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绑缚乃重罪
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举过头顶,被捆在床榻上。
他四处张望,看到早已经下地的晚棠,竟然笑了:“姐姐莫不是想玩点儿不一样的?”
晚棠此时不再掩饰嫌恶:“疯子。”
谢彦尘咽了咽口水:“我夜夜想姐姐,想得睡不着……”
“闭嘴!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你这么爱演,不去唱曲真是可惜了!”晚棠走过去,想用他的衣服堵住那张嘴。
但还没靠近,就被他眼底的热切惊到。
罢了,她怕一靠近,他会舔她的手。
谢彦尘即便被绑着,也不担心晚棠能逃掉,这间密室很难找,只要他想法子摇一下铃,自然会有人进来帮忙。
若不是他此前吩咐过不管什么动静,他们都不许进来,其实他可以去通风口喊一声的。
他对密室的了解比晚棠多得多,趁着晚棠不注意,他试图从床榻里侧的暗格里拿匕首……
密室外,梁知府和秦仲安亲自带人四处搜查,把谢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谢彦尘和晚棠的人影。
“两位大人怎可随意搜查谢家?老夫定要告知国公爷,请两位大人给谢家一个说法!”管家看他们找不到密室入口,底气也足了。
梁知府不安地皱起眉头。
徐行低声道:“知府大人听见了,谢家一个下人都如此嚣张,今日若找不到人,国公府只怕会疯狂报复。”
梁知府骑虎难下,扬声道:“继续搜!谢三郎光天化日下掳人,本官不信国公府还能只手遮天!”
徐行环顾一圈,寻找赵驰风的身影。
就在此时,赵驰风换了一身官兵的衣裳来到徐行身边:“徐大夫,在那间屋,屋子里应该有密室入口。”
徐行这才松了一口气,招呼赵驰风和身边几个官兵跟他去那间屋子找。
屋子是一间寻常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无法从灰尘等痕迹判断密室入口。
几个官兵翻箱倒柜找了一遍,便嘀咕着这间屋子没人,转身出去了。
徐行皱着脸看向赵驰风,俩人对视一眼,一寸寸地查找。
密室里,晚棠隐约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喊了半晌都没人找到密室入口。
她不慌不乱地找了一圈,看谢彦尘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到底不放心,掏出药粉又朝他脸上洒了一些。
已经摸到匕首的谢彦尘,在心里暗骂一声,便再次两眼一黑。
晚棠这才听到匕首掉落的声响,震惊地看他一眼。
“找到了!”不知何处传来声响,是赵驰风。
晚棠急忙循声跑过去,一双手都在后怕地发颤:“我在这里!”
赵驰风三步并两步,从台阶上跳下。
看晚棠头发整齐未凌乱,衣裳也完好地穿着,一颗心才放心地落回去:“二姑娘没事。”
徐行带着人晚一步进来,看到晚棠相安无事,激动地眼眶泛红。
密室外,管家看到官兵们找到密室入口,踉跄两步,委顿在地上。
秦仲安看到晚棠的那一刻,浑身瘫软地扶住门框。
好悬,他险些以为自己的仕途到头了。武安侯那么狠厉,倘若未过门的妻子出事,他这个二伯父定要被扣个护佑不力的罪名,到时候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管家这时候回神,跌跌撞撞地拦住要把谢彦尘抬走的梁知府:“知府大人,三郎年幼无知,老夫会让国公爷跟您解释,三郎不能带走啊,他从小哪里吃过苦……”
梁知府严厉地瞪住他:“他又不是稚童,可以娶妻的年岁还年幼无知?按我大靖律法,绑缚乃重罪!倘若证据确凿,当处以绞刑或斩首!”
管家听了这话,再也撑不住,彻底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梁知府把还在昏迷的谢彦尘抬出了谢家。
知府和知州同时出动,这么大的阵仗,老百姓不可能不知。
一行人离开谢家老宅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
谢彦尘绑架晚棠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
晚棠到底被关了一个多时辰,自然有人怀疑她的清白已经不在,一时间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在传扬……
赵驰风汇报晚棠涉险计划的那封信,比报平安的信先一步到达萧峙手中。
看到晚棠主动犯险,萧峙急得在屋子里不停踱步:“她想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我来安排便是。”
谢家这段时日比较安分,除了败坏他名声之事,暂时并没有其他异动。
前世谢家弹劾他弹得很起劲,莫不是看到那八项罪名,晚棠才如此涉险?
赵福看他一直在屋子里徘徊,小声问道:“侯爷可要用晚膳?”
“吃不下。”萧峙很想快马加鞭赶过去,但他知道眼下离开京城是不理智的行为,不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就京城和承州之间的路程,他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侯爷可得保重好身子,还有一个多月便要成亲了,到时候可得容光焕发……”
萧峙打断他:“三十二日。”
“呃?”赵福茫然地看过去,什么三十二日。
萧峙白他一眼:“还有三十二日大婚。”
怎么还有那么久?
晚棠啊晚棠,你可不能出事。
赵福一言难尽地看看他:“侯爷这是天天掰着指头数呢?记得这么清楚。”
被他一打岔,萧峙的担忧暂时压下去,他冷笑一声:“赵福啊赵福,跟你相处久了,本侯的脚有时候是真痒。”
赵福警惕地看向他的腿,往后退两步:“侯爷放宽心,秦二姑娘聪明绝顶,定是个惜命之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犯险的。”
“那可未必。”萧峙忍不住扬起下巴,骄傲道,“她为了我,可不会顾虑这么多。”
赵福直撇嘴:“那秦二姑娘可真是爱慕侯爷到了骨子里。”
这句话听得萧峙心花怒放,但是短暂的灿烂后,心头的担忧反而越发浓郁。
当天夜里,萧峙华丽丽地吐了。
当晚本就吃得不多,他吐得昏天暗地,直到酸汁都吐得干干净净才舒服。
赵福忧心忡忡道:“侯爷莫不是忧虑过重?从未如此吐过。”
他赶紧差人把府医揪过来给萧峙看诊,府医把完一遍脉后,没有轻易出声,而是再次搭脉,重新给萧峙把脉。
深夜万籁俱静,梅园守夜的下人都紧张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