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谁觊觎,弄死谁

  谢淮在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住,他心头明白,这个时候,决计不能破坏易容的成果。

  “阿鸷,眼睛扯得有点痛。”蓦然间,他见少女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

  女药商的眼睛不大,而小荷又是那种圆溜溜的大眼睛,所以不得不用贴鱼胶的方式来改小。

  “我看看。”谢淮骨骼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替她揉开眼尾鱼胶。

  “好点了吗?”

  “好点了。”

  两人的呼吸很近,小荷可以闻到谢淮呼吸间,一点甜杏的香味。

  他身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又甜,又清冽。

  “你的口脂没抹匀。”谢淮低声道,“这女药商抹的方式讨了巧劲儿。”

  “若是抹不好,那一分就不能做到神似。”

  “很危险的,知道吗?”他好像在诱哄她。

  “明白的。”小荷乖乖点头。

  “哦,我研究出来了……”谢淮的长指穿过她的发梢,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朱唇轻启。

  “原来……要这样,慢慢磨……”

  暗暗的影重叠,雪松的气息袭来,灼热的嘴唇相贴,慢慢厮磨。

  小荷一惊,本能地想要退却,他滚烫的大掌却抵住了她的腰身。

  她抓住他里衣的衣襟,手指一点点地旋拢。

  空气里,荷花与雪松相互纠缠的气息,蔓延在天光里。

  ……

  几息之后,谢淮餍足抬眸,“对了,你不是还有话跟我说吗?”

  他看了眼自己肩头的小姑娘,她软绵绵地依偎着,双唇水润嫣红,尤为可爱。

  小荷眼尾氤着媚红,眼含水光,“嗯。”

  “阿鸷,我有一事相求。”嘴里都是甜杏的味道,她在慢慢找回脑子。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谢淮又十分恶劣地以长指揉按她的唇瓣,口脂沾了蜜汁,在天光下盈盈润泽、珠光动人。

  小荷觉得,她的心又被揉得乱七八糟了。

  “别跟我说‘求’字,嗯?”谢淮手上用了力道,慢腾腾道,“有事便说,你若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亦可想一二办法。”

  “可你若开口便是‘求’字,我就要生气了。”

  他生气了很严重的,就会欺负他的小姑娘。

  把小姑娘颠来倒去欺负,欺负得她盈盈落泪,再也闷声说不出一个求字。

  莫名地,小荷心底酸酸胀胀的,升腾起一种被罩在羽翼之下的安心。

  好像跟他在一起,当真不用殚精竭虑只为苟活,也不用汲汲营营地讨好别人。

  他似乎……是真的要她……挺起腰板做自己。

  “之前你伤重,我便卖了许多花,明日一个客商要与我交易。”

  “阿鸷,你能陪我去吗?”小荷心中忐忑,他一片赤诚,她却满口谎言。

  谢淮挑了挑眉,他很喜欢小荷这般有话直说地模样。

  夫妻之间,哪用小心翼翼。

  原来是小姑娘要陪啊……

  “好!”谢淮爽快答应。

  小荷见他答应得太过爽快,轻轻握住他的手,“阿鸷,我怕那客商图谋不轨,我俩万事小心。”

  小荷的本意,是怕宋如枝图谋不轨。

  她得时时刻刻注意,保护好陛下。

  可谢淮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他以为,是那客商觊觎他的婆娘。

  就是那么一瞬间,谢淮的心情晴转暴雨,连个过度都没有。

  可他面上依旧温柔,甚至还笑了起来,“放心……”

  他把小荷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乖,没事的。”

  大不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人废了、杀了——

  埋了。

  ………………………

  小荷心头忐忑不安,当晚也留宿的医馆。

  这段日子,若是她留宿医馆,谢淮必定把她拥入怀中入睡。

  男人的身子烫呼呼的,虽是夏日热上加热,热得她发昏。

  可是她总是生出一点谵妄,若是冬天,抱着这身子入睡,该是有多暖和呀。

  小荷便在这样带着点忐忑的晕乎中,沉沉睡了过去。

  脑海里的那本书又在闪着金光,今日的它,似乎有话对她说。

  它呼啦啦翻到了一页,小荷隐隐约约瞥到一个“庄”字,就把她吸了进去……

  七八月的夏日,洛京的天比青州更加炎热。

  苍郁树木、亭台楼阁,几月不见,武安侯府仿佛变了一种天地。

  从前那种穷人骤富的爆发感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楼台高俊、庭院清幽,一种点到而止的古意。

  要在短短时间内,改造成如此模样,想必侯府的主人家,是花了极大功夫的。

  重重深门之后,建了一座古意盎然又颇有野趣的院子。

  院子里架着葡萄藤架,院中引了活水,种了一池淡雅荷花。

  两只仙鹤正在悠闲吃着小鱼,房间窗前引了一雕花笼子,笼子里喂了一只羽毛丰沛的鹦鹉。

  房间之中,贵妃榻前,一宫装美人正在小憩。

  她长得真美啊,眉若新月,脸若银盘,纵然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依然只添了丰腴之姿,丝毫不损清丽之态。

  数名丫鬟,正在为她小心翼翼地扇着风。

  一名嬷母,则为她熟练地揉着腿肚子。

  时至孕尾,饶是再怎么风姿绰约的佳人,都免不腿肚酸痛肿胀,身形也微微浮肿。

  美人似乎陷进了梦魇之中,她额间浸满了汗珠,微微摇着脑袋。

  此时,武安侯府世子,田敬先走入了房间之中,他杵着拐杖,一眼就看出了庄雨眠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田敬先语气不善。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夫人,怕是魇着了。”

  “魇着了,你们也不知叫府医?”田敬先乜了一眼丫鬟婆子们,他的脸色是平静的,可那双丹凤眼里却射出虎狼一般的狠意。

  丫鬟婆子们更是吓得双腿战战,纷纷跪了下来。

  饶是这般,她们也不敢吵到了夫人,只敢小声求饶,“夫人这般已经好几次了,以前府医诊过,说是孕中常有的轻微惊厥。”

  “开了几贴安神的药,夫人喝完之后,便不肯喝了。”

  “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田敬先追问。

  “她说怕喝多了药,伤着孩子便不好了……”婆子鼓起勇气道。

  一瞬间,仿佛春暖花开,田敬先独有的那双潋滟的眼睛泛着光,给他原本普通平淡的脸增添了独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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