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天光 作品

83.仙界神域篇(三)

除夕。


沧溟一早站在院中晃荡,以至于姜筵秋一推开门就看见站在院中的人,与以往不同,穿了一身暗红,最终总结出一个结论,很喜庆。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薄,所以姜筵秋问他:“你不冷吗?”


沧溟有一瞬僵住,语气淡淡:“不冷。”


看着他冻得有些乌紫的手有些无奈,转身回房,沧溟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低头看着地面积雪,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接着肩颈一重,一件披风盖了上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到时夜凉,我怕冷,你先替我带上。”


沧溟动作极小的蹭了蹭披风上的毛,小声回:“好。”


“那走吧。”姜筵秋看着他,说:“不是没看过烟火吗?今晚除夕,城中子时会燃放。”


沧溟有些呆呆地:“现在就去吗?天还没黑。”


“嗯,就现在。”姜筵秋往前走了几步,见人没有跟上来,转头伸手摊开掌心:“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沧溟哦了一声,快步上前搭上伸过来地手,有些冰凉,于是握地更紧。


已是寒冬,风刮在脸上有些刺,沧溟抬手,悄悄施法支了个结界挡风。


就这样一路并肩而行,城中气氛向荣,身边偶尔有拿着爆竹地孩童穿行而过,一个吧唧一下撞在沧溟小腿上,捂着额头,抬头看着两人,委屈地要哭。


正巧卖糖葫芦的从旁边经过,沧溟抬手取了两串,付了银子,低下身,将其中一串递给小孩面前,又捡起散落在地的爆竹,塞到小孩手里,摸摸头顶:“别哭,这是哥哥送你的。”


那小孩上前抱了他一下,说:“谢谢哥哥。”拿着糖葫芦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祝哥哥姐姐新年安好,今夜明镜台会有烟火,很漂亮,记得要去看哦,再见!”


姜筵秋点头,微笑挥手:“再见。”


话落,沧溟将另一串糖葫芦送到姜筵秋手中:“你的。”


姜筵秋并不意外,却还是挑眉追问缘由:“为何给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听人们说不开心的时候吃一串糖葫芦就会开心,我不是很明白,可今日除夕,我只想让你变得更开心。”


姜筵秋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点头:“很甜。”


“嗯,我也觉得甜。”


天空边最后一缕光亮落下,城中街道灯笼一盏一盏点亮,灯光昏黄,这一刻,恍若置身一张记忆遥远模糊的旧卷,叫人看不清真容。


唯有耳边传来的声音带他脱离这场荒诞怪异的遐想,他们就如同寻常人穿梭在这条灯火通明的街道,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在意。


此刻姜筵秋不是仙门弟子,沧溟也不是魔域魔主。


这里的有的只有姜筵秋和沧溟,仅此而已。


时间在黑夜中流逝,不知道谁提了一句烟火表演即将开始,所有人朝着明镜台方向,只有他们二人朝着人流相反方向,显眼的好似异类,最终沧溟无奈被迫挤得放开手。


人流停下,他急得在人群中搜寻那道身影,只是相困于茫茫人海,个人之力如同蚍蜉撼树,沧茫无力。


在沧溟决定强行用术法搜寻时,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头,一张火红色的面具撞入视线。


沧溟瞳孔一缩,他认识这个面具的图案,那火红流纹是象征神明的太阳神鸟。


据说它的火会灼伤妄图靠近它的人。


他手有些发颤,轻轻揭开面具,面具下的人脸被灯光照的柔和,带着笑,没了平常的冷冽,可声音依然带着特有的寒意,语速很快:“我找到你了。”


沧溟闻言停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听错了,但还是回了那个答案:“好。”


私入人间这些年,他观察到了许多人所展现出来地样子,那是他在魔域里未曾见过的,这里的人很复杂,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表情。


子时,钟声准时敲响。


他们站在明镜台最顶层。


火光在夜空绽放,照亮黑夜又瞬间熄灭,接着又是新的一轮,似乎永无止境。


明镜台,明镜,究竟会不会心如明镜般透彻。


待沧溟将目光从空中烟火收回,身侧之人早已喝的酩酊大醉。


看着这张脸,他想,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三年。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中有股莫名情绪,不由自主地说出来:


“记得竹林初见你时,心中泛起涟漪,我不知为何,似着了魔一般,突然很想和你认识,真是奇怪的感觉。”


“人们表达亲近都会说喜欢,只要说喜欢,脸上总会挂着笑容,所以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他低声呢喃,似是自言自语:“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呢?”


“不讨厌……”


“不被人讨厌原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为什么又好像不开心呢?”


胸膛好似破开了一个无底深渊,他独自站在深渊底部,仰望不属于他的光明,除了你再也无法有别的东西将它填满。


沧溟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空寂,万千酸涩涌上喉间,难以咽下。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浪迹天涯,想带你看看山川,溪流,又或是从此隐居山林,告别世俗,只你我二人相伴。”


“所以,你们凡人是如何称作这份心情呢?”


良久,一个叹息:


“真希望我们的故事就像话本,没有结局。”


……


又一年的秋季,又一个黄昏,竹舎打理的很干净,被人特意修缮过,上面挂着红色绸带,窗纸上贴着红纸剪的窗花。


没有宾客,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两人衣着红衣,自己主婚。


说着誓词。


“天地鬼神为证,万物生灵相看,我沧溟此生定不负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有违背,劫雷加身,神魂寂灭,不入轮回。”


“自我入尘世,心意全系一人身,只愿君心如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沧溟算了算时间,这是自他们初见到如今的第五年。


……


雨后的清晨,屋檐下花开始结花苞,很小,约莫再过半月就能开,蝴蝶洋牡丹,姜筵秋喜欢,所以沧溟有一日跑遍整个城,将花都搜集起来,围着竹舍种了一圈。


房顶也被绿藤覆盖,偶尔有几根垂落屋檐,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沧溟身边放了一桶水,拿起瓢浇花,一阵暗流波动,微风带起发丝在风中飞扬,视野中出些一袭黑衣,面具遮去一半轮廓,只是那双眼眼睛看着深邃,笑起来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身影挺拔,足有一米八五以上。


沧溟没有再弯身,而是挺直腰背,抬头,视线与他平行:“不是说不要来打扰?”


“尊山离魔域已久,底下一部分人诸多不满,属下去查了,这些人都听令于右护法,他们说……”犹豫一会继续:“说您不配当魔域之主。”


沧溟面色平静:“嗯,那不当了,你比他合适,要不你去当。”


傅玄被他这句话堵的眼前一黑,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完脚下咔的一声。


沧溟手中的瓢掉回桶里,着急又小声地喊了一声:“我的花。”


傅玄默默把脚挪开,又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


沧溟的注意力全在花上,没有多余心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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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的小动作,直到花被沧溟用术法紧急救回才分给杵在一旁的人。


傅玄很识趣的认错:“属下知错。”


沧溟拿出令牌,递给傅玄,语气毫无波澜:“盯紧右护法,他们若是有不服管教不尊命令,见此令牌如我亲临,你可杀了他们。”


“您就如此相信我?”


沧溟眉头微蹙,催促他:“废话少说,还不赶紧带着令牌走。”


傅玄刚走,姜筵秋声音由远及近:“怎么这么久?”


“哦,刚刚不小心踩到一枝花,耗费了点时间修复,耽搁了。”


“我做了条头糕,不来尝尝?”


沧溟连忙放下手中的瓢:“吃。”


两人一前一后往厨房走去,姜筵秋让他等在外面,自己进去端,出来之后,沧溟还真就站在原地,半步都未曾挪动。


姜筵秋觉得有些好笑,抬头示意:“去那边坐,真是傻子,叫你等,就真站在这里等,不知道找个位置坐一下吗?”


沧溟笑着回应:“娘子说的是,是我太笨了,莫要生气。”


又先一步拉开座椅,让姜筵秋先坐,自己则是坐在她对面。


盘子被姜筵秋推到沧溟面前:“你先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娘子做的定然好吃。”


“还没吃呢,就嘴贫。”


就看沧溟咬了一角,点头:“是好吃,不骗你。”


姜筵秋也尝了,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看了是成功了,本以为第一次做不好吃呢。”


沧溟一笑,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当成试验品了?”


姜筵秋也不否认,理所当然:“是的,生气了?”


“不生气,你怎么样我都不生气。”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日姜筵秋一早出去,说是买个筒回来插花,蝴蝶洋牡丹开的差不多了。


沧溟想着在她回来之前,先去选几朵放着。


眼看着手中的花差不多,正准备转身往屋中走,周围气息开始波动。


下一刻,傅玄出现在面前:“尊上。”


沧溟只关心他的花,平静的看着傅玄:“别踩到我的花,离我的花远点。”


傅玄默默的离地上的花又远了点。


沧溟这才满意:“说吧,什么事这么急?不传信,非得过来找我。”


傅玄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斟酌如何将近来发生的事说出来:“右护法偷藏了您的魔气,打开了魔域结界,带了魔兵去了人间,连屠三城。”


看着沧溟皱起的眉,又继续:“被神域察觉了,且知道了您的存在,右护法在人间闹事被发现,花瑶国上报了上界仙门,仙门凌云宗掌门玄云真人,天衍宗掌门无极真人为首将他们尽数剿灭,右护法被去除。”


这些消息意味着自沧溟降生至现在藏了这些年的身份被发现,那么神域必定会想办法将他们去除。


“魔域土地贫瘠,子民生活并不好,想要更好的生存环境,只能迁往人间。在这之前神域是个很大的问题,除非将神域拔除。”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出现意外。


沧溟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继续留在人间,不管魔域存亡,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二回去魔域,想办法打上神域,去除仙门阻力,带魔族入主人间。


他不能丢下魔域的魔族不管,指尖摩擦手中花枝,沉默良久,最终道:“好,我回去,在这之前,我还要见个人。”


他答应过她,在这里等她回来。


不能食言。


“你先回去。”


“沧溟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