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65. 乌衣巷2

三人一前一后,向竹山的反方向走,远离喧嚣后李溋道:“前辈,我师弟师妹在哪?”


沈策偏头道:“他们没事,不用担心。”


李溋道:“我猜也没事,前辈们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长离迷失在长阶上,如果她有事,屈流镜该着急了。”


沈策笑道:“还猜出什么?”


李溋:“沈掌门向来特立独行,您一直跟着师尊,却在遇到危险时才露面,是不是在犹豫?既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又希望借师尊之力调查这里。”


沈策道:“我当年老是溜去穹顶,想拜师祖为师。她什么都教我,就是不收我,看来是我不够聪明!”


李溋垂眼笑了笑,惭愧道:“我不过运气好,又脸皮厚,死缠烂打才能拜入师门。”


沈策微微睁大眼睛:“看不出来,师祖好这口。


“带师祖去见大家,我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在神窟困得太久,灵力所剩无几,这也……”她指了指脑子:“转不过弯,就算知道不对劲都无力反抗。至于仙尊们,人年轻的时候拼得太狠,把一腔热血用光。到了最后,反而陷入迂腐执着的怪圈。”


她示意前方:“你往前走,看见一个叫乌衣巷的地方,找到门口有红灯笼的那家。这里的人不管居民仙尊,还是无极宫里那位,都不敢惹,比竹山安全。”


李溋道:“那里住着什么人,肯收留我们?”


沈策摆了摆手:“去了就知道了,我不能离开太久,会被发现。”


她说完,背着手走了,李溋还想问什么,沈策似有所感,爽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此地只进不出,想离开难如登天,要是找到法子,记得叫上我。”


乌衣巷是个极小的巷子,这里的民居大门敞开,居民都去了大街上看热闹。尽头有两盏红灯笼,静静立在那里,红色的烛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这一户屋门紧闭,烟囱里飘出一缕缕青烟。


李溋敲响屋门,等待时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山月。山月睡得安稳,眉眼间没有不适的迹象。李溋忍不住偏头,脸颊贴了贴师尊。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凤目打量着李溋。见到主人,李溋向他说明二人的情况,可看清对方的那一刻,想好的说辞突然咽了回去。


屋主人的凤目微微眯起眼睛,停在山月身上。


山月真的装晕,只是陷入柔软的被褥后,不可控制得睡着了。人昏昏沉沉,脑子依然很乱,想着仙尊们的异常,和李溋发现自己真晕过去,该多担心。她想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睁不眼睛。


这时,有人将她抱在怀里。山月艰难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副兽骨面具,望着自己轻声说:“你太累了,睡一觉。”


见了他,杂乱的思想瞬间静止,犹如得到守护,所有的不放心烟消云散。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张灰色床帐,四周不再是熹金楼红罗锦绸的奢侈厢房,而是一家民居。陈设和妇人石像住的地方很像,靠窗的位置,同样放着一个日晷。


睡了一觉,觉得灵力恢复不少,山月无暇他顾,先招出弟子们的护身玉灵符。还没细看,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惊喜道:“师尊!您醒了!”


李溋端着一碗粥,见她醒了,奔过来道:“师尊!师尊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山月摇头:“我好多了,你带我离开熹金楼?有被发现吗?”


李溋把沈策带二人来这里的事告诉山月,看着身边的灵符说:“师弟师妹们暂时没事,不过沈掌门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哪。”


山月收回灵符:“沈策从来特立独行,也亏了她这样的性子,还能有自己的判断。”


李溋道:“师尊,你恢复灵力了?玄鹤剑回来了,它到底去了哪里?”


闻言,山月垂眼道:“熹金楼用的不是玄鹤……是我的备用剑。”


李溋以为她为玄鹤失踪而犯愁,装作不满:“您还有备用剑,怎么不告诉我。”


山月摸摸他的脸说:“好了,让你担心了,起初我的确装晕,但是不小心睡了过去。我听见你和他们说了很多话,问出什么没有?”


想起那段谈话李溋就浑身难受,又尴尬又紧张。他察言观色,觉得师尊应该没听见大逆不道的话,跪下道:“是弟子无能,只想着支开前辈,没有打听到有用的话。”


他怎么忽然守规矩?山月摸了摸徒弟的脸:“他们聪明着呢,不想说的话你问不出来。起来,做什么突然像个人。你带我来了哪里?此间主人又是谁?”


李溋脸色一变,看了眼屋外说:“您认识,很熟。”


话音刚落,又一人进屋,那人逆着光,一头银发随意束起,发尾似瀑布般垂在身后。他生了一张异常俊气的脸,眉目如画,飘然出尘。


手里也端了一碗粥,进来后瞅了眼李溋那碗,只当没看见:“醒了。”


这个人,屈流镜他们确是不敢惹,上清派那老头见到,恐怕跟见了阎王一样。山月望着他,忽略男人的美貌,惊讶道:“师兄?”


白令海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这里的他少了点成熟,多了一分少年气。他放下粥,扫过二人相握的手。那表情,下一刻就得让李溋滚出去。


李溋在山月面前乖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对别人……山月眼皮一跳,觉得不妙,她有很多话问白令海,于是先发制人,让李溋出去。还没有开口,李溋主动说:“师尊和师伯说话,我在这不方便,有事您叫我。”


说完提山月掖了掖被子,居然乖乖出去了。等他离开屋子,山月才道:“你欺负他了?”


白令海一顿,似乎强行忍下了什么,反问:“我欺负他?”


山月道:“否则怎么看见你就出去。”


白令海面无表情道:“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山月道:“我能看出什么?”


白令海深深吸了口气,非常不想聊这个话题,坐在榻边道:“我听他说了经过,既然来了,安心住下修养些时日。你那些弟子不用担心,我和师尊替你去找回来。”


见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山月道:“这地方也是你造的?”


白令海似乎不解其意,他把粥递给山月,山月表示不想喝,他叹道:“好不容易见一面,为何如此怀疑师兄。跟我,跟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153569|160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尊一起不好吗?你那些徒弟都在,有什么可担心?对了,我从前跟你提过你的命定师尊,如今她也在,你们师徒见一面。”


山月奇怪道:“我早已见过师尊,也与你相见了。”


白令海舀粥的勺子一顿,道:“何时?”


见他神色不对,山月道:“师尊……原来是从这个地方出去的……”


瓷碗放下,发出一声轻响:“原来她跑出去遇见了你,你说我坏话了?回来后好几日不理我。”


山月心道你活该,但她心有疑惑,这个师兄不知道摄神符里发生的事情,那摄神符里的师兄是谁?这世上难道有两个师兄?她简单讲了遇到萧玉衡后的事情经过,只是略去了白令海让她恢复真假太子一事。


白令海听完,沉默片刻道:“这样说,你已经知道我跟你师尊之间的关系。”


山月道:“你就关心这个?师兄,你怎么能和……”


她忽然顿住,看了眼床铺猛得坐起来:“这卧房!这床……”


白令海:“这是偏屋。”


这间屋子的生活痕迹确是很少,山月放心,躺回厚厚的靠垫里。白令海微不可及地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故去之人,除了这些还能关心什么?地上的事,该由本朝天子,或东宫去管。”


提到东宫,却没有提起李溋身份上的不妥。山月不禁揣测,这个师兄难道不知道真假太子一事?她觉得不可能,但是白令海不提,山月也顺势糊弄过去,免得乱上加乱。


“师兄,你当年在丹凤门设过一个压鬼阵,是么?”她将仙京鬼雾讲给白令海听:“原以为是压鬼阵里的鬼祟害人,可我们在游神队伍里看见了受害者。莫非取代他们的是地下城居民?他们无法适应上面的灵气,所以化作血水。若如此,我不能留在这,需查清此事,否则还会有更多受害者。”


白令海:“你师尊和我说过上面发生的事情,真相未必如你所言。受害者的魂魄会到此地,只因为世间并无轮回井。屈流镜他们说服了萧问天收留灵中境魂魄,他们才能进来。”


山月不可置信:“师兄,你也信这个?”


白令海道:“无关信与不信,这是事实。”


见他言之凿凿,山月又看了看屋子,桌椅板凳、洗漱架子、铜镜收拾得井然有序。屋外炊烟袅袅,很适合居住。她不由揣测:“你是不是想和师尊在一起,所以不想出去?”


白令海不置可否,山月心想:“按照师兄的性子,无极宫龙椅上要么坐着他,要么是他选定的后人,会允许一个江湖骗子掌控?他隐居尘烟,无非想和师尊相伴。要么潜龙在渊,随时准备剐了萧问天,反正他擅长造反。”


白令海好似看出她的想法,笑了声道:“别胡思乱想,我一生所求,不过是和玉衡两人一间屋,如今不是实现了?其他事情,与我无关。地下仙京的人不会跑上去害人,他们缺少一间要紧的东西,没有那样东西,谁都出不去。你若不信,想如何验证师兄都陪你。可想出去,只有一个法子。”


山月:“什么法子?”


白令海只说了一个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