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针锋相对

齐蘅说道:“看来事情明了了,该如何治罪便如何治罪。”

高少光转身对着他行礼:“是殿下。”

陶桃眼珠子一转,灵光闪现,道:“府衙无缘无故把我关进大牢,让我精神上收到了非常大的伤害,我现在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所以,殿下,我向他们索要补偿,也是应该的吧?”

众人一愣,尤其是高少光瞪大了眼睛看她。

这还从来没人敢以这种理由和府衙要钱的,这小娘子可真敢啊。

齐蘅面露出些许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想要什么补偿?要不孤让府衙补偿银子给你吧。”

听言,陶桃连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府衙以身作则,那杨老爷还有梁老板可不能不给啊。”

她转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笑得俏皮:“我要的不多,虽然我们是做白事这行,但是也有个讲究吉利的意思,每人给八十八两银子就够了。”

这还不够多?这要的着实是狮子大开口了。

杨正先面露难色,抬头看了看各位大人物,发现太子是默认的态度,只能苦笑着应声。

梁永升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会儿:“大人,这一切都是叶氏指示草民的,还望大人从轻处罚。”

叶姨娘一听,猛然直起身,叫骂道:“梁永升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要不是我当年嫁人把钱给了你,你能有钱开铺子吗?!”

“那是你自愿的!要不是我开了铺子,你爹娘到现在还暴尸荒野!”

杨正先看着两人狗咬狗的,被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叶淑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叶姨娘被这怒吼回了神,哭泣说道:“老爷,这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妾身没有半句说谎。”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也有可能是梁永升的,但她为了保全自己,不可能会实话实说。

“推官大人?”陶桃叫了他一声。

这高少光也太没眼力见了,她都说了八十八两,还不快点拿出来,还得她提醒。

他看向她,对上她怨气的眼神,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登时无语地嘴角抽搐了下。

随后取下腰间的荷包打开看了眼,直接扔给她。

陶桃看着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赶忙伸手接住,双手捧着沉甸甸的,瞬间眉开眼笑。

孙兰慈猛然冲了出去,一脚踹在梁永升心窝口,怒斥着:“你这个王八羔子!熊心豹子胆敢戕害我孙家的人。”

“高大人,你一定要将这王八蛋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有杨正先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和那个毒妇!”

“行了。”

身后传来齐蘅不悦地声音。

孙兰怀连忙上去拉住兄长,孙兰慈反应过来,瞬间冷汗涔涔,赶忙下跪认错。

陶桃又望向杨正先笑道:“杨老爷,您先忙你们的事,我相信大家都是做生意讲信用的人,明日我再上门讨要。”

“对了,现在梁老板估计不能给你们家大夫人做葬礼了,不如我就吃亏一点,葬礼事宜由我来接手。”

梁永升抬头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孙兰慈看了一眼齐蘅连忙说道:“小娘子愿意帮忙是我们孙家之幸,那便由小娘子代为操持。”

“好说。”

有银子一切好说。

“陶小娘子,孤想向您讨教一些事情,不知可否愿意到水上居同孤一起吃茶?”

齐蘅看向她,眉眼温和,唇角微微上扬,极为平易近人。

陶桃还没说话,就听见段乾的声音传来。

“殿下,陶桃是枢密院专请的葬仪师,眼下有要事在身上,只怕不能和殿下赴约了,还望殿下赎罪。”

段乾缓步上前,神色淡淡。

“如果孤不允呢?”

齐蘅抬眸凝视着他,大拇指转动着右边拇上的扳指。

陶桃站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神情不解,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知不觉中,一股火药夹杂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有空有空,太子殿下民女有空的。”

陶桃站在齐蘅面前,挡住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既是如此,便随孤一同前往。”

齐蘅快步流星走在前头,陶桃和沉霖各在他两侧往后一步的位置行走。

众人齐声:“恭送太子殿下。”

段乾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抿了抿薄冷的唇,眼眸像是被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四爷?”

陈景和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什么都没说,径直朝着门外走去,陈景和赶紧跟了上去。

“恭送总使大人。”

大人物都走了,接下来该是处置他们的时候。

高少光将目光放在梁永升等人身上。

望阳湖水上居,是一座邻水而建的六层楼阁,装潢精美绝伦,站在高处俯瞰而下,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陶桃站在窗边眺望远方,望阳湖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五光十色,船夫乘着一叶扁舟在水面缓缓游动。

“小桃?”

她疑惑地转过头来。

“可以这般叫你吗?”

齐蘅拿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热气缭绕间,那双眼眸愈发的澄澈见底,满是诚挚。

皇家子弟能有这样的眼睛委实少见。

陶桃怔然了一瞬,随即回道:“当然可以,太子殿下叫民女什么都行。”

“那小桃也可不必这般生分,叫我砚礼即可。”

“这不符合规矩吧?”

他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笑道:“俗语说一回生二回熟,那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了?”

朋友?

邱府的人可是要杀她的,如今这太子殿下是怎么个意思?

两人势同水火,按理说段乾都说了她是枢密院的葬仪师,那他应该是要防备自己才是,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然是朋友,砚…礼。”

她犹豫地叫了一声,有些生疏和不习惯。

齐蘅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字,眉眼越发的舒展,“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娘子怎么会做这些?”

“生活所迫,人活着总是要讨生活的。”

她淡淡地说着,仿佛这行对她来说再寻常不过。

“小桃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