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千人送别
风子垣离开“武库山”的这天，天空阴沉，细雨绵绵，如丝如缕，仿佛天地都在为他即将的离去而感到伤感，为这场离别增添了一丝忧愁。
马胖子、陆小鱼、许灵儿、金辰子和广禄早早地来到了风子垣居住的小屋，为他送行。
他们一个个神色黯然，眼眶微红，心中充满了不舍，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气氛沉闷而压抑，只有雨声在屋檐下回响。
许灵儿紧紧地攥着手帕，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金辰子则不停地吸着鼻子，他年纪最小，一直视风子垣为自己的偶像，此刻的离别让他格外难过。
广禄则一言不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哥，你真不跟老刘头他们告别了吗？那几位老前辈都说要来给你送行呢！”
马胖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就是啊，龙一泽、王铁他们还说你走的时候，要送你一程呢！”
陆小鱼接过话头，他的眼眶也是湿的，鼻子酸酸的。
风子垣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必兴师动众，徒增伤感。你帮我转告他们，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有期！有缘自会相见！”
语气看似轻松，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黯然。
的确，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他拿起包袱，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走吧！再晚一点就不好走了。”
……
下山的时候，风子垣走在最前面，也不撑伞，任由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身上。
细密的雨丝浸湿了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他默默地走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马胖子、陆小鱼等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雨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宛如离别的挽歌。
可没想到，当几人走到山腰，拐过一道弯时，风子垣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到。
只见数千名低阶修士，黑压压地站在山路两旁，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身穿统一的灰色长袍，在雨中显得格外肃穆，手中都捧着一碗酒，酒香四溢，在细雨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草木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一眼望去，这片灰色的海洋，仿佛没有边际，静静地，肃穆地，伫立在绵绵细雨之中。
风子垣的脚步停了下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风子垣，激动地喊道：“是…是风师兄！风…风师兄来了！”
这一声呼喊，如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整个山谷。
“风师兄！”
“风兄！”
“风师弟……”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云霄，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马胖子，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风哥，你离开之事，如何能瞒得过众人？你可是我们牧云堡的大英雄啊！大家听说你要走，都自发地前来为你送行，以表敬意。”
马胖子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风子垣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些素不相识的低阶修士心中，竟然拥有着如此崇高的威望。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湿润了。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马胖子等人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都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好你个死胖子！嘴巴竟然这般严实！”
风子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马胖子他们早已知晓此事，并且瞒着自己，暗中策划了这样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
这时，宋玄端着一碗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风子垣面前，微笑着说道：
“子垣，去给大家告个别吧！你为牧云堡所做的一切，诸位同门都记在心里！”
“小师父，我……”
风子垣欲言又止，喉头哽咽，他清楚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豪言壮语，或是煽情的话语，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内心只有满满的感动。
“去吧！一路保重！”
宋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将他推向了人群。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迈步走向人群。
他每经过一名修士，那名修士便会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风子垣深深地鞠一躬，大声喊道：
“风师兄！一路保重！”
“风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子垣兄！感谢你为我等所做的一切！”
“风师弟！常回家看看！”
……
一声声真挚的祝福，一句句发自内心的感谢，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动。
他一一向众人拱手回礼，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在雨水中划出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这短短的下山路，今天却显得格外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尖上，带着一丝不舍，一丝留恋。
他多想记住这每一张面孔，记住这每一份情谊。
走到山脚下时，风子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沐婉溪。
她身穿一身淡蓝色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宛如一朵清雅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在雨中。
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的水墨山水在细雨中晕染开来，更添几分诗情画意。
沐婉溪莲步轻移，走到风子垣面前，将油纸伞微微倾斜，为他挡去飘落的雨丝。
她轻声问道：“风道友，你真的要走了吗？”
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清澈动听，却带着一丝忧伤，也带着一份不舍。
风子垣看着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的，沐道友，我们就此别过！”
沐婉溪犹豫了一下，贝齿轻咬着下唇，脸颊微微泛红，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继续说道：
“风道友，我……我准备回宗门了，离开闻昊天。”
她顿了顿，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期盼，又带着一丝羞涩：
“如果你……走投无路，可以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引荐你加入‘啸天门’的。”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暖，点头答应道：“如果哪天我真的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啊！”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感动。
沐婉溪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指，像个天真的少女般说道：“拉钩。”
风子垣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心中那丝离别的伤感也冲淡了几分。
他伸出小指，与她的小指勾在一起，感受着她指尖的柔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拉钩。”
沐婉溪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娇艳动人。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声苍老的呼唤却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风小友，这就要走了啊！”
风子垣抬头一看，只见刘长青、张德海、李文贵和赵铁柱四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他们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刘长青冲在最前面，他眼眶通红，激动地抓住风子垣的手，说道：
“风小友，牧云堡之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原以为自己会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跟着你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值得回味的一场大战！老朽……老朽真是死而无憾了！”
李文贵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风小友，多亏了你，我等才有机会为牧云堡尽一份绵薄之力，此生无憾矣！”
赵铁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风小友，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只能祝你前程似锦，早日得证大道！”
他说着，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古朴的篆字——《本草经》。
“风小友，我看你对炼丹之术颇有研究，老朽这里有一本祖传的《本草经》，这里面记载了大量珍稀药材的来历、用法，以及一些不传之秘，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不等风子垣拒绝，就将这本古籍塞进了风子垣的怀里。
随后，其余三人也纷纷掏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有的是珍贵的药材，有的是亲手炼制的符箓，有的是珍藏多年的秘籍，一股脑地塞给风子垣，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祝福的话语。
风子垣看着这些饱经风霜的老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东西或许并不值钱，却是老人家们最珍贵的心意。
他一一接过，郑重地向他们道谢，声音有些哽咽：“各位前辈的恩情，风子垣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