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章 落实感
a:【据说过两天学校会组织媒体发布会，估计会针对近期的这些言论做出回应。】
b:【纪念日过后有个七天小长假呢，不会被耽误吧？希望不要耽误我们空闲时间。】
【我当时没去成啊，所以简逾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c:【可恶，现在外面盯得那么紧，但估计，近期肯定要施行一些放缓政策了吧。】
d:【那个简逾怕不是掐准这种时机？】
e:【我说，他也是个笨蛋。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种人就算能出风头一阵子，过段日子，怕不是要被秋后算账。】
f:【还是暂时别讨论这些了...本来就是个娱乐八卦论坛，小心被查封了！】
g:【到时候还不是要跟着上头指示走。】
h:【…我觉得，应该讨论的，是不是简逾的那张脸啊…图片jg.图片jg.图片jg.】
h:【居然做到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个beta，脸居然能秒杀一众优质oga…】
g:【什么秒杀，怎么就秒杀了？】
g:【提到这个，那天简逾走了，现场全是一群发骚alha雄竞的味道。】
【表面上骂人家，背地里发情是吧？恶心死人了，我差点被熏死。有没有考虑我们oga的心情？】
l:【你们oga也就敢论坛上狂…敢说自已没有被吸引？装的自已多高洁。我可看见好几个oga偷偷撕自已抑制贴，他个beta能闻到吗你就撕。】
g:【楼上你什么意思…以偏概全是不是——】
j:【…我还挺期待他真正能翻车的。】
k:【+1。就他这性子，我还是觉得迟早的事。（吞口水）】
z:【…所以，有人知道简逾今天在干什么吗？】
x:【这个，竞赛通知，这个公布名单上的照片，是简逾吧？】
因纽顿的竞赛就安排在纪念日第二天，美其名曰为了借纪念日噱头，能增加一波曝光度，还能显示学校的优秀学生风采。
简逾昨晚接到了艾伯特教授的慰问致电。
他以为艾伯特会问些什么，但没有。只是把所有的竞赛注意事项给他一一仔细的说明白，最后告诉他，不要紧张。
结果还是一晚上没睡好。
简逾眼睛下泛着些青黑，手臂夹着整理的考前笔记，揉揉了脸保持清醒，吐了口气。
考试时间是一个上午。今年新加了超纲内容，最有可能涉及量子场论、量子信息科学这两类，联盟研究所最近在量子隧穿上有了新应用突破，也有可能加入到开放性课题上…
整理完思绪，他翻过右手手掌。
手指上的伤口都被贴好了伤可贴，应该不会影响写字。
时间到，简逾进入考场。
进入考场的背影图被传到C论坛。
a:【是他…真的是他…】
b:【你是说他昨晚沸沸扬扬大闹了一场，然后今天默不作声去考试？？】
c:【开玩笑吧。他还有空备考？光想吸引人眼球了吧，立好学生人设？】
d:【想刷存在感想刷疯了吧，他参加的这次量子力学竞赛是公学联考级别，含金量更高。一等奖还能拿到研究院实验室通行证…之前我备考两眼一睁就是刷题，哪有心思管别的，就他这样，能得个三等奖我都能叫他爸爸，反正下午就出成绩，我看他能考成个什么吊样——】
下午，颁奖典礼。
C论坛东倒西歪，再次一片混乱。
简逾这个名字越发频繁的出现在论坛上，逐步沦为成为腥风血雨的代名词。
美貌加持任何一项技能都是利器。
a:【不是，谁要叫他爸爸的来着…谁，怎么没人了。】
b:【我有点受不掉了，就是有点爱上他怎么办。（三秒钟后删）】
c:【说不定作弊？但好像这种竞赛做不了…】
d:【谁他妈偷偷开了简逾粉丝群？就仗着匿名作吧，到时候他出事了不得连着你们一块牵连…？】
e:【我不行了，怎么往那一站跟个瓷娃娃一样，衬得旁边人有点像饕餮。】
男生穿着漆黑制服，脖颈纤长，皮肤冷白，眼睛如同黑色琉璃，在一排人中显得惊艳又招眼，表情始终淡薄。
直到拿到证书、奖杯的那一刻，男生脸上终于显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采。
他掩在人群里，垂眸。
温吞且新鲜的单手摆弄手中证书。
上面带着简逾两个字，写着一等奖，所有的字样都被烫了金，带着纸张的木质气味，另一只手里的奖杯沉甸甸的。
颁奖典礼的后排。
江煜祁稳住心绪，盯着又摆弄起奖杯的简逾，喉结微微滚动，分神道，“怎么就能确认，那个账号是简逾的手笔，又没证据。”
一边的纪赫昀显然没打算听他废话。
alha侧脸鼻梁高而挺，衬得眉骨轮廓分明，唇瓣紧抿着。
没搭理。
江煜祁用手肘不耐的杵了他一下。
“。”
纪赫昀没看江煜祁，保持姿势不变:
“第六感，可以了吗。”
他声调平铺直叙:“你能不能先闭嘴。”
“呵。”江煜祁挑眉，评价:
“被吸了魂。”
他揉了揉后颈，嘴上继续不停，语气依旧冷峻:
“那群人狗鼻子闻着利益行事，现在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不少人正在偷偷打探风口——”
“阿祁。”
纪赫昀终于看过来，打断话头。眼眸弯起，声音很有压迫感，“腕环怎么又换了个新的。”
“一向自谓信息素掌控力很好的人，最近状态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尤其是，昨天舞会上。”
“要不要再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话语不停歇:
“埃德里的新科研项目完全是个入不敷出的烧钱项目，正常人谁会接这烂摊子。”
“你替他筹了实验室团队三年不用愁的经费，就为了帮乐知舟拿下夏令营的名额？不要对我说，是因为你对那个oga还有未了情愫。”江煜祁嗤笑:“又查我。”
“我本以为自已遮掩的还不错。”
纪赫昀:“转变适应的很快啊。”
“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让那个oga能安生一段时间。”
“所以，”纪赫昀语调晦暗不明，“打算什么时候去邀功？”
江煜祁:“反正钱多，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但我比较清醒，从不会赌上更多。”
"让自已陷入风险，我做不到。
"江煜祁支着额头，眸子冷冽道，
"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对策？
"
纪赫昀:“有话，就直说。”
他扭头，轻掀眼皮:“又知道什么了。”
江煜祁:“礼尚往来而已。”
“你怕不是忘了。雇佣兵协会在诺瓦州边界线一直是受打击限制的。情报满天飞，动用里面关系也要谨慎点。”
“你在接触一级监狱？”
“不是个好兆头啊。”江煜祁指节轻敲在桌面，没什么情绪的道:“我蛮期望你可以反驳我。”
“最好回复，是我想多了。”
江煜祁终于看过去，下颚线条绷紧:“他是你父亲，利益相连的共生关系。血亲，总不能撕破脸到那种程度。”
“血亲。”纪赫昀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问，“你猜。这次他会想到什么好法子去平息舆论。”
他微阖眸子，碎发下半遮掩住的耳钉随动作发出细闪，“不用很久。过两天，就能看到。”
江煜祁：“你指，成人礼？”
“之前那么能忍，怎么现在突然忍不了了。”江煜祁平直道，“共处同一座金字塔，尖上人倒台，底下一片都会受牵连。”
他嘲讽道，“这点浅薄大道理，总轮不到需要别人点明。”
“确实忍耐力有所下降，不过也能理解，你知道的。”纪赫昀转头看向江煜祁，和他对视，眼尾上挑:“养蛊。光用来看戏、玩棋牌游戏。”
“也真的挺无聊。”
“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
在这沉冷到快要凝固的氛围里，一道温和的声线横插进来，“感觉气氛不太好啊。”
卡修尔褪着皮革手套，搭在座位边缘，视线固定在台上那道清瘦而挺拔的身影上，心不在焉开口:
“老远就估摸着你们在互相伤害。反正对方底细老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什么可争执的。”
江煜祁:“可以轮到你了。”
“你更是没用的不行。”
卡修尔笑的不甚在意:“那我也比两个处处受限的家伙好，至少自由点。”
“既然都在这碰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如讨论点别的有意思的话题。”
“你亲他的手什么意思，阿昀。”
卡修尔落座，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台上转移下来。略带犀利的望向纪赫昀，琥珀绿的瞳孔变深:
“大庭广众之下又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你父亲刚走，不会被气的立马赶回来教训人吗？”
“他不会知道。”
纪赫昀漆黑眸色里，带起冷意，“以后，也不会。”
说完，语调一转。
“联邦那边，境外贸易收支平衡问题收尾的差不多了，还不快收拾收拾自已的烂摊子。”
他懒散扯唇:
“卡修尔·泰勒最近丑闻都能在对家联盟报上整理成合集了。”
“既然自已都这样了，就应该少管点别人。”
纪赫昀询问:“对吗？”
“可惜。”卡修尔沉默一会儿，遗憾道，“我生平最爱的就是多管闲事，尤其是在我感兴趣的事情上。”
他的笑容、语气保持柔和的状态不变:“这次管不了，总有下次。”
空气里浓重的火药味弥漫，直到一片潮水般的掌声打断了紧绷氛围。
到了合照环节，台上的简逾似乎终于把视线从奖状上转移，抬眼，淡漠眼神逐渐向台下望过来——
有骨节捏紧卡座的咯吱声响起，三人头颅跟着众人一齐转动，从容不复存在，他们交叠的双腿落直，身子不明显的前倾。
是错觉。
简逾的视线可以是看向奖杯，看向镜头，看向窗外，看向自已的认知中，一切在此刻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
唯独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敏感使人很容易的分辨出善意或者恶意，善意常常是淡薄而单一稀缺的，而恶意被无限扩大，扭曲成多样的东西。
但简逾的屏蔽能力一向很好。
冰冷的奖杯在手中，被皮肤温度晕染的有了落实感。
头顶的光线很暖，毛茸茸的洒在袖子上，像褪了层很淡的亮色光晕。
简逾安静的站着。
底下是无休无止沸腾的人群。
他的视线缥缈而又没有落实点，掠过底下错落、高大的重叠黑色影子们，最终放在了模糊的窗外，斜长的雨点留下一道道划痕，水珠遗落。
简逾有些恍惚。
底下掌声稀稀落落，他敏感的看向前排，是艾伯特，银色的发丝很显眼，在跟着人群鼓掌。
教授来了。
还没看清艾伯特表情，简逾视线错开，忍不住站直了些，肩膀挺的紧绷。
他再度瞟回去。
确认了艾伯特的表情，是在笑的。
简逾肩膀慢慢松懈下去。
…如果能得到夸奖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