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因果
随着宏大的道音逐渐归于寂静，祁羽的心神也在顷刻间回归，刚才如坠深渊的恐怖压迫感顿时消散无踪，脸色也好转了些许。“真我，彼岸，归来，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祁羽喃喃道。
正在祁羽还想向白色光球中的身影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光球怦然溃散，溢散出的光芒如划过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
那道具有毁天灭地的气势的身影也随着光球的消散而消失，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说一句话，类似于录播一段既定的影像，像是循环重复某个时间长河中的对话，但并不具有和现世之人交谈的能力。
看到周遭光明消散无踪，祁羽又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刚才好歹还有一个类似活物的存在，自己刚想询问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那道宏伟的身影只是一段类似录像的时光剪影，并不具备自主意识，而且没有刻意散发出气息，或许只是单纯重现过去某段历史的场景。
但祁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有预感，如果光球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自己一定会先因为窒息而死，更别提自己还妄想与白色身影交谈，真是因为对话而把自己坑死在这个地方，那自己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意识到向白色身影对话的办法行不通，祁羽在原地休息片刻后，果断向前走去。经过刚才光球的出现，原本周遭混沌无边的黑暗消散了大半，直到这时，祁羽才看清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原本被无边无际的黑暗遮蔽了视线，祁羽以为自己应该是被困在某种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延伸的封闭空间，或者是某种时空裂缝，毕竟按照自己高中时候的中二个性，还天天幻想自己在某个修真界所向披靡，大杀四方，镇压同辈天骄呢。
那么自己遇到的场景那起码也是很有逼格的，什么小湖，小河，这些东西和我祁羽怎么会相配呢？短暂的中二时间结束后，祁羽对于眼前的一幕更加好奇了。
令祁羽感到意外的是，自己正站在一面光滑的镜子上，准确来说是一个圆形湖泊，走过水面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但脚底的触感又和踩到水没有任何区别，仿佛这个空间的水一直静止，与时间长存，亘古不变。
湖中心有一棵参天大树，它的枝干犹如巨大的蟒蛇蜿蜒伸展，扭曲着融入无尽的虚空之中。
祁羽走到近前仔细观察起来，随后感到深深的震撼，只见这棵树每一条枝干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翠绿的叶子在枝干上无风摇曳，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在绿叶上缓缓缭绕。
金色的果实点缀在翠绿之间，树干上铭刻着古老的符文与神秘的印记，符文和印记间偶尔有光芒一闪而过。
祁羽定睛望去，这些符文与印记呈现淡金色，但只是看了一瞬，它们就好似活过来般，周身明明没有丝毫的空间波动，但祁羽的心神却似被无底的黑洞死死缠绕住，任凭百般努力也无法从这些字符产生的吸力中挣脱出来。
祁羽感到深深的恐惧，这是来自精神层面上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贪婪的吸食自己的精神力，祁羽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脱离脑海，对于身体的控制力也在极速的下滑，就在祁羽感觉自己的眼皮逐渐下沉的时候。一道女声悠然响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间长河，穿越了时空的尘埃，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古老气息。它宛如山间清泉，清脆悠扬，却又似乎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智慧与力量。
“散！”，只听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原本亘古不变的湖面都被这阵风吹起阵阵涟漪，连带着这棵巨大的古树也遭受波及，在这狂风下，它的枝桠如同千手，疯狂地摇摆，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
树叶如同翻飞的绿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树干表面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同时亮起，片刻后才稳住了自身的身形。
也就在这时，原本快要离体的意识猛的冲回祁羽的脑海中，祁羽重新感知到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忽地狂风消散，湖面古井无波，仿佛刚才匪夷所思的画面从未发生过。“离，我要是再晚来片刻，你刚才就已经死了。哦，不对，这一世的你应该叫祁羽。”
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慢慢诉说着刚才的画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刚才的种种如同炸雷般疯狂涌入祁羽的脑海，劫后余生没有丝毫庆幸，整个人依旧有些许呆滞。
“唉，真是狼狈。”婉转的声音消散后，只见祁羽面前出现一道淡紫色的旋涡，一道倩影从中走出。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每一缕都仿佛蕴含着淡紫色的光晕，随风轻轻舞动，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她的皮肤如同月光下的湖面，晶莹剔透，仿佛能够看到其中流淌的紫色纹路。
只见她抬起玉藕般洁白光滑的手臂，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在祁羽眉心，嘴唇轻启，淡淡道：“离，你这次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只见祁羽周身光华流转，紧接着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原本精神创伤所带来的剧痛也消散了大半。
休息片刻后，祁羽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位浑身缭绕淡紫色光晕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直被盯着看的女子开口道：“喂，你莫不是变痴呆了。”直到这时候祁羽才确定眼前的女子和刚才的白色身影不是一个状态，后者没有交流的能力，只是循环着某一个时间点做过的事情。
而眼前这个缭绕淡紫色光晕的女子显然具备一些主动权。
“哦哦，不是，我只是感觉这个世界也太离谱了，你知道不，刚才我遇到一个大叔，咦？是个年轻男性还是大叔，不管了，总之我感觉应该是个男人。美女，你知不知道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结果他说完一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后就消失了，现在遇到能交流的对象，所以我有些失态了嘿嘿。”祁羽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
见祁羽自顾自的独白，她一直面不改色，直到听到祁羽话中的男子，她古井无波的表情微不可查的抽搐，隐约间透露出一丝嫌弃。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哎呀，行了行了，我能告诉你一点信息，不过更多的还得靠你以后自己去了解。”
“其实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见祁羽开口，她肯定道：“当然活着了，你尽管放心，不过……”
“不过什么？”见女子不能肯定自己的生死状态，祁羽罕见的焦急了起来。“好啦好啦，活着呢，活的好好的，只不过你现在的状态有些特殊，不过只要等会儿出去后继续你的旅途，所有麻烦都会消失的。”
“旅途？唉不是，你们怎么都是谜语人啊，说话从来都不说明白。”祁羽恶狠狠的开口。
“有些事情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会打断既定的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任何人都没法帮你。”
“唉，算了。那么我这几个月以来，脑袋时不时地出现阵阵刺痛，也是和这什么路有关系吗？”
“没错，不过随着你踏出的路延伸的越来越远，就不会有刺痛感了。行了，走吧，我送你出去。”女子摆了摆手开口道。
见询问无果，祁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的开口：“行，别的你们都瞒着我，那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总可以吧？”
“这里啊，是你轮回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