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商议与决定
看着赵峰身旁的两男一女，明眼人都能看出正主是中间背负着双手的帅气男人。
“高总，李总，我们是先从哪看起？”赵峰转头询问道。
“先看看你们的服务器组。”李佳航淡淡道。
高强点了点头，来进行技术和人员的考察，自然是让专业的李佳航来把控方向。
说不定，面前的人就是以后的班底。
为了考察游戏团队，高强还购买了两个熟练级别的游戏开发和游戏发展技能。
对于高强来说，能够听懂相关的专业术语就行。
“服务器组在里面！”赵峰指着办公室内部，便带着三人往里面走去。
在路过三号工位的时候，柳含香注意到这个工位上的显示器还停留在知乎的页面。
页面最上面挂着一个问题：“flash开发如何转ue3？”
而最高赞的回答却写着：“建议转行送外卖。”
一行人来到一处工位。
“这是我们的物理碰撞算法！”在赵峰的示意下，一个不修边幅的程序员在位置上坐下。
很快就打开黑屏的屏幕，泛着油光的机械键盘在程序员的敲击下啪啪作响。
调出代码页面，密密麻麻的As3代码里，夹着大量的手写注释。
最新的一条标注着：“第48次尝试解决布料穿透问题－失败。”
高强能看懂这些代码的意思，但是具体问题以他的技能是无法弄明白的。
于是将目光看向李佳航和赵峰。
李佳航拦住要关闭代码页面的程序员，转头朝赵峰说道：“你们用二维数组存储三维坐标？”
赵峰叹了口气：“没办法，设备跟不上时代，公司在想尽办法开源节流。”
李佳航示意面前的程序员：“展示一下刚才代码的建模。”
电脑上，一个身着古代长衫的3d人物在地图上跳跃腾挪，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但仔细看，高强也看出了问题。
在人物落地的时候，十次有五次都会卡进地里。
李佳航叹了口气：“要解决每次轻功卡进地里的问题很简单！”
听到这话，墙角传来陶瓷杯盖的颤动声音，负责场景建模的程序员缩了缩脖子。
三天前，他还因为这个问题和他们的主管吵过一架。
就是因为技术和设备代差的问题。
果不其然，李佳航接着说道：“因为flash的stage3d建模不支持z轴深度检测。”
“现在的主流方案是用ue3的navmesh系统生成三维导航网格。”
一旁的技术主管后颈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角落里程序员见状心中有些期待，这是技术主管每次情绪要爆发的前兆。
果不其然，技术主管就站出来说道：“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我们只有使用flash技术，通过深化建模还是能够达到一定的效果。”
听到有人接话，一旁的赵峰赶忙站出来说道：“哦！高总，李总，我搞忘了介绍！”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负责人陆远，陆远的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公司的条件限制了他的发挥。”
高强再次使用系统探测出陆远的信息。
的确如赵峰所说，陆远的技术有两项大师级，一项是flash技术大师级，另外一项则是游戏画面设计大师级。
都是两项非常具体的技术，其他的则是精通级的。
李佳航朝着陆远一点头道：“的确可以做到，但是费时费力，远没有采用新技术来得好。”
说着他打开手机道：“2012年gdC大会上，epic就演示过用ue3做流体模拟。”
李佳航调出一段视频，视频中半透明绸缎在虚拟风场中舒展的曲线。
“而你们的美术资源~”李佳航转头看向美工工位，那里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刚才我晃了一眼，你们还在用逐帧手绘的丝绸动画？”
既然老板都说了是展示技术储备，那戴眼镜的女人面露自信道：“你们好，两位领导！”
“在技术上很多时候，3d粒子系统的确很占优势，但有时候不一定会比手工的来得好！”
“不知三位有没有见过吴道子的真迹？”
说着，她对走过来的几人示意。
面前的电脑上已经被她调出一份psd文件，四百多层的手绘笔触瀑布般展开。
“这些渲染的云雾效果，是3d粒子系统能做出来的？”
高强没想到小小的一家游戏公司，居然会有好几个大拿级别的人物。
不过高强还是笑道：“这位女士说得不错，手绘技术的确在很多地方会派上大用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从一个玩家的角度看，他们是不会在意你用了十八种笔刷。”
一旁的李佳航立刻补充道：“现在Appstore排行榜，畅销榜前十有六个在用pBr材质，知道《天龙八部3d》的丝绸质感怎么做的吗？次表面散射加
各向异性高光。”
空气突然陷入死寂。
角落里，负责ui设计的实习生偷偷把《photoshop Cs6从入门到精通》塞到显示器后面。
高强笑着拍了拍李佳航的肩膀：“大家的技术我还是很认可的，只不过是受限于资金不足。”
话音刚落。
“砰~”
机房突然爆出一声闷响，青烟从三号服务器机柜升起。
陆远行动飞快，立刻冲出去拔出烧焦的电源线，手背也被熏得乌黑。
“这是本周烧的第三块显卡！”
赵峰捂脸，长叹一口气：“我们试过用CudA加速粒子运算，但是......”
“但是flash不支持gpu并行计算。“李佳航不知何时戴上了防静电手套，正用万用表测试主板电容，他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把整套物理引擎迁移到ue3的Chaos系统。”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参观了峰回科技所有部门的资料，了解了公司的运作流程和各部门的职能。
峰回科技门口。
站在峰回科技门口，高强瞥了一眼玻璃门后面的探头的人群，笑着点头道：“赵总，后续的事情将是由李总联系你们。”
赵峰神色郑重地点头：“高总，李总，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原本赵峰想要将三人留下来，以尽地主之谊。
看高强两人的神态，显然是要回去商量，所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外滩华尔道夫酒店行政酒廊，晚上九点。
高强摇晃着威士忌杯中的冰球，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倒映在琥珀色酒液里。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个团队吗？”高强问道，他的声音在酒廊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下午高强和李佳航两人又去了另外一家公司，只能说能被收购的两家公司情况是半斤八两。
只不过高强更加倾向于峰回科技。
高强忽然将平板转向李佳航，屏幕上并列着两份财报：“这是峰回科技2011年的流水，靠卖《江湖》端游时装配饰，单月营收破过800万。“
李佳航瞥见数据图表里刺目的下滑曲线：“但去年他们手游转型失败，把端游积累的用户导流失了七成。“
“因为选错了赛道。”高强总结道。
高强调出App榜单，《刀塔传奇》的Q版图标在武侠类App中格外扎眼。
“柳含香建议All in手游，但你看这个。”
他点开steam后台数据：“《巫师2》今年在华夏区的销量环比增长300%，说明核心玩家开始追求重度体验。“
李佳航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注意到《江湖》的pCu（同时在线人数）虽然只有2万，但Arpu值（每用户平均收入）高达328元，是同期手游的十倍。
“强哥，你想复刻《最终幻想14》的逆袭？”李佳航他想起了se当年推翻1.0版本重做的豪赌。
“准确地说，是ue3引擎+次世代武侠的化学反应。”
“赵峰团队有很成熟的技术团队，虽然有些技术过时，但现代的引擎都是在以前的基础上升级，要上手很快。”
“而且在技术的衔接上比其他纯粹新技术人员更具优势。”
高强手指在杯子上敲击着：“赵峰团队有三个不可替代的价值。”
“第一，他们积累的300g武侠动作捕捉数据，这是现成的人工智能训练素材。”
“第二，苏媛的国风原画虽然过时，但笔触精度达到8000dpi，足够转换pBr材质。”
“第三~”高强压低声音，“他们手里还掌握着'沧浪剑法'等一系列的商标注册书。”
李佳航闻言突然坐直身体。
2014年国家商标局刚将虚拟武功招式纳入知识产权保护范畴，而“沧浪剑法”正是金庸未收录的峨眉派秘技。
“强哥你打算用这个做ip护城河？可他们连法线贴图都不会......”李佳航质疑道。
“所以才要收购。”
“我们还能继续扩大研发团队，在吸收完技术后，正好可以用他们的江湖做实验。”
“顺带着手进行新游戏的开发。”
高强思索片刻道：“700万现金收购100%股权，非常划算。”
“但技术债务太沉重了。”李佳航调出上午拍的机房照片，“他们用mysQL做玩家状态存储，每秒读写超过500次就崩溃。要改造成redis集群，光ssd采购就要砸80万。”
高强抿了口酒，他知道李佳航的顾虑，但李佳航没有系统存在，无法看清楚真实的状况。
笑着摆了摆手，高强说道：“既然我准备投资，就不要在意设备的投入。”
“按照我的想法，我还想创造几十万上百万人同时在线的端游，以及几千万在线的手游呢！”
“不买好点的设备，怎么能行！”
李佳航顿时被高强的雄心壮志给感染。
只见他涨
红脸道：“有足够的研发资金，我相信就算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
“叮~”
李佳航碰杯后，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
“今年上半年的游戏开发商交流会上，英伟达的代表当时还说过可以赞助我们这些中小游戏商显卡！”
“不过前提条件就是要在游戏里植入physx特效。”
“epic华夏甚至同意提供定制版ue3，把延迟渲染管线改成forward+。”
“如果未来赵峰培训学习完后，苏媛的水墨效果能用Compute shader实现。”
听到李佳航这样说，高强明白李佳航愿意接纳赵峰等人做下属。
李佳航的指尖划过人员架构图，继续说道：“技术负责人陆远必须换掉，他的As3思维定式太深。我建议从完美世界挖个ue3主程，现在市价年薪大概......“
“不。”高强突然打断，“让陆远去epic魔都公司培训两周，他能在flash里实现伪3d碰撞检测，说明有底层架构能力。”
高强圈出赵峰简历里的特殊经历：“看这个，他2010年参与过《笑傲江湖》的havok物理引擎适配。”
为了不引起李佳航的怀疑，自己之前就是程序方面的小白，怎么突然会这么多专业术语。
于是高强补充道：“虽然不知道这个物理引擎是怎样的东西，但我觉得这陆远还是非常有能力的！”
“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窗外传来海关钟声，李佳航意识到高强早在接触团队前就做完了背调，不愧是开投资公司的大佬。
虽然知道高强有些想法，但李佳航还是很愿意表达自己的看法：“美术组怎么办？苏媛连substance designer都没用过。”
“再配三个tA（技术美术），这样美术组既有手绘大拿也有技术精英！”
这时酒廊钢琴师开始演奏高强点播的《沧海一声笑》，李佳航则是在琴声里快速计算成本。
他突然发现收购案最精妙的设计：峰回科技估值被压到700万，恰好卡在文化企业并购补助的红线内，能申请到40%的税收减免。
作为一个游戏公司、文化公司的老板，李佳航对这些国家政策非常熟悉。
“但最大的风险在这里。”李佳航从平板中调出劳动合同，“团队二十七人里有十六个签的是劳务派遣合同，如果大规模技术转型引发离职潮......”
“那么我们收购团队的意义就少了大半！”
“所以明天你要做三件事。”
高强在便笺纸上狂草：“第一，提前联系赵峰把全部人员转成正式合同，缴纳额度按BAt标准。”
“第二，包下张江的foundry动捕棚，让陆远亲眼看见武侠动作数据怎么驱动metahuman。”
“第三~”高强笔尖突然戳破纸面：“我还没想好！”
李佳航顿时愣在原地。
高强拍了拍李佳航的肩膀：“加油，以后我还等着你帮我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