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太子“啊——”地一声痛叫，捂手躬下腰。
“许方东，你伤太子！”太子妃不再装贤淑，怒而瞪向许方东。
“是殿下欲行刺微臣，微臣自卫，实属无奈。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许方东不再解释，也不想再多说。
他板起脸，双目犀利，提高语气，不容置疑，“将太子带走，阻拦者格杀勿论！”
“本宫是太子，是储君，你们以下犯上，你们都得死！”太子不死心地扯嗓子大喊大叫。
挣扎无用。
太子妃欲跟上，许方东阻拦。
“太子妃，私开铁矿，铸造刀剑，售卖获利，虽是有罪，但刀剑不是军用兵器，与商人做交易你情我愿，钱货两清，并没有违反大梁的律例，刀剑握在西陲百姓手中，护国护家。”
“若陈载道小心些，将炼铁污水处理过后再排，倒是桩两全其美之事。”
“但此事牵扯太子殿下，这罪名就大了些。可也不是致死的罪。”
太子妃抬眸，“许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方东：“石头村和莲花村五百四十九人，三百多人中毒，六人丧命，名声鼎沸，天怒人怨。这罪落在太子头上，储君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太子妃诧异，“你知道是谁下毒？”
许方东转身，“这就要看太子是否配合。”
太子妃站在原地许久，沉思片刻，挪步未央宫找皇后。
“周大人，裴大人，你们先带太子去刑部审问。”宫门外，许方东没有与他们一起走。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周勉问。
“凉王府。”许方东道。
两排的护城卫紧跟在许方东身后，渐渐消失在宫门口。
周勉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
“大理寺没人敢同许大人办公务，圣意难违，就派了我这么一个新上任不久的少卿前来相助。以前我外放不在上京城，只听说过许大人雷厉风行，出手狠辣，陷害忠良，是个大奸之人。这几日与他共事，我却觉得他是个好官。”裴无忌感叹道，眼中满是崇敬。
“好官？”周勉重复一句，“不畏皇权，为民申冤，看似冷漠无情、嚣张跋扈，却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虎头山一案是太子所为，皆是敢怒不敢言……”裴无忌忽得疑惑，“已经抓了太子，许大人为何还去凉王府？”
“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周勉收回目光。
“大人，该抓人就抓人，这才是大人的风格！”执剑忽然之间又回到了昔日扫荡奸臣贪官时的场景。
自从许方东中毒，一年多了，他都觉得这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这些日子，你是憋坏了吧？”文墨扫一眼，淡淡一笑。
“这才像我们大人，做了恶事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管他是太子还是王爷。”执剑手里的长剑都出的比平时快。
许方东一直不语。
重返朝堂前，他做了无数次的计划和盘算，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到，最终选择了洗白做个清官好官。他这个角色，或许能让文流清官共鸣动容，却无法惩治那些阴狠贪婪的高位者。
对付恶人，就是要比恶人更狠，更大胆。
就看谁能豁出去！
沈喜喜坚韧肯定的目光给了信心，他身后是一家人的支持，他何惧之有？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凉王府的小厮着急忙慌跑进侧妃的院子，额上满是汗水。
凉王怀里抱着的尹珍珠瑟缩了一下，凉王轻拍安抚，“没事，本王在你身边，别怕。”
转头冷眼对小厮，“混账东西，吓到侧妃和本王的孩子，要你狗命！”
“是，是，是护城司使许大人来了！”小厮腿一软，跪在地上。
“什么？”凉王从榻上坐起来，“他来做什么？”
许方东如今的身份是上京城府尹，还是护城司使，无论哪一个身份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的，小的不知……但，但许大人带了好多护城卫，他们手里拿着剑。”小厮这才慌了神。
护城卫出现的地方必有血腥，小厮远远瞧着身体就不由哆嗦，走近了对上一眼，魂都吓没了。
“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尹珍珠担忧地问。
“你安心养胎，一切有本王在。”凉王站起身，吩咐丫鬟照顾好尹珍珠。
凉王理了理衣袖，跨步走出院子。
一路上他一直想：难道是许方东看出了什么？还是查出了什么？虎头山的事，做得天衣无缝，任谁都找不出破绽。太子这次是死定了。
他收回思绪，坚信自己和母妃的计划没有问题。
许方东即便在聪慧，也不能将没有证据的案子怀疑到他头上。
他要相信自己，相信母妃。
“许大人，稀客，怎么有空来凉王府？”
凉王一进大厅，就看到许方东负手站在正中央，抬头望着天空。
“许大人在看什么呢？”见许方东不说话，凉王问。
他低下头，转身面对高座之上的凉王，微微欠身，“从凉王府看到的天空和府外看到的原来都是一样的。”
“碧空辽阔，望不到边际，尘世种种，不过沧海一粟。莫说府里府外，整个大梁看到的都是同一片苍穹。”凉王端起茶杯，抿一口，噙着笑。
“可王爷却做着下毒害人之事，难道不怕老天看到吗？”许方东凌厉的目光落在凉王身上。
“啪——”茶杯碎一地。
“许大人，本王有礼相待，你却恶语相向，当凉王府是这么好进的？”
凉王一声怒下，四周忽得涌上一群府兵，屋顶之上站着一个个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