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城为牢
地牢里异常的安静，魃主唐恩打量着沿途的牢房，里面的犯人都死了，脖颈处还能看到清晰的割喉痕迹。
脚步声和牢门开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身影出现在魃主唐恩前行的必经之路上。
“你终于出来了。”
一个壮年的蜜妮安人从牢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恶焱在魃主唐恩的手里化作剑刃，“怎么称呼？”
“蜜兆一。”
蜜妮安人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名字，仰头舔干了匕首上的血。
“真甜美啊，你可知道，这件事我等了多久。”
魃主唐恩讥讽地说：“蜜妮安人活的并不久。”
蜜兆一眼里的怨愤更加强烈，他抬起匕首，指着魃主唐恩的面门。
“我憎恶你们，我的族民憎恶你们。”
“老实说，我也不喜欢你。”
蜜兆一挥动匕首，污血与脓水从匕首的缝隙间钻出，彼此交织着形成了一把污秽之刃。
这时，魃主唐恩才认出那匕首是由某种骨头打磨而成。
“受死吧，人类的战团长，由我这把历代蜜兆一的头骨熔铸成的受死之刃终结你的命运。”
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无数蜜妮安死尸的虚影在地牢各处浮现，由蜜妮安人的死亡铸就的阴冷憎恶领域于此间展开。
魃主唐恩抬起恶焱之刃，愤怒之海的投影于他站立之处展开，昔日巫者国的毁灭于此展开。
“蜜妮安人，为了存续的灭亡可不仅仅只是你们的觉悟。”
青纹自魃主唐恩脚下延伸，恶焱于青纹覆盖之处升腾。
两种不同的死亡在此对峙，一者阴冷的沉默，一者狂暴的呼啸。
蜜兆一睁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嫉妒。
“我憎恶，我憎恶。”
颤抖的声音伴随着激愤的言语，
“你等不过是奴役的枷锁，我们才是圣者血液的造物，我才是圣者的延续。”
污秽的气息包裹着蜜兆一的身躯，蜜妮安死尸的灵界投影缓缓包裹着蜜兆一，历代黑颅堡蜜妮安人死亡前的不甘与憎恶在这位蜜兆一的肉体上浮现，无数死尸的怨憎面部包裹住了他的躯体。
在蜜妮安死尸形成的怪异仪式协助下，蜜兆一进入了二阶。
恶焱呈漩涡状围绕着魃主唐恩升腾，无尽的火焰灼灭了试图蔓延过来的阴冷。
在火焰的包裹中，无尽岁月枯坐的石座于漩涡的中心升起，魃主愤怒地归来。
在恶焱的簇拥中，在愤怒的呼号下。
魃主自石座站起，倨傲地看着那阴冷包裹的蜜妮安人。
“你也不是人。”
被无数死尸面孔包裹的蜜兆一面部模糊，唯有那憎恶的气息随着言语而不断发出冷气。
“我虽死，却是为了生者而战。你虽然活着，却在憎恶里拉着族群一起死去。”
“是你们在逼迫我们灭亡。”
“很好，那就让我见见你是否有此觉悟和能力，还是一个被他者操纵的可怜虫。”
蜜兆一吼道：“谁操纵我？”
“外神。”
尴尬的沉默充斥此间，蜜兆一嘶吼一声冲向了火焰之地。
“你什么都不懂。是圣者背弃了我们，唯有祂能解除我们的拘束，赐予我们真正的自由。”
魃主踩踏着火焰，恶焱的斩击与受死之刃的污秽碰触在一起，泯灭的气浪冲塌了地牢的墙壁。
“自由？死亡的自由吗？”
讥讽与倨傲进一步刺激了对面的蜜妮安人，火的纯粹与冷的污秽彼此泯灭。
蜜兆一疯狂地吼道：“你等都会成为我们自由的代价，这座奴役之城终会崩毁。
你听见了吗？冥河的水正在此地流淌，”
“可悲。”
魃主炎剑斩落，劈开了蜜兆一那由无数死尸之面形成的古怪的甲胄，脓水与污血自里面流出。
“以死亡作为归宿，你能拯救什么？”
又一道焰浪灼灭污秽，魃主再次凝聚恶焱。
“为他者驱使，你何曾想过自己真正的追求？”
再一剑于蜜兆一的甲胄上划出深痕，痛苦与死亡的不甘再次化作污秽流淌。
蜜兆一狼狈地后退，被奴役者的自毁与战士最后的疯狂在此碰撞，从未有过战争锤炼的技艺自然难以抵抗魃主那无数战场老兵凝聚成的武力。
轰～
伴随着火焰的冲击，地牢终于塌毁，蜜兆一狼狈地冲出了地面。
堡城门口，前来领取物资的远征军先锋战团战士正陆续进城。
当两名二阶的战斗引发地面崩塌之时，克莱门特刚好找到先锋战团的战团长，那位此时正和黑色颅骨战团长查普林对话。
“什么情况？”
堡城门口的查普林战团长看向崩塌的地面，副官急匆匆地穿过一众高级军官，来到了两名战团长所在的位置。
“战团长，你该走了。”
没等两位战团长反应过来，两把污秽的匕首插进了他们的咽喉，匕首的握持之处均刻印着无沙沙漏的符号。
衰老与污秽的气息顿时在两位战团长的身体上表现出来，一旁的护卫立时杀死了副官，各自护送着战团长想要撤离。
但此时的门口已陷入完全的混乱，不知哪来的枪声进一步引发了两个战团在门口的冲突。
远远注视着这一幕的克莱门特只觉得后背发凉，正当他打算去找那位堡城主的时候，魃主冲出了崩塌的地面，一拳砸飞了扑来的蜜兆一。
掉落的蜜兆一只是狞笑，黑颅堡的地面各处水从地面渗出，灵市漫出的死尸之水已淹没了地下设施的大半，整座堡城正在缓缓陷落。
在死尸之水的加持下，蜜兆一的力量正在上升，渐渐地无惧于魃主的火焰。
“我们得撤。”
“什么？”
魃主虽然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道：“这些家伙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疯狂，他们已经做好了拉着一切毁灭的想法。”
克莱门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就这么把一座堡城交给他们，我们得去找堡城主尼达姆，只要他还站在我们这边，一切就还有办法。”
看着冲来的蜜兆一，魃主回应：“我来拖住这个家伙，你去找那个堡城主。”
“嗯。”
克莱门特看了眼火焰与污水彼此泯灭的战场，快步跑向了塔楼上层的堡城主房间。
此时，雾地里旧嗣休伯特惊恐地看着一个庞大的阴影正缓缓从头顶划过。
“全完了，长垣居然动用了这个。”
“这是什么？”
唐恩抬头看着雾也无法遮掩的庞然巨物，莫名的渺小之感萦绕在心头。
旧嗣休伯特咽了下口水，“快，赶紧让你们的人离开这里，那是圣座级空艇，我想黑颅堡的局势恐怕已经被长垣确认为无可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