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展素退场
兵部尚书曹林趁热打铁，上了一封密折。
在密折中，他建议将影卫职能合并入兵部，调令需经兵部审核，防止“非战之兵”掌权过大。
虽然他知道在展素退场前，女帝不会采纳这个建议，但总会在女帝心里打个底。让她知道，在影卫统领已经有自己想法之时，不归属于六部反而是个弊端。
为了在其中尽量减淡自己的存在感，曹林在言辞上努力保持谦和，主要在于强调展素越矩，只字不提兵部会从中收获多少权力。
“影卫虽忠，但其一人私欲，便使错令......今日为冯甫，明日未可知是谁......将密兵还于兵部，亦可整饬纪纲，定国之基。”
女帝看过密折，陷入了沉思。
她回想过去两月，展素的每一次调兵、每一次请令，虽都在理，却的确未留备底。
沈靖州带兵打仗时，他的军营中曾流传出这样一句话，已经传遍大宣南北。
——信人可也，须留退步。否则，必挟尔坠崖。
......
展素被召至大理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虽然名义上只是暂居，但他的实际职责都被罢免，权力也尽数移交他人。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他看着北风猎猎，轻叹一声。
哪怕他没杀冯甫，也无法自证无辜，更何况女帝有意削权，总会找出许多疑证。
果然如他所料，几日后，宣政殿之内，皇令传出——
“即日起，撤销影卫独立权。其下编制合入兵部，由军务司统一统调，凡涉密调令，须三部备案。展素，罢职。”
曹林亲送诏书至大理寺，封卷移交，印玺缴还。
展素被罢免，逐出宫门，没有禁军压送，亦无人送行。
已经没什么好拼搏的了。
长明灯这几天不知道叹息了几次，这次终于放弃了赢下这场的希望。
——得了得了，赶紧脱身算了。
展素，自刎于宫门之前。
......
昔日影卫统领前脚自刎，后脚这消息便宫中尽人皆知。
毕竟，他死在大门口，血流了一大滩，想不被看见都难。
有人说他身负冤屈，不甘罢职；也有人说他早已手染太多血腥，罪有应得。
只有同为玩家的宋远翠与曹林明白，这是长明灯知道得胜无望，也不想争个第二第三，直接放弃这局了。
按理说，天牢里那位也应如此，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坚持到现在。
明明，他已经没可能逆风翻盘了。
见过前两场直播的曹林比宋远翠更谨慎，他早就派人严密监视沈靖州的一举一动，但后者自打入了天牢，还真就啥都没干，让人无法起“这人以后是要干大事的”这种疑心。
就算nuLL坚信nec不是会放弃摆烂类型的玩家，也不得不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曹林来不及想太多，展素失势，他忙着接管影卫调令系统，甚至顾不上应付女帝。
......
这一期副本直播，虽然nec没什么戏份，但有了之前的直播经历，这期弹幕的热度比之前翻了三倍。
这次直播开场便就引爆话题，主视角玩家nec直接被打入天牢，根本没空间操作。
于是，人们的期待值被拔高了——nec若是能赢，便是绝境翻盘；若是输了，也是开播来的首败。无论结果如何，观众们都乐于看到。
而且，pvp副本结算统一延迟至全员退场后，玩家无法立刻脱离，成为阿飘在场内“强制旁观”局内走向，也是一大看点。
看到同类垂头丧气，人们会产生一种诡异的乐趣。
在两名玩家接连退场的冲击之下，弹幕的密度空前绝后。
【nirvana】：“闲杂人等终于都退场啦，现在还留在场上的都是真神！”
【青草岸】：“二周目玩家、nec和nuLL？”
【木鱼敲不动】：“为不知者鸣不平，人家也是有名字的！万一赢下这把，我们工会打算拉拢她呢！”
【*一命通关*一元】：“这种对单一副本的专一态度，我们攻略组也很欣赏。”
【*一命通关*八角】：“讲道理，展素虽然定位是透明人，但也不是炮灰，反而隐藏于暗影之中，对于掌控女帝心思还挺有利的。”
【*一命通关*三百】：“点了，希望下次我下这本也能轮到展素。”
......
夏雨初歇，皇城依旧静默如铁。
两道败者的灵魂，从天牢至金銮，自太液池畔到东市残街，悄然浮掠。
“果然在这。”长明灯飘在御书房外的檐角，看着下方灯火通明，女帝伏案不眠，左右无人，“她还是信不过任何人。”
“这话你现在才说？”mukki的声音从他左侧飘来，轻飘飘，却带着些尖锐的快感，“你穿成影卫还一心死忠，如今做了孤魂，觉悟倒挺快。要是我抽到了影卫统领这个角色，先勾结兵部，再秘密召集影卫，一个个把能暗杀的人暗杀过去，直接拿下这句。”
“真会说风凉话啊，你肯定没什么朋友吧。”
长明灯懒得跟她解释“展素”的任务，这副本都结束二分之一了，没什么必要，
“再说，你比我死得还早，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我是太贪。”mukki懒洋洋地一笑，在御书房门口飘了一圈，“贪权、贪胜，但那又如何？实话跟你说，我下这个副本就不是为了赢的，而且我做了符合人设的事，即便第一个退场，结算时也不会扣很多分。就算人没了，棺材板也盖不上，但我看你们互相伤害，是一种享受。”
“呵呵，嘴硬。”长明灯冷笑，“而且，你死了之后，也没有棺材板。”
mukki：“......”
两道灵影并肩悬在半空，听着女帝喃喃自语着什么，案牍之上，尽是公文。
长明灯静默地盯着她，半晌才低声道：“我知道是nuLL和不知者害我，或许nuLL害我要更多些，从中获利也更多。只是，看女帝的样子，也开始怀疑起曹林了。”
mukki有感而发：“如果真实世界中也存在‘叶昭杨’这个人，身边无一人可信，也是种悲哀。”
“哇......”长明灯要被这话酸倒了，“可别说这种文青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