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大雪后

大清早上，商隐和程真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日用品。雪后的太阳特别亮，空气也特别清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两个人都觉得雪光反射，晃得头都晕晕的。

等两个人回来，易春晓已经走了。

早餐吃了，还留下了一封信。

“妈妈，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暗中帮助我。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为我操心，也不要再找我。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

程真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着，然后就炸毛了，“这小犊子，留这么一张纸，就滚蛋了？”

她终于爆发了，声嘶力竭的嚷嚷着，泪水在肆意的奔涌。

商隐默默的点了根烟，坐在旁边，一声不响的等着她冷静下来。

过了许久，程真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商隐笑了笑，道：“正常，妈妈为了自己的孩子，怎么样疯狂都正常。”

程真过来抱了他一下，道：“谢谢理解，咱们走吧，回乡下过年。”

商隐一呆，怔怔的道：“你说什么？回乡下过年？那么孩子呢”

程真转身去收拾衣物，道：“我想明白了，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意，他认准的事儿，谁也难以改变。就像他说的，已经长大了，有权力选择脚下的路。”

本来两人还计议着在这儿多住一阵子，多陪陪孩子，甚至考虑就在这里过春节。

可是现在，易春晓毅然决然的离去，连春节都不愿意一起过，一下子就改变了程真的想法。孩子不在这里，她一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房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商隐离开了这个小区。

昨夜的一场大雪，路上的积雪一时清理不过来，车辆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可是商隐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开车回去。

其实他的说法也不无道理，这样的路面，谁来开车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于其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给外人，还不如交给自己。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就说交通事故吧，据统计，一座城市里，平均每天不会少于一次。尤其是这样的雪后路滑，车祸几乎就是不可控的。

不知是商隐车技厉害了，还是运气好，反正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的开回了乡下家里。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却足足开了五个多小时。

到家的时候已是午后。

这么长时间的全神贯注，还要加上一夜的无眠，无论是谁，也会精疲力竭。两个人都累的不行了，刚刚踏进卧室，就都扑倒在炕上。人在极度疲倦的时候，最为需要的就是睡眠，甚至连饥饿都暂时忘却了。

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有神奇的自愈能力。而最好的自我调理方法，就是深度睡眠。

商隐的前半生，很少有真正的深度睡眠。那些年的特殊生存环境，让他养成了即使睡着了，也要保持随时警醒的状态。这种状态有点像传说中的江湖侠客，又极度相似于病态的神经衰弱，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回到正常人的正常状态。

这种状态无疑也是痛苦的。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他岁数大了，又或者是身体逐渐适应了安全安逸的生活，总之他居然陷入了难得的深度睡眠之中。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他惊异的发现，居然一个梦都没有做。

程真还在睡着，她也是累坏了，睡的很沉，脸红扑扑的。

他试着给她翻了个身，让她睡得舒服些。轻喟了一声，低声说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人的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趁着还不算太老，我就寻思着做件事情，或许还能帮到孩子。只是啊……”

说着，他站起来，舒展着四肢筋骨，各个关节喀喀喀的发出爆响。继续说道：“这事还急不得，等过了年就快有眉目了。”

然后他向厨房走去，准备煮点面条什么的充充饥。

刚走两步，背后响起程真的声音，“说说，你要做些什么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