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
说实话，自从去年袁攸最后一次来送东西后，这还是谢韶光第一次见他。
过年拜年的时候他都不在，说是去观音庙陪老太太了。
其实多少还是在主动避着她吧。
几乎是半年不见，袁攸成熟了许多。
一身霁色外衫，长身玉立，如果不是从前便认识他，看起来倒真是个翩翩公子。
“谢夫人、谢小姐。”他浅笑着在门口等待二人，躬身一拜。
“遥之怎么忽然如此生分。”杨悦薇点点头，扫了谢韶光一眼。
“礼仪不可失。”袁攸依旧笑着：“家父出门去了云樾，我带你们去见家母吧。”
好装。
谢韶光心中默默吐槽。
不过说好了男女有别，她也不会再多做什么。
杨悦薇和罗氏说着商行的管理问题，说着说着就岔开话题。
“去年那事以后便没怎么和人聚过了，可真吓人。”罗氏捂嘴叹道：“他们家也是，平时行事就狠戾，从前为了几间铺子，把人逼得家破人亡，没想到会对你们下手。不过也是报应到头了。”
唐家他们先前也是交好的，不然不会请过来。
不过就是表面上交好，毕竟都在霁州，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唐家做那些事，他们这种有些底蕴的家族向来看不上。
就像老钱看不上暴发户。
“嗐，当时若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没想到会反咬一口。”杨悦薇也颇是感慨。
“好在我们家漫漫机智，想得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多些，不然损失可就大咯。”
她将那事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听得罗氏也是赞不绝口。
搞得谢韶光耳朵都要烧起来。
“娘，别说了。”谢韶光捂脸：“只是正常的防备。”
“哎呀，有这戒心是好的。”罗氏笑道：“要是我家那两个呆子有漫漫这样的脑子就好了，让他们管什么还能被骗了，还不如个姑娘。”
“这有什么，遥之和漫漫平时多来往交流心得不就好了。”杨悦薇听她被夸，比听自己被夸还开心。
谢韶光听到两个人话头不太对，开口道：“谢家在霁州初来乍到，本来要注意的事就多些，娘已经够忙了，这些小事我自然会注意，说不上什么心得。”
“你看，好谦虚上了。”杨悦薇笑得就闭不上嘴。
谢韶光也忽然有一种过节一大家子人团聚时被家长说小时候丑事的无奈。
“听到了吗攸儿，整日就会躲在屋里，还是要出去多走走，有什么不懂的问问人。”罗氏也应和道。
袁攸之前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作陪，忽然被点到，看向谢韶光。
“儿明白了。”
两个女人没一会儿又扯到家长里短，谢韶光都要听无语了，她娘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啊，果然这种事是会传染的。
“你们俩小辈留在这我看着也是无聊，没事出去逛逛吧，春光多好啊。”罗氏提道。
谢韶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杨悦薇推了出去：“我看也是，你整日闷在房中都快发霉了，出去透透气吧。”
她看向袁攸，希望他拒绝，毕竟这是他家，她一个客人当然是客随主便。
“谢小姐，请吧。”袁攸还是那副端着的笑，先走到门口，做出个请的手势。
谢韶光扶额，这事怎么那么无力吐槽。
杨悦薇到底是看上这小子哪了，她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母亲的努力撮合啊！
“我不想……”她硬着头皮提出反对意见，居然被杨悦薇拎了起来，推到门口：“我看你最近待在家里待得骨头都懒了，快去。”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这话，脸上却还是和颜悦色的。
谢韶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先说，这次是我娘让我来。”
两个人在袁家花园中散着步，谢韶光依旧扶额，不太想看到身边的人。
“我知道。”袁攸答道。
现在他总算不是端着的那种笑了，不笑起来这声音听着莫名的垂头丧气。
两个人无言地走了半晌。
袁家这园子确实是能工巧匠集大成者，虽然谢韶光没那个心思，却还是被满园春色震撼。
“那是垂丝海棠，从云樾引来的。”袁攸见她认真地看着一枝花，本能开口介绍道。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谢韶光轻轻吟诵道，诗里的那些话语，竟然是这副模样。
“你若喜欢，可带一枝回去扦插。”
“算了，我这技术，能养什么花。”她摆摆手。
国人就是会在某种时刻觉醒这种文人的酸腐气，她摆摆手。
而且他们迟早是要回京的，等一棵树长大需要多久。
“韶光，你就那么讨厌我了吗。”
“哈？”谢韶光听到他这问题，脑子顿了一下。
“那么久不见，连出来走一走都不肯？”
刚才在屋里谢韶光的表现他看得清清楚楚，若这不是在袁府做客，她肯定就直接拒绝了。
“是你在避着我吧，而且说好男女有别，以后保持距离，又不是什么错事。”
她这种过于直接的表达，反倒让袁攸哑口无言。
“韶光，今年五月我就十七岁了。”他想了半天，忽然说道。
“哦，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谢韶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都说成家立业，等时局安稳，我就会参加春闱。”
“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哈哈。”她尴尬地说道：“不过你有此大志，自当努力进学，我还是不打扰……”
“韶光，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
不是都说古人保守委婉吗？
这人怎么一个直球打她脸上了？
“我知道你从京中来，就是嫁人也应当求个门当户对，袁家也曾有位极人臣之时，多年避世，实在是从前风头太过，为人所惮。我自会重振门楣，成为配得上谢家夫婿，配得上你的人。”
谢韶光看他慷慨激昂地说了一气后离开，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啊？！”
不是啊，不是问她愿不愿意吗？
怎么答案都不听自己就在那激动上了！
“小姐……”她的丫鬟芍药远远跟在后面，听到这一席话后，也是震惊无措。
“你到底看上我啥我啥都没干啊！”谢韶光无奈无语欲哭无泪。
这些男人自说自话的毛病能不能改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