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是不是不舒服？"他伸手想探我的额头，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听说你纳了通房。"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三个。"
李烨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原来是为这个。"他轻笑一声，仿佛我在无理取闹，"檀心，那不过是一些玩物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玩物？"我重复着这个词，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檀心，"他叹了口气，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贵族男子有几个通房再正常不过。你放心，正妻只会是你，我答应过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一生一世对我好？"我冷笑，"就是背着我找别的女人？"
他皱眉："别闹小孩子脾气。这些都是常事，侯爷和侯夫人没有告诉你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
是的，我父母感情甚笃，父亲从未纳妾，家中连个通房都没有。
我以为世上所有夫妻都该如此，至少至少我以为李烨会如此待我。
"我的父亲母亲很恩爱，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有其他人。"
我咬着牙说，"我以为你明白我想要什么。"
李烨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冰冷道：
"檀心，现实不是话本子。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能保证你正妻的地位不受动摇，这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陌生。
那个从小就承诺会一辈子只对我好的少年去哪了？
还是说他从来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需要自己想一想。"
我转身离开，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回到宴席上，我强撑着笑脸应付宾客，心却像被撕成了两半。一边是十四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一边是刚刚发现的残酷现实。
李烨坐在不远处，目光时不时投向我，眼中混杂着担忧和些许的不耐烦。
宴席结束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任凭母亲怎么敲门也不开。窗外，夏日的蝉鸣声刺耳得令人心烦。
"小姐"青柳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冰镇莲子羹，"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床头那个精致的木盒上，那里面，装满了李烨这些年来送我的小礼物：草编的蚱蜢、泥塑的小人、写着情诗的纸笺每一样都承载着回忆。
我拿起最上面那张纸笺，是去年上元节他写的："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当时觉得多美的誓言啊，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我不是不知道贵族男子多有纳妾的习俗，可我一直以为李烨会不一样。
他曾说过只喜欢我一人，会一辈子对我好原来在他眼中，这些承诺与那些通房丫头并不冲突。
夜深人静时，我推开窗户，看着天边那轮明月。从小到大，每当我难过时，李烨总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而现在，带给我最大心结的人，恰恰是他。
我擦干眼泪，做了一个决定。明日我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如果他坚持认为纳妾是理所当然的，那么也许我们的婚约需要重新考虑了。
这个念头让我心如刀绞，但比起与人共侍一夫，孤独终老似乎也没那么可怕。母亲常说我有她的倔脾气，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月光洒在床前，我盯着地上那方光亮，一夜无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