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74. 箭在弦上1

“师尊总是欲言又止,好像对我有很多秘密。”


李溋对师尊有着绝对的信任。可白令海提剑逼近,山月又限制他的灵力,很难让人不多想。


“我失去意识之前……”他斟酌用词:“剑魄脱离古井,带着我的未铭剑一起失踪。之后大地震动,至于地下金雀是否就此消失,弟子不能确定。”


山月:“你可知为何带着未铭剑消失?”


李溋抿了抿嘴,道:“他需要寄生,未铭剑没有剑魄,恰好适合。”


他居然没有猜测那是自己的剑魄,山月道:“阿溋,记得之前我说过,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李溋双手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等山月开始,扯出一个笑脸道:“师尊,仙京鬼雾也算彻底解决,我们……可以走了,是不是?”


金雀消失,白令海让她扶持幼帝就是最后的“遗言”,他把李溋还给自己,自己必须实现承诺。李溋又问了一遍:“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山月道:“还不行。”


李溋一瞬间失落起来,他的笑容很勉强,松开山月道:“是有些突然……师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代。”


山月:“你不想知道吗?不想知道师兄为什么对你动手,我为什么……给你系红丝。”


李溋沉默片刻:“不想。说好路上再说,不着急。”


山月牵过李溋的手,她握住红丝,细微的灵流游走在手腕上,一点点解除限制:“但现在必须告诉你,我——”


“我不想知道!”李溋突然收回手,制止她收回红丝。眼中隐隐有泪,坚持道:“我还不想知道……”


仙京的雨下得人心烦,舒言扬从噩梦中惊醒,紫薇殿中的一切让他心有余悸。身处之地有些陌生,他坐起来,有人察觉他醒了,语气焦急道:“好点了吗?”


舒言扬摸了摸发痛的额头,见身边是个美妇人,他眼中泪光闪动,扑过去抱着妇人道:“母亲!母亲……!”


二人抱着哭了一阵,舒言扬道:“我在什么地方?!”


皇后擦去眼泪,有些不解道:“你在东宫,拜过太祖陛下后,师祖让你们几个弟子暂留东宫啊,阿言,你不记得了?”


“东宫?”舒言扬看了眼四周,很明显这是一间偏室,他喃喃道:“我在东宫……”


皇后:“是啊。”


舒言扬突然一阵紧张:“我师尊也在?”


皇后:“她守着……她在太子寝殿。”


舒言扬明白了,她守着李溋。头晕得更厉害,舒言扬想起来,那鬼童快将他拖入深潭时,突然消失了。之后太祖神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他和亲王们跪在瑟瑟发抖,太祖骂够了,最后说。


要不是太子只身犯险,入地下鬼城杀死鬼祟,靠你们这些饭桶,灵中境迟早要完!


骂到这里,恨其不争的语气越来越强烈,舒言扬不知道,那不是恨其不争,而是捏着鼻子给李溋的消失,又凭空出现找借口。


“太祖神降……承认李溋……”舒言扬急切道:“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们师兄妹联手逼出宗亲做的那些脏事!为的就是以假乱真?!”


拿在手里的金印就这么没了?他在榻上翻找起来,边找边念:“金印在哪……我的金印在哪!”


皇后连忙制止,安抚道:“阿言,你别瞎想!你不是说师祖已经答应你了吗?太祖口中的太子未必指李溋,将来你回到母亲身边,他承认的就是你啊!”


舒言扬道:“母亲怎么还那么天真?!如今宗亲的把柄尽在她手,将来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敢揭露真相!”


皇后有些茫然,似乎不知他说的把柄究竟是什么:“若她要扶持阿溋,当年怎会收你为徒?大可暗害你啊,她没有那么做,依然细心教导,金印都当面给了,这说明……说明她没有那份心。”


“阿溋?”舒言扬眉心紧缩:“你叫得这样亲昵,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


皇后道:“娘怎么会这样想,在娘的心里,总是你最……”


舒言扬:“当然是我重要!你在拿我和一个贱民相比?!”


皇后被吼得一愣,不自觉想,李溋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他总是温和有礼。


但转念一想,那是客气和生疏,毕竟眼前人才是亲生的。舒言扬烦躁道:“当年收我时李溋已经走了!去了外公那里!她收我就是为了挟持我,护住李溋!在紫薇殿里,她差点弄死我!母亲,现在该怎么办?!”


皇后道:“他打仗的时候一直戴着面具,军中知道长相的人很少。”


“那有什么用啊!”舒言扬激动道:“兵卒死一波换一波,认不认识有什么区别?!军中大将,朝中大臣都认得他!你说那些无名小卒不认得,有什么用?!”


皇后心疼舒言扬,但此时也有些委屈,她来看舒言扬已经冒了风险,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阿言,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你说师祖害你,她什么时候?”


舒言扬不可置信:“什么时候?您老糊涂了?紫薇殿里的香,不是致人死地的香吗?!”


皇后愣道:“那香……只是请神香。”


舒言扬:“请神?”


皇后道:“我听灵台说,那香寻常人闻了最多入静,或者看见向往的事物,没有大碍。只有心中有巨大执念,或背负着人命的人,才会看到死者来找他们报仇,因此伤害自己。”


舒言扬:“有这香我怎么不知道。”


皇后:“这香刚刚研制,就是你那师妹,淮南王的郡主所制作。说效力和什么摄神符差不多,只是玉匣宫还未界定使用范围,知道的人不多。”


舒言扬只听见背负过人命这几句,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清,直到皇后问他。


“阿言,难道你……也看到了什么?”


舒言扬下意识否认,忽然心中一动,抓着母亲道:“您说还未界定使用范围?”


皇后点头,舒言扬轻声道:“也就是说……请神香所见画面,不能成为证据,无法用于刑司判刑……”


皇后劝道:“阿言,此时不能操之过急,你外公快回来了,在着急,也找他商量了再说,好不好?”


舒言扬满脑子请神香,根本没听皇后的话,皇后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我不能多留,给你炖了血燕,趁热吃。”


舒言扬瞥了她一眼:“你去哪。”


不等皇后回答,他道:“去看他是不是?师尊守着他,你也去心疼他?”


*


自太祖神降,宗亲个个胆战心惊,外门的风声,从玉匣宫师祖谋害皇亲,变成了玉匣宫师祖破获谜案,深得太祖圣心。


这话传来传去,大家都说仙京的无名剑光便是师祖出手,一剑挥退鬼祟。如此修为,深得太祖心。


也有人说,师祖初入仙京,鬼祟闻其威名立刻退散,无需出手,深得太祖心。


玉匣宫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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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皇族都得仰仗玉匣宫的鼻息云云。姜麟传信过来,说明年入学的报考人数翻了三倍,问山月在仙京干了什么。


另外,有个得道长寿的旧情人找上门,被云亭打出了玉匣宫,造成一些小小的负面影响,问山月怎么办。


这最后几句话,打败了前面所有正事,山月蹙眉看着,提笔回复姜麟。神碑不会回去,玉匣宫减少招生。


写完,她却烧了信纸,犹豫再三,写了一封很长的信。


她让姜麟照实公布五十个弟子的事。说在仙京见到了师兄,他问你好不好。


这是山月瞎编的,白令海没有问过姜麟好不好,姜麟对这位命定师尊的崇拜,也来源于山月的瞎编。到了最后,师徒二人仅有的联系,居然全是瞎编。


她说将和李溋一起去一场很长的旅途,不知道何时再回玉匣宫。你问我下任掌门人选,长离很好。你和云亭好好过日子,在玉匣宫做好师徒样,或想隐居就隐居,别叫人发现。这种事我不允许,只此例外一次,以后不要再骗男修。


我与你相伴五百年,彼此知心,不必道别。若天地间相逢,喝一碗酒,各自上路。


*


那天开始,李溋埋头理政,像怕她说出那个秘密一样,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山月。对人皇剑三缄其口,不问,也不让山月碰他手腕,还不许山月离宫。


每次一走远,就用那种你要丢下我的可怜表情看着她。


知晓了宗亲进京的来龙去脉后,他私下猜出表象之后的真实目的,是师尊把他换了回来。


于是和小时候一样,晚上偷偷睡山月住所的窄榻上。惹得明真问他到底是太子,还是师尊的通房丫头。


山月对他有愧,由着他作。点香请神消耗太大,东宫有李溋嘱咐,提前烧了地龙。住在温暖的地方,她的身体总算恢复些许。


这天,山月正给皇帝把脉,皇帝卧病在床已久,这几日清醒了许多,他嘴上感谢山月为他医治,心底却觉得这是太祖的护佑。


山月心想:“年轻的时候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乱嗑丹药不爱动,白令海想庇佑也无能为力。要不是病了,没被叫去紫薇殿,挨骂最狠的就是你。”


她不会说出口,皇帝的“精神”更像回光返照。


皇帝道:“师祖,朕近日感觉大好,您可不可以给朕练些新丹?”


还吃。


山月:“好,本座让玉匣宫送来。”


送点山楂丸。


大殿外,太监上报皇后与太子到了,皇后总有些精神不济,见山月在,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神色。


李溋刚刚下朝,还穿着朱色朝服,山月头一次见他穿朝服,不由多看了一眼。朱红色衬得他格外亮眼,是个前途海量的年轻储君,可惜这一道亮色终究会被抹去。


他向父亲跪拜,又向师尊正礼。


山月起身告退,皇帝却道:“师祖,您等一等。”


山月停下脚步,皇帝笑道:“朕叫您师祖,阿溋叫您师尊,我们父子俩这辈分,乱了。”


在场三人轻轻笑了声,各有各的意味。皇帝屏退宫人,叫李溋上前:“朕有要紧事要交待,婉儿,你去取朕的玉玺来。”


皇后瞳孔一晃,她没有询问,道了声是。


皇帝道:“年关将至,你外公快到仙京,师祖也在,正好定下一件重要的事。阿溋不小了,锋州侯的小女儿刚刚及笄,朕和皇后都看过那孩子,模样不错,与我们阿溋很相配。过了年,朕择吉日给你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