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虚词 作品

32. 火药

姚老虎一直笑脸相迎,就是希望维持表面的和平。可谢均这样直白,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谢均没动桌上的饭菜,眸中带着探究,“姚当家是不愿。”


若是不愿,就是要与朝廷作对。如今的情形,与朝廷作对,谢均势必会让铁骑踏平这里,而姚老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那些放在库房里的火药,就会被拿出来使用。


用了火药,整个大齐就都没有姚老虎的容身之地了。


姚老虎心知,他在那人眼里只是棋子,那人不会保他。可他大仇未报,他还得活着。


不论如何,他不能和谢均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


姚老虎笑道:“怎么会?只是我手底下有这么多兄弟,离开这座山,一时没有别的生计也不好。”


上百号没有事情做的年轻力壮的男子出现在城里,这种危害,谢均应当是清楚的。所以姚老虎直接把问题抛给谢均,要想他弃这座山,谢均得先给他的人安排生计。


谢均说:“这个不难。”他手下庄子铺子众多,总能收留下这些人。


他看着一众土匪,“在山上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士农工商,总有一道是你们愿意做的。我可以引荐你们去书院、商铺或是其他你们愿意去的地方。”


姚老虎面上犯难,“谢相说的轻松,可我们没有功名傍身,也没有经商做工的经验,更没有自己的土地。离了这座山,除了给人当佃户,怕是再无出路。”


姚老虎要的是谢均知难而退,他可不想真失去手下这群兄弟。失去了手下的人,他还怎么为朝中那人做事?


谢均听完这话,了然姚老虎的想法。姚老虎这其实就是不想下山。姚老虎是聪明人,若真的想从他这里找一条路,起码不会表现出他们不仅不会还不愿意学的态度。


他想知道姚老虎到底在谋算什么,所以顺着对方的话说:“姚当家说的不错,那,姚当家还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安居乐业?”


于姚老虎而言,这样自然是最好,可他注意到了谢均问话时眼中的嘲讽,便知谢均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谢均带着铁骑上山,怎么会无功而返?


姚老虎知道,只有拿出谢均接受的筹码,这场危机才可破解。


宴会后,谢均在房间休息,他没有要铁骑进攻的意思,姚老虎派人在附近盯着。


一天一夜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上午,谢均在堂内坐着和姚老虎聊天。


突有匪徒来报,“当家的,东北库房里着火了!”


姚老虎蹭一下站了起来,他着急问道:“是昨天腾出来用的那间?”


下边匪徒应道:“是。”


姚老虎想起谢均,知道自己反应太过,他没有跟出去,而是挥手让身边人出去,“去库房那边看看。”


姚老虎身边人回来了,耳语道:“着的不是那间库房。”


姚老虎刚松了口气,就反应过来,他看向谢均,这火起的突然,是谢均在诈他。谢均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姚老虎,“当家的,有事与本相商量?”


姚老虎一直挂着的笑消失了,“谢相好手段!”


谢均点头,把姚老虎气急而出的话当作是夸奖,“为官多年,没些手段自然是不行。”


姚老虎回头吩咐人:“看守好火药库,有人接近,格杀勿论!”他言语间也不隐蔽了,对着谢均就直言“火药”二字。


谢均听他下了命令也不急,只是在笑。


姚老虎问:“谢相这般胸有成竹,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晚了。”谢均迎着姚老虎疑惑的目光,摊了摊手说:“我既然敢让你知道,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姚老虎心突突跳起来,铁骑固然勇猛无双,可是在火药面前,并无还手之力。


在他手握火药的情况下,谢均怎么可能做好准备?又怎么能如此淡然?


屋里一直没人来报,姚老虎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情慢慢平稳,他原本以为谢均的人搬走了火药,才敢这么嚣张。现在看来,火药很安全,至少没有落到谢均手里。


姚老虎心中有了底气,说话也不再气虚,他对谢均说:“谢大人空城计唱的妙,可空城计终究是空城计,只要我手里握着火药,你就奈何不得我!”


谢均挑眉,“哦?”他对姚老虎口中的火药不以为然,甚至表情还更加放松了。


姚老虎心有疑虑,再次派人去看,那人匆匆跑到库房,看见满屋子的火药,关上门就回来与当家的汇报。


谢均在这时站起来,他打了个手势,楚云和林飞立即抱拳后退,出了大厅。


姚老虎看着谢均心腹离开,觉得有事要发生,问道:“谢大人,您这是……”


谢均说:“看姚当家烦心,替你试试火药。”他走到姚老虎身边,负手而立,眉目间全是自信。


姚老虎紧攥着拳头,难道谢均就不怕死吗?就算有人护着,火药炸起来,还会挑人吗?


他强撑着镇定,“我本不欲兴刀兵,谢大人,刀剑无眼,可这百十号人的性命都系在我身上。”


火药,不想用也得用了。他把这里伪装成山火烧过的模样,要是那位愿意帮他遮掩一二的话,火药之事说不准也能瞒天过海。


思虑万千,姚老虎却愈加没有了害怕的神色,他说:“既然谢相要试火药,那么便死生不由己了。”话到最后,姚老虎目中闪过狠色,下令让人封了大厅。


谢均人在他手里,对外边的铁骑也算一种制约。


不到万不得已,姚老虎不想杀谢均,更不想过以前那种逃亡流窜的生活。


说话间,姚老虎已经走到谢均身侧,玉扇柄上的刃闪出寒光,架在谢均喉咙处。


谢均笑了,“我记得,天元三年的河西郡解元是姓姚。”他像是在回忆着,“哎呀,叫姚什么来着……”


姚老虎表情不像刚才那样淡然镇定,他强撑着,“总不至于叫姚老虎。”


谢均拊掌笑道:“名字的确不是这个,人却是呀。”


趁着姚老虎失神,谢均抬手敲向对方指骨,姚老虎吃痛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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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摔在地上,装饰的玉碎了一地。


谢均转身看着姚老虎,“或者说,我该叫你姚探花。”


谢均语气确定,半点不像试探。姚老虎知道再装下去也无用,只是问道:“当年的事,你怎么知道?”


那年他求助无门,满朝文武都当他姚玉熙死了,他再出现面临的就是无尽的追杀。可那时谢均正是新皇的左膀右臂,若是知道探花被人迫害至此,怎会不管?


谢均像是知他所想,解惑道:“为了查谢城的事,注意到你。土匪很少有读书的,即便附庸风雅,也看的出根底。”


姚玉熙依旧茫然,他说:“这些年,我没在外边写过文章,山上也都是自己人。”


谢均摇头,说:“谢城也是你的自己人吗?”


谢城!姚玉熙自然没忘了谢城,他说:“谢城怎么给你传的消息?”姚玉熙做事谨慎,是让人日夜看着谢城的。


谢均说:“他倒没本事在姚探花的监视下送出消息,不过,你们将他截回来,他衣服被勾破,撕下一条布,你们也不会在意吧?”


是那天!


经过谢均提醒,姚玉熙反应过来谢城是怎么做的了。甚至当时,谢城就是在他面前做的。


谢城故意挑衅,姚玉熙让手下小惩大诫,手下拿刀恐吓时,谢城好似被身后人推了一下,衣袖撞在刀刃上,划破一片。当时姚玉熙没注意,以为衣服只是破了,却没想到有碎布片留在那里。至于他的文章,大约是谢城在他马车上偷拿的。


姚玉熙叹气,“是我疏忽了。”他垂眸,过了会儿,却抬头直视谢均,好似有了把握,“不过,既然谢相已经知道我的过往,我们也并非不可合作吧?”


大厅门被打开,铁骑已经攻占下整座山。


姚玉熙着急令道:“用火药!”


手下被铁骑压在地上,艰难道:“火药被水浸透了,没法点燃。”


姚玉熙好像心如死灰,任由自己被谢均挟持。


这时,远处浓烟滚滚。冬季的山林最是干燥,火眨眼间就烧到了不远处。


人群混乱,谢均带着人下山,姚玉熙趁乱跑了,冲进火里。


谢均回头看了一眼,说:“匪首已丧命于山火,不用再找了。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救火!”


楚云和林飞扶着谢城,谢城被饿了几顿,腿脚乏力,却一直强撑着,看见谢均才慢慢松了口气,刚唤完一声兄长,就昏迷过去。


回到谢府,大夫看完谢城的脉,说道:“谢公子这是身体虚弱,再加上一时吸入大量浓烟所至,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就可恢复。”


范夫人和颜婷在旁边听着,听说没事,两人脸上才有了笑意。


河西郡守也到了,还没进门就道:“恭喜谢大人,这匪徒盘踞我河西郡多年,谢大人为百姓除去心头大患了。”


谢均没说话,楚云道:“那些山匪太倒霉了,还没正式和我们铁骑打,就被山火烧过去了。”


河西郡守尴尬地笑了笑,“总归是大功,上表时,我会向陛下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