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撕破脸
可看着沈知安泪眼汪汪的模样，怎么都开不了口。
她紧紧咬着唇瓣，“大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将自己陷得太深！”
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沈知安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揪痛。
她早就该猜到，昨天的夜不归宿，只会引来顾闻璟无尽的猜忌与怀疑。
他本就怀疑她跟萧聿风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昨天萧聿风为了她直接跟顾老太太斗嘴……
晚上回家见不到人，顾闻璟怎么可能不去找萧聿风兴师问罪？
她强忍着泪水，“对不起大风，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因为我……”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没想到一个男人能够这么没用！”萧聿风打断她的话，“不过就是打了一架，多大的事？”
“可你脸上的伤……”
“小事，别担心。”他抬眸望过来，“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我昨天说得关于游戏的事情。”
不愧是星耀的大老板。
这才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
原本想进来兴师问罪的沈知安，在看见他脸上伤痕累累的模样后，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开口质问，只能把疑惑埋在心底。
等回到工作时，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季江山满脸好奇的望着她。
“大风和顾闻璟打架了。”她语气沉重。
“真的？”季江山突然兴奋起来，“谁输了谁赢了？肯定大风赢了对不对，你看那家伙今天鼻青脸肿的样子，昨天晚上肯定没少挨收拾！”
“算了……”
沈知安揉着眉心，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好在有了昨天晚上萧聿风的提示，大家重新开会，开始讨论他们对游戏真正的定义。
正如同萧聿风所说。
虽然大家当初都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才聚集在一起，可说到底他们的内核还是为了做游戏。
当年因为沈知安的贸然离开，导致游戏的制作戛然而止。
若不是因为萧聿风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成本，将整个游戏连带着他们这些参与者，全部都打包送进星耀。
恐怕这个游戏，这辈子都没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涉及工作，季江山再次恢复成那副女强人的姿态。
“我知道这款游戏是大家的梦想，也是大家给自己青春画上的完美句号。”
锐利的目光划过众人。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制作游戏，同样也是需要成本的！”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炸开了锅。
爆炸头第一个不服气，“我们能不知道游戏需要成本吗？那我们在里面浪费的时间和精力，难道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我们已经在星耀浪费了三年，这三年时间对谁来说不宝贵？”
“我是为了梦想留下来的，如果在梦想上沾满铜臭味，那我还不如一走了之！”
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模样，沈知安下意识皱起眉头。
她原本以为，项目被搁置三年，是因为她这个罪魁祸首。
可现在看来，就算当初她不离开，就算这款游戏如大家所愿，及时发布。
可能最终在茫茫人海中，也无法掀起任何浪花。
听着他们闹哄哄一片，却给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季江山一言不发，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沈知安站在她身边，眼中浮现起心疼的情绪，“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扯扯嘴角，“这些家伙，不干正事的时候，一个个都挺好，但真要谈起做游戏……”
季江山叹了口气，眼中是难以掩盖的疲惫，“大家都不是科班出身，眼里只有自己想要的部分，从头到尾咱们就是一盘散沙，真想做出一款脍炙人口的游戏，哪儿那么简单？”
从回到星耀，回到这群朋友们身边开始，沈知安一直带着对三年前离开的愧疚。
无论是萧聿风定下的考核，又或者是平日里大家期盼的目光，都像是千斤巨石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但压力再大，她总会告诉自己，只要能够迈过这道坎，大家的梦想最终都会得到实现。
可现在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季江山没有说错，当初大家是凭借着天马行空的脑洞聚集到一起，企图做出一款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
真正科班出身的人，几乎没有两个。
本以为萧聿风定下每个人都需要考核的要求，是为了将大家的水平恢复到刚认识的时候，充满灵气与想象力。
现在看来，没人比萧聿风更了解他手底下这群人。
就像这些人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在星耀浪费了三年无所事事，这三年对谁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时间！
那他们为什么不走？
萧聿风当初将所有人都聚集在星耀，甚至开出了旁人都没有的优待条件。
有人拒绝吗？
并没有。
在星耀的日子，游戏部的其他工作室都在为了自己负责的项目加班加点。
而她面前坐着的这群人，过得日子比门口的老大爷都要悠闲。
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虚度光阴？
底下的声音越吵越大，像是每个人都在发泄心里的不满。
季江山冷眼看着他们，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半点评价。
沈知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江山已经开始生气了，毕竟无论是谁，看着手底下的人像一盘散沙，心里都不会觉得好收。
她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先别吵了，当初咱们做这款游戏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喜欢。”
“因为市面上找不到想要的游戏。”
“那些建模都太垃圾，我绝对做得比他们好！”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谁都有自己的看法，但结局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做的比市面上的其他游戏要好。
“呵呵——”
沈知安笑了，毫不遮掩脸上的轻蔑与嘲讽。
“说别人做得垃圾，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连那些垃圾都不如！”
掷地有声的指责，让闹哄哄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十几双眼睛盯在沈知安身上，似乎要将她烧出几个窟窿来。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板着张小脸，“漂亮话谁不会说，但市场才是最公正的裁判官，就咱们现在做出来的垃圾，丢出去下载量能不能过万，你们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