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生死无常
坤勇耗尽所有灵气，凝聚成坤兽，击杀蔡炎，震撼全场。
这一刻，场间万籁俱寂。
青铜古树的枝叶在微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斑驳铜锈簌簌剥落，似在与逝者道别，又似在为坤兽讴歌。
蔡炎破碎的脏器顺着树干的沟壑缓缓流淌出血水，在树根处积成一汪血潭。
慕容晟对此，只是看了几眼后便默默走开了。
他足尖点在溅满脑浆的铜枝上时，转而看向了周梓轩，“麻烦周道友处理一下。”
周梓轩抬手甩出几道冰棱，打在那几处明显的碎尸上。
灵气顺着冰棱之后的细丝游走，将不可名状之物封冻，随后清出场外。
尸体可以清走，但痕迹无法抹除。
好在，众人只图一个眼不见为净。
……
青铜古树同众人一起，见证了那血肉横飞的惨烈场景。
它们也将随众人一起，一起保持沉默。
然而，常明与万朗在短暂分神后重燃战火，主要是前者不死不休的态度强行拖拽着后者。
万朗也是极度无语，总不能不还手吧，但跑又跑不掉。
林弈对于刚才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还是无比震撼的。
林弈在心里吐槽道：“怎么这么巧，说啥来啥。
这……都变成碎片了，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坤勇实力着实惊人，这一击，恐怕在座众人没有一人能正面硬抗吧？
倒是蔡炎，还是有些过于着急了。
还有这所谓的坤兽，为何不是鸡呢……
玩笑话在心里说说就得了，毕竟逝者为大。
唉——谁又能懂我的孤独感？
如果这个世界，死亡是常态，我又能走多远……”
常明的狂笑再度撕破寂静。
他沾满血浆的金刀突然调转方向，在万朗惊愕的目光中，他几步便来到了坤勇身旁。
常明忽地咧开嘴角，露出染红的犬齿，抬手将直刀挥向坤勇脖子。
“斩灭胜利者！”
坤勇凝出念力壁，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刀。
“等、等一下。
不至于啊道友，我这就离开，我认输、认输……”
常明一击不成，旋身再度追击而上。
对于坤勇的话，常明恍若未闻。
“来！一决生死！一决生死啊！”
坤勇眼见势头不对，连忙向后退去。
他感受着常明节节攀升的气势，再看向后者那诡异的狞笑，下意识就是往反方向跑。
坤勇先前为了施术方便，特意挑选了一个背靠古树的位置。
此刻他才惊觉，死亡可能就源于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如蔡炎一样。
常明一脚将其踹在了树干上，将手中直刀换到左手。
下一刻，常明右手掌心处红芒大盛。
常明几步踏出，瞬息来到坤勇身后。
那只散发着血色红光的右手，就这样按向了坤勇后脑勺。
坤勇迎面撞上青铜树干时，本就吃痛发懵。
下一刻，他只觉后脑处一股巨力袭来。
常明抓起坤勇后脑，对着树干就是一阵哐哐的砸。
血水与铜屑四处横飞，众人皆是不明白常明为何突然与万朗止战，转而向坤勇发难。
坤勇先前那一击，已经耗光了所有灵气，此刻凭借仅剩的体力与念力，面对攻势如虹的常明，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道……友，我认输……”
断断续续的求饶在骨裂声中毫无存在感，常明即使能听见也不会停手。
……
慕容晟和梦灵二人则是各自占据一角，“沉稳”二字深入骨髓。
反应过来的万朗，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调转灵气，周遭所有的叶片随气息流转间聚拢归一……
在轻易斩开一面念力壁垒后，常明一刀斩向了坤勇脖颈。
血液横飞，喷洒一旁。
坤勇瞳孔骤缩，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
常明感受到后方气势骇人的万朗，微微停顿后说道：
“这一战，生死勿论！”
这句话，既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也是说给常暗听的。
话音落，利刃出。
直刀贯入坤勇头骨，却没能贯穿整个大脑。
即使坤勇已经濒临死亡，常明却依旧没有罢手。
常明右手附上金甲，血芒中掺杂着金韵。
常明狞笑着掏向坤勇的心脏，锋利的指套轻松划开后者皮肉。
他，就这样将坤勇的心脏拿了出来，而后捏碎。
血浆迸射间，常明再度调转灵气。
血芒自他右手蔓延开，瞬间便将此二人笼罩其中。
某种规则作用下，坤勇全身血气倒流而出，浮起环绕在常明身周。
当坤勇转身走出两步后，众人再看向坤勇时，却只见到一具干瘪的尸身。
“介绍一下，我不是常明，我叫——常暗。”
“我管你是谁，给我去死！”
一片遮天叶，破空而出，音爆云一层又一层的展开……
常暗不闪不避，灵气爆涌间，血气凝起一缕缕血丝。
叶片刃尖触碰到血雾的刹那，血丝倾泻而出。
看似柔软的血纱，却在叶子尖端触碰到常暗猩红右眼时，堪堪止步，随后溃散，彻底湮灭。
万朗心惊，“这……是什么力量？！”
“能杀你的力量。”
常暗说完，右手指尖一点，数道丝线暴射而出。
常暗裹挟着周身血雾，缓步向前，嘴角笑意不止。
万朗凭借最后的灵气凝聚出新叶，却只能阻挡血丝几息的功夫。
常暗看准机会，一个暴冲将万朗扑倒。
几道血丝相互融合，变成手指粗的血柱，如利刃一样贯穿了万朗身体多处。
紧接着，血丝倾泻而上。
整个过程就如同蜘蛛在吐丝包裹猎物一样。
血茧中传来万朗的呜咽声，常暗却动作不停。
常暗周身的血气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削减，他本人却毫不在意。
血丝如活物般蠕动着缩紧……
万朗的右臂从血茧中刺出，青筋暴起的手掌死死抠进地面，却在下一秒被绞成爆开的血花。
常暗的左眼忽然泛起金色光晕。
常明在此刻回归。
右手高举，直刀凝起。
常明一刀斩落，万朗脖颈生花。
当常明想要再度催动掌心的道纹时，却发现自身灵气已经不够了，便只好作罢。
他转而看向一侧，那里是慕容晟所在的位置。
慕容晟站在树上亲眼看完了全程，此刻虽然没有目瞪口呆，但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前后不到半刻的时间，常明接连斩杀二人，此刻的刀都还是染血的。
“呃……常暗，常明？”
“我是常明。”
慕容晟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能，常暗、常明都是你。
你的身体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意识，我说的可对？”
“对，也不对。”
“那随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