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梦
温晚哈哈笑了下,转头看着我说道:“你名气挺大的嘛。”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问道:“你今晚有空吗?”
“有啊,你要给我唱歌吗?”
我点了下头,轻声问道:“想自己听还是去剧院?”
“剧院很麻烦的,不如就这儿?正好帮小妹妹揽客。”
说完后温晚又回头看了眼小姑娘:“成吗?”
“那太可以了啊,我这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小姑娘激动地模样又让温晚重新打量我一眼,然后带着我看不懂的笑容拉着我去了隔壁的男装店。
“这件显老。”
“不行,你太瘦了,这件不适合你。”
“这个也不行,有点像精神小伙。”
“咦,这个好看,可惜还是白色的,太显眼。”
“……”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黑色的衬衫和西服裤子,笑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温晚把小温递给了店员,走上前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子,转头朝店员说道:“就这件了,多少钱?”
“不要钱。”
店主是个中年男人,他打量了我一眼后转身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把吉他递给了我。
“一会儿你唱歌的时候往我这边靠靠,嘿嘿嘿。”
“……”
虽然男人执意拒绝,但温晚还是付了钱。
半个小时后,温晚坐在小姑娘的店门口捣鼓着电子琴,而我则是抱着吉他坐在服装店门口。
“小姑娘,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小姑娘想了想,红着脸看向了她的老板,而她的则是带着柔和看向了我身后的男人。
“常青,你随便唱吧。”
我接过了他递来的烟,看了眼小姑娘的老板后又凑到男人身边小声问道:“你们是两口子吗?”
“曾经差点儿是。”
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小姑娘身后的女人,见女人目光有些躲闪,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歪头地上眼深吸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自己见惯了悲伤,也或许是因为刚打完耳洞不能抽烟,我并没有抽烟的欲望,把烟别在了耳朵后面朝温晚问道:“都会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温晚的眼睛。
温晚没有回答,见她脸上带着笑容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马路对面。
那里站着两个人,是陈墨还有她的妹妹。
我朝陈墨招了招手,等她们走来后我笑着问道:“要来唱首歌吗?”
陈墨看了眼温晚的裙子,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她的妹妹就笑着问道:“常青,你怎么打耳洞了?”
“温晚送的,美吗?”
“美,美的我都嫉妒了。”
我哈哈笑了下,再次看着陈墨问道:“要唱歌吗?”
“我……我不敢。”
“和我一起呗。”
温晚走过来挽住了陈墨的胳膊,笑着说道:“我最近也在学,你陪我。”
“那……那好吧。”
见陈墨点头,我旁边的男人带着笑容又从店里搬出了一个凳子放在了钢琴后面,他离女人很近,但在看到女人往后退了一小步后又低着头走了回来。
“常青,你们会福禄寿的歌吗?”
我轻叹了口气,把耳后的烟递给他后轻声道:“会,都会。”
说完后,我又看向了温晚和陈墨,见她们都点头后便示意温晚可以开始了。
她的琴弹得真的很不错,周围很快就围满了观众。
“你忘了划过伤口的冷风……”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所以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拥挤的马路在此刻成了分界线,一边是热闹的夜市,一边是苦涩的歌曲,这截然不同的感觉让站在马路中间的人一时间有了恍惚。
有人怕想起伤心事转头走进了繁华,有人厌倦了生活走进了回忆,可无论走到哪儿,都逃不开这个纷杂的世界。
在不断穿梭的行人上空,幸福的烟火味和苦涩的歌曲有了交融,随着温晚的琴声不断升空,彼此纠缠着俯瞰着每个人的心灵。
“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模样……”
“春天啊,暖阳啊快些来吧……”
等这首结束以后,温晚和陈墨不再去看她们身旁女人流泪的眼睛,而是看向了低下脑袋的我。
男人已经回店里了,我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根还在缓缓燃烧的香烟。
香烟苦涩,但我却品尝不出味道。
周围的行人挡住了风,但我却感受到了凉意。
我还是没能走进春天,即便温晚穿上了美丽的裙子,我换上了从没穿过的黑色服装,我依旧觉得这不是春天。
但我不能显露出来,于是掉了手里的烟忘记了刚才的感觉,带着笑容和温晚她们唱起了下一首歌。
可是周粥不在,没人会欢乐的歌曲,但我不在乎,只要自己不去想,就不会感觉到寒冷,阳光也会常伴。
等唱完歌后,我让温晚坐陈墨的车离开了,自己则是骑着摩托迎着风去了墓园。
虽然下午就该来的,但我害怕父母看到现在的自己。
墓园不是很大,但里面埋了太多人。
父母的碑上没有照片,我跪在地上,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出他们的面孔。
当时我的太小了,对他们的记忆只有那个被送走的夜晚,还有那扇破碎的窗户。
说实话,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就像常秋对我一样,只是有血缘关系而已。
在磕了几个头后我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靠在了江叔的墓碑上。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放下心里的疲惫,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
在黑暗的墓园里,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或许也不是梦,好像江叔真的回来了。
他坐在了我身旁,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而我好像变小了,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常青,你怎么打耳洞了?”
我摸了摸耳洞,笑着回道:“江叔,我漂亮吗?”
“很好看,最近过得好吗?”
“不是很好诶,你走了以后我过得更不好了,没了你,我……我好像更糊涂了。”
江叔叹了口气,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没有人会永远糊涂,如果还糊涂,那一定是你没睁开眼。”
“可是江叔,我该怎么睁眼呢?我站过很高的位置,还蹲下身子抬头仰视了很久,可还是看不清。”
“但你是常青啊,不需要很高,也不需要变矮,你只是常青。”
“江叔,我听不懂。”
“常青,叔叔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