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好多人啊.jpg
对于叶夫人的无理取闹,至少在国子监范围不出事,谢韶光还是想过对策的。
那就是国子监祭酒是她娘的舅舅,她的舅老爷杨廷玉。
见老爷子前来,谢韶光忽然就从之前的的小魔王状态变得楚楚可怜,从人群里钻到杨廷玉面前:“我不过推了个欲行不轨的小人一把,他自己掉下水去,这人就要抓我下牢!”
她抱着杨廷玉的腰,指着落汤鸡一样的叶夫人哭诉道。
“谢韶光!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随着他来的,还有谢韶光的爹娘。
谢二夫人杨悦薇看着她和站在远处发愣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别骂孩子。漫漫不怕。舅老爷在,谁也不能带你走。”杨廷玉原先一脸正气,整个国子监谁见了都要抖三抖。此刻被小姑娘抱住,一张脸立刻春风化冰。他拍了拍谢韶光的肩安慰道。
杨家女儿少,哪怕谢夫人出嫁了,也还是当她家里人,更别说她的女儿。
谢韶光从小就被表哥们围着长大的,所以也养成了原著中娇蛮任性的性格。
“我今天还就要带这小蹄子走了!谁敢拦我!”叶夫人怒喝道。
刚才的热水攻击让她现在一副落汤鸡模样,脸上皮肤都烫红一块,鬓角额前头发散落下来,看起来颇为可笑。但气势一点不落,怒目圆睁,就差张牙舞爪了。
“你给我说话注意着点!骂谁小蹄子呢!死老婆子不会教育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让蜜蜂扎了怪谁!”杨家之前还是出了几名武将的,扬悦薇在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现在听到别人骂自己的女儿,也是瞬间暴怒。
“好了好了夫人,祭酒在这呢,你就别吵了。”比起她,谢韶光的爹谢寻山就软和多了,好言好语劝着自家夫人,不希望战局再扩大。
“骂的就是你谢家!自家女儿教养不好,一个人在如此杂乱的地方乱跑,还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事!”
杨廷玉抬头,脸上立刻落霜一样沉了下来:“叶夫人慎言,老夫自认国子监之内的事还在管辖之内,今日之事老朽已然听闻,玉秀欲行不轨在先,有违君子之德,你在此大闹,有失妇德,一门两失德,实在有辱叶氏声名。夫人若不见好就收,此事老夫不日便要禀告陛下由圣人定夺,若能握手言和,还国子监清净,或能大事化小,成两全之美。”
杨廷玉说那么多,其实还是想和平处理的。
他固然能保得众人在国子监的安危,但在座的他日出入朝堂,少不得要和叶家打交道。闹得你死我活实在不是个事。
叶夫人一开始还气势汹汹,想把在场所有人都殉了她宝贝儿子的模样,后来一听事关叶家名声,忽然就矮下去了。但还是嘴硬道:“你今日我儿吃了大亏!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还是瞪着眼看向谢韶光和唐鸢,恨不得把她俩吃了。
“太明湖围栏年久失修,有学子赏玩时不慎压坏栏杆坠湖,此事由国子监一力承担。就,赔白银一百两,叶夫人看如何。”杨廷玉拈着胡子,说出一个让自己心疼的价格。
“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不行!怎么说也得五百两!”
这狮子大开口的行为让谢韶光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离谱了,叶碧石的爹一年俸禄也不过百两有余,叶夫人可真敢开口。
而且叶碧石还在那边躺着呢,她在这砍价?
要么她就是想杨廷玉知难而退,放弃保他们。
那边的许华章和唐鸢听到这消息都脸色发青,如果杨廷玉拒绝出这钱,他们更是出不起的,那不就只能随便叶夫人处置了?
有情人瑟瑟相依,面如死灰。
果然,杨廷玉沉吟片刻说道:“五百两实在太多,国子监为圣人所立,所纳钱银负责众学子日用,五百两乃整个国子监上下半年所耗,实在是难以支付。”
叶夫人冷笑一声:“我还以为祭酒有多赤胆热心,为学子考虑,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出不起这钱,那我公事公办没有异议吧,来人,把人都给我带走!”
众小厮因为刚才被热水淋头的疼痛,现在也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慨模样。毕竟人多,他们把屋中众人团团围住。
杨悦薇赶紧招手让儿子过来,又把谢韶光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今天有她在,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别人把自己的女儿带走。
谢韶光被抱在母亲有些陌生的怀里,觉得这世界真是疯了,她儿子搞事,别人愿意给她台阶下,她还在上面唱起来了。
既然不好办,那就别办吧。
一刻也没有为舅老爷的失败惋惜,接下来登场的是——
“清江王到!”
被堵得严实的小屋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腔,屋中众人一惊,摩西分海一样从中间分出一条道路看向屋外。
一个一身碧衣,士子模样打扮的人正远远往这边走来,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看向众人笑道:“我知今日国子监夏节,却不想热闹都在这处了。”
清江王沈洛书,炮灰你好,炮灰再见。
正如之前所说,沈家等到剧情正文,主要人物就剩了疯子沈晏舟和她的大儿,男主沈心源,这位清江王,早在之前换代的几王相争里没了踪影。
她对这位炮灰同志的印象只剩喜欢四处拉拢人。
在哪拉不是拉,她就料到今天国子监的麻烦不小,前几日特意往他王府后门塞了条子,让他今日来国子监,必有一场好戏相待。
这家伙的性格她身为作者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果不其然就来了。
谢韶光缓缓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料错。
在场显然所有人都没料到清江王会来,停止了争吵请他上座。
太监扫了座,奉了茶,沈洛书大咧咧坐在那看向众人:“给本王说说,这里出了什么事了,外面大好的热闹,众卿家何必囿于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