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沪上鬼骰:血色骰盅》
1937年秋天,法租界霞飞路飘着细雨。有个叫居图的小子,手里紧紧攥着当铺当票,蹲在暗巷口。正发愁呢,突然耳朵边传来一串骰子脆响,那声音在这安静的雨夜里,特别清晰。
这时候,一把油纸伞下探出一张青白脸,原来是个女人。她穿着旗袍,开衩处还露出半截裹着金链的腿。居图一看到那金链上挂着的翡翠骰子,眼睛都瞪大了,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为啥呢?因为这翡翠骰子跟三年前他家被黑帮灭门时,阿姐腕间戴的一模一样。
那女人慢悠悠地说:“先生,入局吗?”说完,她掀开身后的雕花门帘,居图就瞧见雨雾中一个霓虹灯牌忽明忽暗,上面写着“福禄寿”赌场。居图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桃木剑,想壮壮胆,可一摸,剑鞘里空空的,剑不知道啥时候没了。
走进赌场,里面乌烟瘴气的。一个穿马褂的账房先生,正往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脖颈上抹朱砂,还笑眯眯地说:“再押一注,本庄送您一道护身符。”居图心里直犯嘀咕,这地方,感觉处处透着邪乎。
到了子时三刻,怪事来了。赌桌突然翻涌黑雾,那黑雾就像活的一样,咕噜咕噜往上冒。紧接着,十二盏煤油灯同时爆出绿焰,这绿莹莹的光,把整个赌场照得阴森森的。一阵穿堂风呼呼地吹过,骰子骨碌碌滚到居图脚边。居图低头一瞧,骰子上刻着细密咒文,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正是《鲁班书》里记载的“引魂咒”。
这时候,一个穿香云纱的老板娘从牌九桌那边起身,慢悠悠地走过来。居图一看,这老板娘脖颈上缠着阿姐的苗银项圈。再仔细一瞧,满堂的赌徒脖颈都沾着朱砂,那模样,像极了当日被钉在城隍庙梁上的三十具尸体。
突然,骰盅“砰”的一声炸裂了,六枚骰子悬浮在空中,竟然拼成了血字:“还我命来”。居图心里一紧,知道这事儿越来越麻烦了。
居图赶紧摸出随身的铜铃摇晃,想着能镇镇邪。可谁知道,这铃音一响,赌徒们齐齐转头,那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居图后背发凉。他往穿堂镜里一瞧,妈呀,那老板娘居然褪去人皮,露出青白尸身,胸口还插着半截骰子。
只听尸首的声音从骰盅里传出来:“丁巳年冬,他们用糯米裹尸沉江。可赌场地窖的尸油,总要有人喂...”居图一听,这背后肯定有大秘密,他一脚踹开密室暗门,一股霉味夹杂着腐臭扑面而来。
走进密室,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三百个陶瓮,每个瓮里都泡着一具穿旗袍的女尸。女尸腕间的翡翠骰子随着水波晃动,看着就瘆人。最中央的瓮上,还贴着阿姐的生辰八字。居图这下明白了,这背后肯定有个大阴谋。
到了寅时,居图被反锁在天字号赌厅。一个穿长衫的账房递过来一张黄纸,说:“押对子,可换你姐姐全尸。”居图接过纸一看,上面赫然画着《推背图》卦象,末尾朱笔批注:“骰鬼索命,唯血可解”。
骰盅第三次开盖的时候,居图突然扯断老板娘的翡翠项链。骰子落地的瞬间,满堂赌徒齐齐捂住心口,疼得直叫唤。原来,那翡翠内嵌的竟是人牙。居图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三年前沉江的,不止三十条命。还有三百个被你们骗来‘典当魂魄’的姑娘!”说完,他咬破指尖在桌面画符。
五更天的时候,居图拖着老板娘的尸身撞开地窖。这一撞可不得了,三百女尸破瓮而出,那旗袍“唰”的一下化作白绫,像一条条白蛇一样,缠住赌徒的脖颈。翡翠骰子在尸潮中浮沉,拼出巨大血咒:“还魂索命”。
等巡捕房的人破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赌场已经化作一片废墟。黄浦江面上漂着三百副翡翠骰子,每颗都刻着新日期:“丁巳年冬,福禄寿赌场血案”。
从那以后,租界就流传开了新传说。说雨夜经过霞飞路的赌徒,总会听见骰子脆响,而那声音飘过的地方,青石板上永远留着新鲜血手印。这事儿,就这么成了租界里茶余饭后的恐怖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