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被下狱
林寒看去，这个太师看起来应该有六七十的岁数了，老态龙钟，须发皆白，一身简单的布衣看起来颇为清廉，但身上散发出的一股上位进的威压却是不一般。
秦子夫闻言上前细观，片刻后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便是一通马屁拍了上去。
不过这老家伙倒也确实有些水准，马屁拍的十分到位，既突显了太师的牛逼，又不显得那么刻意，仿佛一切都是他发自内心的表达一样。
倒是在摸到这个纸张时，秦子夫确实眼中放出了一些光亮。
“此物确是上等之物，用来作画写字，当是无上妙物。太师大人，此物价值不菲吧？”
太师点点头。
“价值确实不小，不过对我等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子夫啊，回头我命人给你送一些去就是了。”
秦子夫狂喜。
“多谢太师！”
聊完闲话，太师这才转身看向林寒与胡功。
秦子夫上前将之前林寒所交代的东西跟太师也交代了一遍，倒并没打半分折扣。
听完，太师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已经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林寒和胡功，两人只得老实地低下头。
胡功太师是认识的，知道他是沈星南手下的一个副都统，至于林寒，他根本不认识。
不过，在得知林寒是沈星南通过一场招贤纳士的比赛后招进来的之后，脸上倒也并没有什么意外，显然对于这点他也是知道的，即使如此，他对林寒的身份还是多有怀疑。
“胡功，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与我细说一番。”太师目光冷冷地盯着林寒，话却是对着胡功说的。
林寒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低调，否则很容易掉脑袋。
好在胡功如今已经彻底换了阵营，所以他给太师的回应与当初的约定是十分契合的。
基本就是沈星南一心为兄弟报仇，所以私兵西下闯入西石国，结果着了西石国凌王的埋伏，反而因此而痛失一半大军的过程。
而且在此期间，林寒还多次劝阻，让沈星南不要冲动，可沈星南就是不听。
要不是关键时刻，林寒挺身而出，领导剩下兵马进行突敌破袭，恐怕这一半兵马都未必能够保得下来。
听完后，太师目光看向林寒的眼神并没有丝毫变化。
以他这老狐狸，自然不会轻易被几句话所带偏。
“年轻人，看你的意思，你是想来我这里要谋个一官半职的，是这个意思吧？”
太师直接一句话点出了林寒的心思。
对于这点，其实林寒早有准备，像太师这种人，很难骗过他的，甚至他内心对于事实多少有些猜测都说不准。
但架不住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而且沈星南西下败兵是事实，并非林寒杜撰。
所以，哪怕内心再不爽，他相信太师这种人不会傻到真会放弃一个有用之人而轻易将之杀之。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的人，比谁都明白，千兵易得，一将难求。
林寒赌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以这种老狐狸来说，自己想要真的顺利接掌沈星南的兵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恐怕曲折颇多。
想到这儿，林寒老实道：“回太师话，在下别的没什么天赋能力，唯独在带兵打仗上有些本事，也有意在此事上有所成就。只是，在下也知道，太师刚失一员大将，而我又是一个陌生人，根本无可信赖。所以，一切听凭大师处置吧。此次来京，我林某本也就是一赌自己前程。”
“若太师能接受在下，那在下自然前程似锦，若太师不能接受，此生无法带兵打仗，我林某人也没什么价值，倒不若让太师一刀砍脑袋。能死于太师刀下，我林某倒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趟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秦子夫还是胡功都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特别是胡功。
这一刻他是真佩服林寒。
这番话一出，这诚意可真是拉满了，毕竟，将一切都摆到了台面上，那也就无可质疑了。
果然，太师眼中也微微闪过一丝讶然，上下打量了林寒几眼。
不过他可没那么好糊弄，冷笑一声。
“你倒是有所觉悟。只是这次沈星南之死，疑点众多，并不排除是你与胡功两人联合之下，害死沈星南的可能。来人，把这二人拿下！”
“是！”
“太师！使不得啊，咱们当下……”秦子夫脸色微变，正要说些什么，可见到太师凌厉的目光后，立即又闭上了嘴。
而那几名带刀侍卫二话不说，立即交林寒与胡功两人拿下了。
胡功脸色大变，可是见林寒一脸平静，心念一转，便也坦然接受了。
等两人被带走压下大牢，秦子夫这才有些急不可奈地看向太师。
“太师大人，眼下咱们可是用人之际，沈星南既然已死，而这林寒又颇有带兵之能，何不将他为我所用？”
太师冷笑一声。
“你没注意到吗，这个叫林寒的人，从始自终身上都有一股从容不迫之感，此人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至于沈星南之死虽出我意外，但这倒并非不算什么好事。”
“啊？此话怎讲？”
太师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道：“杜丞相以为我不知沈星南其实一直都是他的人，可惜，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
秦子夫脸色大变。
“什么？沈星南竟一直是丞相的人？这怎么可能？沈京是我的老师，他是一直也紧随在太师身边，沈星南可是沈京的亲子啊，他一直对太师大人也恭敬有加，怎么可能……”
太师微微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星南比他老爹差远了，许是我给他的许诺远差于杜元洲给他的诱惑吧，只是，这头蠢货怎么知道，在杜元洲眼中，他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真到了天下平定的时候，哪儿还轮得到他当大将军？”
一听此话，秦子夫微微一愣，随即苦笑摇头。
他终于知道，沈星南为何要背叛了。
大将军，统领三军。
哪个当将军的会不心动？
至少在太师这里，他是无法给出这么大的承诺的，以秦子夫对太师的了解，太师给的承诺向来可靠实际，只要你做到了答应他的承诺，他承诺给你的就一定不会少。
可惜，沈星南野心太大，而以他的能力，又岂能胜任得了那统领三军之职？
想明白这些，秦子夫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与沈家那些恩情自然得靠后。
既然沈京死了，沈星南和沈星北也死了那他与沈家的情谊也顶多就剩那么一点，顶多以后对沈家稍加照顾便是，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得紧跟在太师身旁。
“太师，那关于这胡功和林寒，您有何用意？”
太师思索片刻，道：“此人是个人才，但是直觉告诉我此人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如今沈星南手下一半的兵马掌握在他手中，要说他没有任何准备就敢来京，我是不相信的。”
“这样，你仔细去盘查一番，此人进京到底带了哪些人，又作了哪些准备。还有，动用罗刹门，好好查一下，此人的底细。”
“是！”
太师负手而立，笑道：“在不摸清此人来路的底细之前，我不会动他，但也不会用他，更不能让他的存在被丞相知道。”
“子夫明白！”
秦子夫立即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林寒与胡功被压入天牢之中，因为没有特殊命令，所以两人被默认关在了一个牢中。
牢中的环境确实奇差，到处都是各种臭味和血腥味。
林寒皱着眉，有些暗叹自己去见沈家是不是太冲动了。
这一切事发的太过突然，他丝毫没有准备。
如今自己一切的盘算，不经意间就被连削带打地被破坏了，眼下能做的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太师身上透露出的信息是基本不会杀自己。
但自己要见丞相杜元洲，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在仔细思考后，林寒又忽然觉得，或许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自己主动现身，让丞相和太师两人去打去，只要他们斗起来，自己就必然是那个少不得的人才。
毕竟，一个能生生把死局给盘活的将领，实在太难得了。
他相信有董镇玄的帮助，自己的消息很快就能够传到丞相那里，以丞相的能力，只要一盘查，应该也能查到自己的情况。
到时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主公，看来太师连我也不信任了……”胡功苦笑着看向林寒。
林寒罢了罢手。
“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沈星南一共带走了八万大军，结果只剩下四万，而且原本的老将领基本都死光了。谁也会怀疑的，而且，我估计太师心里多少有些数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啊？这……”胡功脸色微变。
林寒淡笑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为他所用。这才是本质。所以你
我不用担心，眼下太师所考虑的只是对我们二人身份的一个彻查，其次是考虑我二人如何不被丞相给知道，最后才是该如何利用我们两人。杀我们的可能不大。”
听到这儿，胡功内心稍松。
“怪不得主公看起来如此镇静，原来心中早有计较。”
他倒真心实意有些佩服林寒了。
若说林寒之前在沈星南面前只是狐假虎威，靠着一些手段，带着沈星南走向末路。
可如今面对太师这样的人物，甚至都被打下天牢了，都还如此镇定，光这份能力和心态，就不是他能比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从被关压在天牢之内起，一连过去七日也没人来搭理两人。
但在第八日晚，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出现了。
“这饭里有布条！”胡功端着碗惊奇地跑上前来。
林寒也扒开碗里的饭，摸出了一张布条。
上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