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以醒 作品

第四百一十四章猜疑

马七握拳砸在桌角,茶盏里的残茶溅出,在桌面上洇开深色水痕:“没错!咱们十二煞什么时候怂过,被人欺负了还窝在家里不敢动?”

杨八虽没吭声,却攥紧了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朱十二刚捡起一块完整的瓷片,闻言指尖一紧,碎片边缘刺破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砖上。

他垂眸盯着那抹猩红,听着图四碾灭烟蒂的声响——铜制烟缸与瓷片相击,发出刺耳的锐响。

朱十二喉头微微滚动,低低应了声"是"。

他目光却牢牢钉在炭盆里那截未燃尽的烟丝上。浅灰的炭灰间,烟蒂半截陷在其中,米白色的滤嘴上,半枚月牙形的咬痕清晰可见,齿尖碾出的细微褶皱里还沾着点淡红的痕迹。

他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猛地攥紧布料——这咬痕太眼熟了,就像昨天午后,他替江参谋长清理烟灰时看到了同样的烟蒂,连咬痕倾斜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喉结又重重滚动了两下,

炭盆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一片晦涩,那半枚咬痕却在视网膜上烙成了滚烫的印记,像根细针扎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非常时期,你们脑子都被热血冲昏了?”图四冷笑一声,从床上起身,她忽然逼近胡三,眼尾那颗朱砂痣在阴影里晃得人发怵,“你们想报仇?拿什么报?拿你们这条贱命?”

马七梗着脖子要开口,图四却抬手制止,声音陡然压低:“咱们干的是什么营生?刀头舔血的活儿!‘杀人者恒被杀之’,这话你们入耳过脑没有?”

屋内陡然静下来,胡三垂头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喉间滚过一声闷响。

杨八松开刀柄,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马七泄了力般瘫在椅子上,盯着图四手中的酒坛,忽然哑着嗓子问:“那……四姐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烟缸里的烟头忽明忽暗,灯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一片深浅不一的墨色。

“人无头不走,有墨老大主事还轮不到你我操心,都去歇着吧!”图四斜倚在斑驳的桌子旁,指尖捏着半支烟,火星子在昏暗的屋里明明灭灭。

她扫了眼四周面色凝重的三个人,把烟屁股扔在地上,鞋底碾灭烟蒂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墙角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众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老长。

胡三搓了搓手,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被马七暗中拽了拽袖口,杨八蹲在门口的地上闷头抽烟。

“散了散了。”图四挥了挥手。

几人又长吁短叹一番,有的踢开脚边石子,有的嘟囔着“但愿墨老大能拿个准主意”,陆陆续续往屋门走去。

“啪”水滴落下,恍惚间像是谁的一声叹息,消散在浓稠的夜色里。

在另一间房间里,有一张宽敞的大床,柔软的床垫上,两个人紧紧地相拥而眠。

这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墨麒麟,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散发出一种阳刚之气;女的则是魏八,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黑狐那小子简直是附骨之疽!”墨麒麟指尖叩着床沿,指节砸出咚咚闷响,床头柜上茶盏里的茶汤晃出涟漪。

“三回出兵两回折损,折了我的多少人马——”他突然转头盯着架上的鎏金麒麟摆件,喉间滚出淬了冰的笑,“当老子的场子是戏台子?任他唱念做打?”

魏八喉间发紧,刚要开口,却见他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不由得咽了口唾液。

墨麒麟的指腹碾过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怕了?等这事儿了了,天下太平,带你去关外看猎狐。那畜生啊……”他咬住她耳尖轻笑,“越折腾,皮子越值钱。”

墨麒麟的一双大手轻轻地抚摸着魏八那满头柔顺的青丝,仿佛在感受着她的温柔和细腻。

“墨老大,情况对我们可不太妙啊!”魏八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墨麒麟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把魏八的担心放在心上,他的手缓缓地向下滑落,最终停留在了魏八的酥胸上,轻柔地揉搓着。

魏八不禁轻哼了一声,这声音中既有被抚摸的愉悦,也有对当前局势的不安。

“你也担心了?”墨麒麟目光沉沉,尾音似浸了冰碴般冷冽,食指和拇指指摸着红樱桃,烛火随之一颤。

魏八长叹一声,腰肢扭动了一下:“唉,我们十二煞死了四个了!刀口舔血的营生,如今倒像案板上的鱼肉——”

她忽然顿住,抬眼撞上墨麒麟微眯的一双鹰眼。

墨麒麟指尖拨弄着小樱桃,忽然轻笑一声:“你知道诸葛亮有多次机会能杀曹操,但为何不杀?”

烛火将他半边脸映得明暗交错,喉结在苍白皮肤下微动。

魏八黛眉一拧,柔软的小手伸向他的腹部:“为何?”

墨麒麟指尖顿了顿,忽然捏住魏八下巴迫使她抬头,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冰碴:“因为杀了曹操,东吴立马会吞了刘备。”

他松开手,指腹碾过她唇畔痣,“十二煞折了四个,剩下的八个人...才是棋盘上最该动的棋子。”

魏八睫毛颤了颤,喉间涌起腥甜——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老大是说...内鬼?”她攥紧他腰间衣料,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

墨麒麟忽然笑了,笑声混着胸腔震动传来,掌心猛地扣住她后颈压向自己,鼻尖几乎擦过她:“与其猜内鬼是谁,不如想想...?”

“这几年咱们像冬眠的兽似的窝在这地界儿,为的啥?不就是盼着日后能享尽荣华富贵!”

他眼底泛着狠戾,手中的力度无意中加大了,“可偏生有人不安分,跳出来搅局,想白白吞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做梦!”

话音未落,怀里的魏八突然轻呼一声,嫩白的指尖拍向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眼尾微挑带了丝嗔怪:“墨爷这是要捏碎奴家的骨头么?疼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