。
一双耀金色的冷漠眼眸。
曾几何时。
在掌中人间的寂灭海域，遇到那一尊吞天魔鲸袭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伟岸，不可言说的这一尊磅礴意识。
也就是这一双眼眸。
它，代表了，山海界至高无上的天道。
“汝……”
这一双眼眸，似乎也浮现出些惊诧，在惊诧于这弱小的人族仙道，竟然能够察觉到它的注视，还有手笔。
下一瞬。
苏辰掌中，有剑气盘旋，或许还伤不得天道，斩不了天意，但他还是挥斩出了掌中的一剑。
这是他的百万里魂念，所化作的一剑，宣泄着他的情绪，他的不满，也是在告知天道，他早就不再是那一尊掌中人间，见到他慌乱躲藏的弱小人族修士了！
“我身边的人，不该是你，也不该是任何人操控的棋子！”
一剑斩天！
这一剑，缔造出来了前所未有的异象，不比任何天人弱小，就连这一双耀金色的冷漠眸子，都浮现出了一抹阴沉，还有一丝丝怒意。
山海界，万事万物，都归天道管束，一切的命理，过去与未来，除却五尊道尊外，全都在它眼中演算，被它执掌宿命。
可是。
三百年前。
它将那一头失去控制的小仙鲸处理完毕，将目光垂下，推演其失控的根本，去追根溯源，然后才惊觉有一个如同五大道尊一样不受控制的生灵在山海界流窜。
与他交集者，宿命皆遭到改写，而它竟一无所查！
于是。
便有了上古龙宫，苏辰醒来，恍惚三百年岁月，沧海桑田，人间变换。
当时，天道想要让苏辰老死。
但。
没能得逞。
天道出手，让其沉眠于上古龙宫三百年，熬去了三千岁，乃至是三万年的寿元，都没能抹去其存在，让其寿尽……
它垂下了目光，注视在了苏辰的身上。
便又有了现
在！可惜。
才刚出手，让苏辰天机有感，察觉皎月身份，便被苏辰所洞察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