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枚 作品
16. 破梦境
罡风源源不断，珠帘乱舞，打在身上生疼。
“哪来的猫！”徐芝发髻尽散，藕色罗裙被印上两点梅花印。
“嗷呜！”
黑猫爆发怒吼，霎时獠牙疯长，猫爪根根弯似镰刀，身形也随之膨胀数倍。琥珀竖瞳凶光乍露，在兄弟间来回打转。
兄弟两人吓白了脸。谢椿眸中错愕转瞬即逝，他强咽唾沫，决然展开双臂，将谢灵护在身后。谢灵瑟缩着头，大声叫嚷害怕。
趁一人一猫注意力都在椿、灵二人身上，徐芝暗中捡起罗扇向黑猫丢去。黑猫反应迅速，眸光微动，抬爪劈裂罗扇。
徐芝赫然闪现眼前！黑猫胡须轻抖，略略侧身，猛地挥爪。锋利猫爪死死嵌入手臂，徐芝吃痛挣扎，爪子却越陷越深。
居高临下享受着徐芝的痛苦，黑猫渐渐失了耐性，它顺势一划，留下三道深深血痕。
黑猫大到无法在洛玉汝肩膀上维持站立，它猛地一跃朝两人扑去。血盆大口突张，腥气扑面。谢灵吓得脑袋牢牢贴住谢椿后背。
此时，避无可避，谢椿强忍背后的痛楚，急速转身将谢灵护进怀里，闭眼承受攻击。
洛玉汝见状飞奔上前拉开谢椿，却不曾想被谢椿猛地一撞。为保持平衡，她左脚后撤，不料踩上珠子，脚下一滑，两人双双朝旁跌去。
黑猫中途收了力道，轻盈落下，压在洛玉汝身上慢条斯理舔着爪子。而被弟弟冷不防推开的谢椿满脸不可置信，他问盯着谢灵为什么。
“兄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谢灵嗫嚅着想上前扶起谢椿，却忌惮黑猫，不敢挪动。
谢椿似乎相信了谢灵的说辞，奋力支起身子。洛玉汝担心谢椿背部的伤，扶着他的肩膀助他起身。谢椿趁势侧奔，踏上美人榻，欲夺窗而出。
黑猫比他还要快，闪过徐芝的截堵，几个纵身跃至窗前，用爪勾住谢灵腰带狠命一掀。
“小灵你……”
珠子硌得背生疼，温顺乖巧的表情一时间荡然无存，谢灵面目扭曲，没分给谢椿半个眼神。他斜眼睨视洛玉汝，厉声发问：“你如何察觉？”
“从哪里说起呢？”洛玉汝扯下珠帘，将蠢蠢欲动的徐芝反手捆住，“明明是小孩，说话却十分老成。”
谢灵错愕：“就凭这个？”
“修者！”谢椿慌张打断两人对话，他朝洛玉汝一拜，“若家弟何处得罪了您，身为兄长，我向您赔礼。”
“师尊，你也该醒了。”
洛玉汝求救似的看向黑猫。黑猫心领神会，弓着背从喉间发出绵长呼唤。谢椿不由戒备，猫叫似与脑海深处共鸣。起初头疼欲裂，之后被柔和的波动抚平，一幅幅画面陡然出现。
谢椿双目逐渐明晰。他环视四周，向洛玉汝与黑猫道谢，随后看向谢灵。
“师尊你还好吧？”
即使恢复神智，谢椿依旧是少年模样，这让洛玉汝不得不俯视他。
“发现了又如何，你们都出不去！”谢灵恶狠狠放言，他忽地闭上双眼，紧紧咬住后槽牙，“来吧！”
似要应召而出，木门啪啪作响，房前人头攒动。
“不是说了嘛，我算变数。”洛玉汝凝神起阵，房外唤风阵霎时吹得人影东倒西歪，木门再度被风拍得作响。
“你早有准备！”谢灵不信邪，偏要故技重施。他从怀中掏出一株红菖蒲般的草叶，握在手中念念有词。
谢椿瞳孔一缩：“那是怀梦草。你利用怀梦草将我们拉入梦境。”
看见草叶的那刻，黑猫突然急躁起来。它嘶哑怒吼，跃身袭去。
怀梦草微微发光，光芒渐渐笼罩谢灵。他站定不动，任凭黑猫袭来。尖利的猫爪触及谢灵肌肤时，发出刺耳尖哮。谢灵周身泛起金光，犹如金身，黑猫久攻不破。
“你从何处得来的？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我要美梦成真！”谢灵怒火中烧，瞪向谢椿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怨怼。
“现在该轮到你醒来了。”
洛玉汝话音刚落，屋内顷刻被火焰包围。灼火阵开！
熔岩自房梁淌下，滴在木质地面上，灼出孔洞。被点燃的小簇火焰从孔洞向四周蔓延开来。
如塑金身的谢灵被火烤得发烫，坚硬的皮肤发软，再不复方才坚不可摧姿态。他捧着怀梦草祈祷，似要扑灭火焰。洛玉汝先他一步，发动埋藏的第二道阵法——唤风阵。
劲风卷着火苗向谢灵袭去，黑猫纵身跃入火龙卷，亮爪猛挥。
怀梦草落！
飘飘然卷入斜支的一簇火龙卷中。谢灵不及多想，伸手探入火中，炽热灼烧肌肤，疼痛令他不得不松手。
“不好。”待谢灵反应过来时，怀梦草已在火焰中化为一捧灰烬。任凭他如何收集也无济于事。
随着怀梦草化作灰烬，一方空间也逐渐失色，自上方坍塌瓦解，化作齑粉四散。
黑猫最先反应过来，它叫着提醒洛玉汝，顺势跃入洛玉汝怀中。谢椿抓住失神的谢灵，另一只手握住洛玉汝手肘，凝视即将落下的房梁，暗道：“谢谢。”
再睁眼，晨光熹微，露水湿重，浓雾尽散。
洛玉汝跌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沾了一衣裳的露水。黑猫在脚边绕来绕去，低声叫唤着。洛玉汝立刻爬起，环视四周，是熟悉的谢家庭院。
“师尊，我们回来了！”却不见回应，疑惑回望，只见谢椿默默点头，“师尊是又不能说话了吗？”
谢椿再次点头。洛玉汝正欲宽慰几句，听见惨叫自前方水榭观澜阁传来，顿时心头一紧，与谢椿一齐奔去。
观澜阁薄纱已然褪色，随碎风无力摆动。薄纱搭上谢贤肩膀，惹得他又是一阵嚎叫。谢贤仰面倒地，手脚并用地爬出观澜阁。
“发生什么事了？”
“老姨！老姨来复仇了！”循声望去，谢贤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你，你们……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找了你们好多天。”
洛玉汝疑惑回望空屋，纳闷反问：“什么意思？不是你给我们安排的那间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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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贤颤颤巍巍欲起身，抬头却见一张猫脸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愈发恐惧，乱嚷着“你们和老姨是一伙的”。
黑猫高傲抬头，不再赏给谢贤半个眼神，它脚踩猫步，尾巴左右摇晃。走到谢贤身侧时，晃得更猛了，啪啪打着谢贤的脸。看准谢贤要发怒时，轻巧窜进薄纱中。
“感谢二人替我把猫送回来。”一根拐杖斜伸出，拨开两侧薄纱，老媪走出。
“多谢前辈的猫救了师尊与我。”洛玉汝弓身作揖，面露难色，“不知该不该问，谢家之事是……”
“是谢老爷子干的。”说罢，直视谢椿，怕他不明白似的，解释：“就是你弟弟谢灵。”
“什么？你这妖怪竟敢污蔑高祖父！且不说他一卧床老人如何做的，就冲着都姓谢就不可能！”不知谢贤哪里来的勇气，直起手指怒骂老媪。
洛玉汝思忖，她原以为谢灵所造梦境只为与谢椿互换人生，没想到在此之前他已经对子孙出手了。
老媪冷哼：“你觉得你们姓谢的一条心？那你们全都是害死王琬及其孩子的凶手！”黑猫似替老媪撑场子般怒吼回敬谢贤。被击中软肋的的谢贤，默不作声，偏头生着闷气。
砰！拐杖重重拄在地上，老媪放话：“走吧，去找谢老爷子。他也该醒了。”
再度来到谢灵房间，或许出于心里作用，洛玉汝总觉得像深入恶龙巢穴。而伤痕累累的谢灵正如所想，盘踞房内喘着粗气等待她们的闯入。
“兄长……你终于来了。”谢灵一扫老态龙钟姿态，掀开被褥坐在床沿上，“我早说过你不该来的。”
老媪嗤笑：“若没他徒弟，你不就成功了？”
“是啊。谁知你这猫儿竟是个夜游神，能寻着味道找到她。”看着窝在老媪臂弯享受顺毛的黑猫，谢灵流露愤愤之色。随后看向洛玉汝，咬牙切齿道：“你果真是变数！兄长竟然收个废材为徒。”
洛玉汝明白谢灵指弄她错灵根从而暴露之事，但仍不乐意。人可以自嘲，但不能被他人嘲。
回嘴讥讽：“真不想被废灵根说成废材啊。我该怎么称呼您，谢师叔还是谢老爷？您子孙满堂，又坐拥万贯家财，本应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你这是何必呢？”
“高祖父，真的是您干的吗？”躲在众人身后的谢贤呐呐问道，他悲痛欲绝，仍不愿相信。
“我的好玄孙，至于是不是你看下就知道了！”谢灵双眼外突，嘴角下拉邪邪一笑。他双手前伸，脑袋无力歪向一边，身体被带动，紧接着双腿耷拉触地，像提线木偶般朝谢贤扑去。
铁爪般的双手死死锁住喉咙，谢贤脸憋得通红，青筋爆出，却无法摆脱。他以为自己将死在上一刻还在叫高祖的手里时，脖颈忽然一松。得以喘息的谢贤瘫软在地，眼角憋出泪花，愣神地看着白衣仙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似有银色丝线根根断裂，谢贤拼命眨眼试图看清，骇然听见突兀讥笑。
谢灵肩膀微耸，垂头讥笑。骤然间，换了阴冷声调：“我要肃清家族内部，这你也不让吗？”
“哪来的猫！”徐芝发髻尽散，藕色罗裙被印上两点梅花印。
“嗷呜！”
黑猫爆发怒吼，霎时獠牙疯长，猫爪根根弯似镰刀，身形也随之膨胀数倍。琥珀竖瞳凶光乍露，在兄弟间来回打转。
兄弟两人吓白了脸。谢椿眸中错愕转瞬即逝，他强咽唾沫，决然展开双臂，将谢灵护在身后。谢灵瑟缩着头，大声叫嚷害怕。
趁一人一猫注意力都在椿、灵二人身上，徐芝暗中捡起罗扇向黑猫丢去。黑猫反应迅速，眸光微动，抬爪劈裂罗扇。
徐芝赫然闪现眼前！黑猫胡须轻抖，略略侧身，猛地挥爪。锋利猫爪死死嵌入手臂，徐芝吃痛挣扎，爪子却越陷越深。
居高临下享受着徐芝的痛苦，黑猫渐渐失了耐性，它顺势一划，留下三道深深血痕。
黑猫大到无法在洛玉汝肩膀上维持站立，它猛地一跃朝两人扑去。血盆大口突张，腥气扑面。谢灵吓得脑袋牢牢贴住谢椿后背。
此时，避无可避，谢椿强忍背后的痛楚，急速转身将谢灵护进怀里，闭眼承受攻击。
洛玉汝见状飞奔上前拉开谢椿，却不曾想被谢椿猛地一撞。为保持平衡，她左脚后撤，不料踩上珠子，脚下一滑，两人双双朝旁跌去。
黑猫中途收了力道，轻盈落下，压在洛玉汝身上慢条斯理舔着爪子。而被弟弟冷不防推开的谢椿满脸不可置信，他问盯着谢灵为什么。
“兄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谢灵嗫嚅着想上前扶起谢椿，却忌惮黑猫，不敢挪动。
谢椿似乎相信了谢灵的说辞，奋力支起身子。洛玉汝担心谢椿背部的伤，扶着他的肩膀助他起身。谢椿趁势侧奔，踏上美人榻，欲夺窗而出。
黑猫比他还要快，闪过徐芝的截堵，几个纵身跃至窗前，用爪勾住谢灵腰带狠命一掀。
“小灵你……”
珠子硌得背生疼，温顺乖巧的表情一时间荡然无存，谢灵面目扭曲，没分给谢椿半个眼神。他斜眼睨视洛玉汝，厉声发问：“你如何察觉？”
“从哪里说起呢？”洛玉汝扯下珠帘，将蠢蠢欲动的徐芝反手捆住，“明明是小孩，说话却十分老成。”
谢灵错愕：“就凭这个？”
“修者！”谢椿慌张打断两人对话，他朝洛玉汝一拜，“若家弟何处得罪了您，身为兄长，我向您赔礼。”
“师尊，你也该醒了。”
洛玉汝求救似的看向黑猫。黑猫心领神会，弓着背从喉间发出绵长呼唤。谢椿不由戒备，猫叫似与脑海深处共鸣。起初头疼欲裂，之后被柔和的波动抚平，一幅幅画面陡然出现。
谢椿双目逐渐明晰。他环视四周，向洛玉汝与黑猫道谢，随后看向谢灵。
“师尊你还好吧？”
即使恢复神智，谢椿依旧是少年模样，这让洛玉汝不得不俯视他。
“发现了又如何，你们都出不去！”谢灵恶狠狠放言，他忽地闭上双眼，紧紧咬住后槽牙，“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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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嘛，我算变数。”洛玉汝凝神起阵，房外唤风阵霎时吹得人影东倒西歪，木门再度被风拍得作响。
“你早有准备！”谢灵不信邪，偏要故技重施。他从怀中掏出一株红菖蒲般的草叶，握在手中念念有词。
谢椿瞳孔一缩：“那是怀梦草。你利用怀梦草将我们拉入梦境。”
看见草叶的那刻，黑猫突然急躁起来。它嘶哑怒吼，跃身袭去。
怀梦草微微发光，光芒渐渐笼罩谢灵。他站定不动，任凭黑猫袭来。尖利的猫爪触及谢灵肌肤时，发出刺耳尖哮。谢灵周身泛起金光，犹如金身，黑猫久攻不破。
“你从何处得来的？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我要美梦成真！”谢灵怒火中烧，瞪向谢椿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怨怼。
“现在该轮到你醒来了。”
洛玉汝话音刚落，屋内顷刻被火焰包围。灼火阵开！
熔岩自房梁淌下，滴在木质地面上，灼出孔洞。被点燃的小簇火焰从孔洞向四周蔓延开来。
如塑金身的谢灵被火烤得发烫，坚硬的皮肤发软，再不复方才坚不可摧姿态。他捧着怀梦草祈祷，似要扑灭火焰。洛玉汝先他一步，发动埋藏的第二道阵法——唤风阵。
劲风卷着火苗向谢灵袭去，黑猫纵身跃入火龙卷，亮爪猛挥。
怀梦草落！
飘飘然卷入斜支的一簇火龙卷中。谢灵不及多想，伸手探入火中，炽热灼烧肌肤，疼痛令他不得不松手。
“不好。”待谢灵反应过来时，怀梦草已在火焰中化为一捧灰烬。任凭他如何收集也无济于事。
随着怀梦草化作灰烬，一方空间也逐渐失色，自上方坍塌瓦解，化作齑粉四散。
黑猫最先反应过来，它叫着提醒洛玉汝，顺势跃入洛玉汝怀中。谢椿抓住失神的谢灵，另一只手握住洛玉汝手肘，凝视即将落下的房梁，暗道：“谢谢。”
再睁眼，晨光熹微，露水湿重，浓雾尽散。
洛玉汝跌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沾了一衣裳的露水。黑猫在脚边绕来绕去，低声叫唤着。洛玉汝立刻爬起，环视四周，是熟悉的谢家庭院。
“师尊，我们回来了！”却不见回应，疑惑回望，只见谢椿默默点头，“师尊是又不能说话了吗？”
谢椿再次点头。洛玉汝正欲宽慰几句，听见惨叫自前方水榭观澜阁传来，顿时心头一紧，与谢椿一齐奔去。
观澜阁薄纱已然褪色，随碎风无力摆动。薄纱搭上谢贤肩膀，惹得他又是一阵嚎叫。谢贤仰面倒地，手脚并用地爬出观澜阁。
“发生什么事了？”
“老姨！老姨来复仇了！”循声望去，谢贤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你，你们……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找了你们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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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高傲抬头，不再赏给谢贤半个眼神，它脚踩猫步，尾巴左右摇晃。走到谢贤身侧时，晃得更猛了，啪啪打着谢贤的脸。看准谢贤要发怒时，轻巧窜进薄纱中。
“感谢二人替我把猫送回来。”一根拐杖斜伸出，拨开两侧薄纱，老媪走出。
“多谢前辈的猫救了师尊与我。”洛玉汝弓身作揖，面露难色，“不知该不该问，谢家之事是……”
“是谢老爷子干的。”说罢，直视谢椿，怕他不明白似的，解释：“就是你弟弟谢灵。”
“什么？你这妖怪竟敢污蔑高祖父！且不说他一卧床老人如何做的，就冲着都姓谢就不可能！”不知谢贤哪里来的勇气，直起手指怒骂老媪。
洛玉汝思忖，她原以为谢灵所造梦境只为与谢椿互换人生，没想到在此之前他已经对子孙出手了。
老媪冷哼：“你觉得你们姓谢的一条心？那你们全都是害死王琬及其孩子的凶手！”黑猫似替老媪撑场子般怒吼回敬谢贤。被击中软肋的的谢贤，默不作声，偏头生着闷气。
砰！拐杖重重拄在地上，老媪放话：“走吧，去找谢老爷子。他也该醒了。”
再度来到谢灵房间，或许出于心里作用，洛玉汝总觉得像深入恶龙巢穴。而伤痕累累的谢灵正如所想，盘踞房内喘着粗气等待她们的闯入。
“兄长……你终于来了。”谢灵一扫老态龙钟姿态，掀开被褥坐在床沿上，“我早说过你不该来的。”
老媪嗤笑：“若没他徒弟，你不就成功了？”
“是啊。谁知你这猫儿竟是个夜游神，能寻着味道找到她。”看着窝在老媪臂弯享受顺毛的黑猫，谢灵流露愤愤之色。随后看向洛玉汝，咬牙切齿道：“你果真是变数！兄长竟然收个废材为徒。”
洛玉汝明白谢灵指弄她错灵根从而暴露之事，但仍不乐意。人可以自嘲，但不能被他人嘲。
回嘴讥讽：“真不想被废灵根说成废材啊。我该怎么称呼您，谢师叔还是谢老爷？您子孙满堂，又坐拥万贯家财，本应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你这是何必呢？”
“高祖父，真的是您干的吗？”躲在众人身后的谢贤呐呐问道，他悲痛欲绝，仍不愿相信。
“我的好玄孙，至于是不是你看下就知道了！”谢灵双眼外突，嘴角下拉邪邪一笑。他双手前伸，脑袋无力歪向一边，身体被带动，紧接着双腿耷拉触地，像提线木偶般朝谢贤扑去。
铁爪般的双手死死锁住喉咙，谢贤脸憋得通红，青筋爆出，却无法摆脱。他以为自己将死在上一刻还在叫高祖的手里时，脖颈忽然一松。得以喘息的谢贤瘫软在地，眼角憋出泪花，愣神地看着白衣仙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似有银色丝线根根断裂，谢贤拼命眨眼试图看清，骇然听见突兀讥笑。
谢灵肩膀微耸，垂头讥笑。骤然间，换了阴冷声调：“我要肃清家族内部，这你也不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