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面子问题
“对了，你怎么在这？”
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跟裴珠泫争辩，李承信当即又岔开话题。
常规情况下，裴珠泫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公司练习，很少会在公寓。
“我过来洗衣服。”
裴珠泫一句话解答了李承信。
意外又不意外，理由很充分。
李承信笑笑。
“对了。”
似想到什么，裴珠泫问：“你上午不是有采访么，进行的怎么样？”
“很顺利。”李承信言简意赅。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该忙起来了？跑宣传还有你的电影。”
“还行吧。”李承信模棱两可。
实际上他只是一个小配角，不用每场宣传都必须跟组。他自己的电影眼下还没到发力的阶段，自然也用不着夜以继日。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裴珠泫讲了。
万一他说自己时间多的是，裴妹子隔三差五地约他见面，到时他想推辞都还得另寻借口。
“还行？——就是不太忙。”裴珠泫很会抓重点。
李承信含糊道：“不确定。”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承信故作失笑，“还能有什么意思？”
“你当时签合同没规定跟组宣传？”
“也不算没规定，只是有些模糊。”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没太在意你？”
李承信笑了：“也就是你把我当回事。去年的时候谁知道我今年会这样，他们又不是未卜先知，哪可能真觉得我不可或缺。别说去年，就是现在，我也谈不上不可或缺啊。你觉得我厉害，又是开公司又是拍电影，一年时间就大变样，可谓翻天覆地……”
“你就是很厉害嘛。”裴珠泫凑近李承信亲了口。
李承信很受用。
笑了笑，又道：“可电影是靠演员人气以及号召力的。我一个小演员，要人气没人气，号召力更不用提。只从演员这个身份而言，我真谈不上有多重要。艺人这个身份，钱和权势虽有助于提升人气，但能不能火，自身实力、运气、还有观众缘才是决定性因素。”
裴珠泫沉思下，点头。
圈子里其实富二代出身的也不少。远的不说，少女时代的崔秀英，super junior的崔始源，这“两崔”都是富二代出身。
可两人在组合内的人气都谈不上顶尖。
组合内都谈不上顶尖，就更别说在韩国的人气了。
除了“两崔”外，还有不少艺人也是如此。
家里不缺钱，也有一定权势。
可不火还是不火。
观众就是不喜欢你，你有什么招？
你就是砸钱，最多也就收钱那一会儿兴高采烈，钱到手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念及此。
裴珠泫忍不住问：“那你以后准备专注幕后还是专注台前？”
这个问题李承信还真想过。
当时刚穿越那会儿可能还处于蒙圈期，所以一招不慎选了【艺人】这个职业。
说蒙圈也有点过。
他当时也算是经过一番思虑的。
要多跟有人气的妹子接触，要泡有人气的妹子，还要兼顾赚钱，其实选【艺人】职业也谈不上错。
但从他本心而言。
他对站在台上卖笑作戏兴趣不大。
也可以说他思想有点守旧传统，总觉得有些掉份。
戏子！
虽说歧视不好，但这职业你要说真看得多重，不敢说十成十，但九成九都是装的。
戏子搁古代那就是下九流的行当。
他在台上唱，你高兴了赏他俩钱儿，作为“老板”之一，有几个会对“员工”尊重的？
你就是再变着法的给它涂脂抹彩，左一个艺术，右一个艺人，可卖笑就是卖笑。你就是再吹丰富人民大众的精神，可本质还是变不了，无非就是换个面孔罢了。
所以。
做艺人钱是赚了，但地位真谈不上高。
不然在韩国爱豆也不会是歧视链的最低层——因为做爱豆是最没“技术含量”的。
歌不是你写的，舞也有人替你编，你不过就是个提线木偶罢了。
当然。
也有牛逼爱豆，但只是极个别。
特例是代表不了普遍的。
也是因此。
虽这么想有点不好，
可李承信确实觉得站在台上有些掉份。
如果是迫不得已没其他路选也就罢了，就像他当初刚穿越过来时，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还有“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头上悬着，所以他当时就只能从小模特小演员做起。
可此一时彼一时。
身价变了，地位变了，想法自然不可能还跟之前一样。
台前还是幕后？
坦白说李承信对台前这行兴趣不大。
换言之。
他都有钱有势了，闲得淡腾去给人卖笑。
还有一点就是。
就算他拉下面子卖笑，可万一他没观众缘，观众就是看他不爽，到时候岂不是更丢脸。
就好比“成成”同学。
你就是再有才，你就是再牛逼，可观众就是看你油腻，你有啥招？
李承信不得不防啊。
人是活面儿的，华夏人尤其爱面子，李承信可不想被群嘲。
现下钱赚得越多，地位越高，他越有这个顾忌。
换句话说。
穿上衣服了，再脱光光就不好看了。
羞耻啊！
脑海中转念间闪过这些，李承信看眼裴珠泫，微微摇头：“相比台前，我还是更想专注幕后。”停顿下，又道，“当然也不是不做演员了。只是如果没有好的剧本，适合的角色，我还是更喜欢做掌控摄像机的人。”
一句话落后立马又接上了一句，李承信还是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
万一呢！
万一他有观众缘呢！
他一上台观众就疯狂鼓掌，若是大家都这么热烈地欢迎他，他还是乐意在台上多站一会儿的。
所以。
补丁还是得打一个。
对此。
裴珠泫很理解，认可点头：“也对。以你的性格，当导演确实更适合你。”
李承信无语。
什么叫以我的性格，讲得就好像我掌控欲多强似的。
我能屈能伸、能大能小的好不好？
大丈夫——
呃？
正暗暗吐槽，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李承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裴珠泫虽身子正坐，眼角余光却不自觉瞄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郑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