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击鼓鸣冤
临江县衙坐落在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青砖黛瓦,飞檐斗拱。高高的围墙与周围低矮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威严不可侵犯。
碧儿看着眼前这森严的衙门,心生畏惧。
“风公子,要不,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碧儿怯生生地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小声说道,“这里可是官府,我们斗不赢他们的……”
风子垣知道碧儿害怕,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径直走到门前那面巨大的“登闻鼓”前,鼓面绷紧,泛着暗沉的光泽。
他拿起悬挂在一旁的鼓槌,沉甸甸的鼓槌入手,一股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用力敲了下去。
“咚!”一声沉闷的鼓声,惊起了栖息在屋檐上的飞鸟。
“咚!咚!咚!”
鼓声一下接着一下,打破了县衙原本的宁静,也惊动了县衙内的人。
不多时,一个身穿官服,肥头大耳的男子,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县尉毛元龙。
“是谁在击鼓鸣冤?”还没等他走近,便扯着嗓子,大声喝问道。
“草民风子垣,”风子垣上前一步,对着毛元龙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状告刘家家主刘润仁,草菅人命,谋财害命,欺压百姓,罪大恶极,请大人明察!”
“什么?”
毛元龙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他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见他衣着普通,样貌古怪,心中便有些不屑,“大胆刁民!此事已经定案,哪来的冤屈?休要在此胡搅蛮缠!”
“大人,这是我家夫君的诉状,上面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真的是冤枉的啊!”此时,碧儿也顾不得害怕了,急忙从怀里掏出状纸,哭喊着想要递给毛元龙。
毛元龙却连眼都不抬,傲慢地将状纸打落在地,“本官说了,此案已结,勿要在此胡闹!”
风子垣眉间怒气一凛,身形快如闪电,瞬间挡在碧儿面前,语气冰冷刺骨:“大人位高权重,不为百姓申冤,反而包庇罪犯,就不怕有损青天大老爷的威名吗?”
毛元龙被风子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啊,将这狂徒给我拿下,严加审问!”
衙役们闻言,一拥而上,将风子垣按倒在地。
“风公子!”碧儿见状,哭喊着扑到风子垣身边,想要护住他,却被衙役们粗暴地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人饶命!”碧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毛元龙不停地磕头,“都是民妇不好,都是民妇的错,求大人开恩,饶过风公子吧!”
然而,毛元龙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径直走进了县衙。
风子垣被几个衙役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碧儿,柔声道:“别怕,我没事。”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阿毛,沉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王二虎,就说我被抓进了县衙,让他想办法救我出去!”
……
“聚钱庄”内,陈掌柜正跷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木手串,上下打量着面前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风林武馆”的练功服,正是王二虎派去“聚钱庄”替碧儿还债的手下——李三。
“说吧,王二虎那小子派你过来干啥?”陈掌柜眯着眼睛,问道。
“陈掌柜,我们教头说了,碧儿姑娘之前欠的债,我们‘风林武馆’替她还了,您点一点。”
说着,李三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陈掌柜面前的桌上,语气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
陈掌柜漫不经心地打开钱袋,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将钱袋扔回桌上,冷笑道:“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是来消遣老子的吧?”
李三被陈掌柜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说道:“不是说好了五百两纹银吗?”
“五百两?”陈掌柜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李三的鼻子骂道,“那是之前的价格!你们的人打了我的手下,这笔账怎么算?你当老子好欺负吗?”
“陈掌柜,我们‘风林武馆’与你们‘聚钱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来替碧儿姑娘还债,也是出于好意,还请陈掌柜,不要为难我们。”李三强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说道。
“为难你们?哼!”陈掌柜冷笑一声,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从“聚钱庄”内堂里,冲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将李三团团围住。
“给我打!”陈掌柜指着李三,恶狠狠地说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爬不起来为止!”
那几个打手闻言,二话不说,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李三身上招呼过去。
李三虽然也练过几年拳脚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下,便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哀嚎不止。
陈掌柜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打手们住手,然后走到李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回去告诉你家那穷酸教头,把昨天打我们人的那家伙交出来,再拿一千两银子来!还有,让李碧儿那小娘们洗干净了,乖乖地来陪我一晚上,否则,这事没完!”
陈掌柜说完,厌恶地将李三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滚吧!”
李三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逃出了“聚钱庄”。
……
刘家老宅,不同于城中其他富户的奢华,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儒雅素净。
此时,正厅内,刘润仁身着素色长衫,悠闲地品着热茶,茶香袅袅,更衬得他神情轻松自在。
“大哥,不好了!”
一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正是刘润仁的三弟刘润礼。
他慌慌张张,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听说了吗?李碧儿那小浪蹄子,竟然跑到县衙里面去击鼓鸣冤了!”
刘润仁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说:“慌什么?衙门上下,不都被我们打点好了吗?一个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可是我听说,李碧儿找了‘风林武馆’的人替她还债!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跟那些江湖草莽搅和到一起去了……”
刘润礼满面愁容,显然对“风林武馆”的名头颇为忌惮。
刘润仁眉头微皱,却不见丝毫慌乱,“我当是什么事!‘风林武馆’的那群莽夫,不足为虑。陈掌柜刚遣人传来消息,说已经把他们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沉吟片刻,语气淡然道:“老三,你就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别往心里去!”
刘润礼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仍未完全消散,“那就听大哥的。只是,希望别出什么变故才好……”
“老三,你就是喜欢瞎想!”
刘润仁拿起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来,来尝尝我新得的‘顾渚紫笋’,这可是贡品,香得很呐!”
刘润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抿了一口,却食不知味。
李碧儿突然的反击以及“风林武馆”的介入,都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怎么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