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62. 故人不返2
她指着妇人石像，石像离窗有一段距离。面前有个四角高桌，那上面放了一个脸盆大的日晷。
面上一圈也刻着金雀衔尾的图案，是不是没有八十一只，而是十二只，代表十二时辰。民居，日晷，都无异样。怪的是寻常人家里怎么会摆一个这么大的日晷。
长针投射的影子，靠近子时。
李溋道：“要放也该放院子里，摆在后窗光线不足的地方，如何看时辰？”说完咦了声，控制烛龙符变了个方向，长针的影子随之变化，离子时越来越近。
可是影子转动的方向，和烛龙符移动的位置一致。光和影的方向该是反过来的才对。
二人都察觉不对劲，烛龙符又变了个位置，这回，影子纹丝不动。
居然不随光线变动。
山月道：“子时快到了……”
说话间，影子又偏了偏。见状，山月沉声道：“快走！”
二人转身就走，李溋道：“您听到了？呼吸声？”
山月道：“没有，但我看见桌子和窗户的颜色变了，我觉得……你听到了谁的呼吸声？”
李溋道：“站在窗前的妇人石像。”
简单交谈，让二人意识到不妙，动作更快！踏出门的那一刻，地下城似乎有些不一样。烛龙符已灭，她却能看清道路两旁的陈设。原本漆黑的地宫，此时有了光亮。
李溋轻轻揽过山月，让给她看大山的方向。
一个巨大的日晷摆在道路尽头，长针的影子完完全全指着正上方。
与此同时，天际撒下一抹白光，石屋石桥褪去灰色，露出木头的暗红。玉树金花变成了真正的树和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脚底踩的不再是硬邦邦的石板，而是长着杂草的泥土地。
头顶的光亮到极限，那是一轮巨大的白月。白月出世，地宫里的火把和灯笼同时点燃，同时，嬉笑、叫喊、鸡鸣狗吠声同时响起。这座地下城，苏醒了。
李溋指着日晷的方向，不可置信道：“师尊，无极宫。”
日晷之后，大山之前，那座宏伟的宫殿，正是无极宫。中轴线上的紫薇殿高高矗立，这座地宫，赫然是皇城仙京。
陆陆续续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有的身上还带着石头的颜色，月光一照，灰白褪去，露出了活人的皮肤。
山月和李溋看着这一切，心中惊得说不出话。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嘿！你们俩站在我家院子里干什么？！”
是床上那个石头男人，此时完全变成活人模样。他盯着二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眯起眼睛道：“你们俩……”
还未说完，那妇人冲出门，拧着他的耳朵道：“都是你个死货！说什么还有时辰还有时辰！害老娘在窗边站了一晚上！”
男人连声告饶，指着山月二人：“疼！疼啊！先别骂我了！快瞧瞧！这这这！这两个是……是！”
他们俩是外来客，李溋以为被他看出异样，偷偷招剑，男人大叫一声：“是一男一女！”
山月、李溋：“？”
这是什么结论？那妇人听了，仔仔细细打量二人，随后脸色大变，护住自己孩子大喊：“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啊！”
这个地方不许男女来往吗？他们自己不是一男一女？“街坊邻居”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全都脸色大变，冲二人指指点点。听了半天，终于从“一男一女！”“快去报官！”中听见了别的话。
“是那对雌雄邪修！”
原来把他们认成通缉令上的邪修了，那对邪修面目全非，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二人虽然不是，可他们是外人，这种情况下很难解释。李溋道：“跑，还是打？”
这些人看着都是普通居民样，只围着二人叫喊，没人动手。
山月：“跑……”
跑字还没出口，李溋抬手挡在山月面门，一道劲风被他截在手中，展开一看，是一块石头。扔石头的是那妇人怀里的小孩，李溋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打。”
石头落地，未铭剑已在手中，众人见了灵剑，哄一声往后退，几个大胆的男女扛起锄头农具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已经报官了！你等着！”
李溋哪里会受胁迫，未铭剑挽了个剑花，就在众人打算拼死一搏时，李溋忽然掏出什么东西，亮在众人面前。
“太子金印在此，还不退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胆大的凑过来仔细看了那金印，道：“灵中境？什么地方？你还敢冒充金雀太子！”
李溋啧了声，未铭剑劈在地上，劈出一条生路。他拽了着山月就跑！山月道：“你拿本朝的印，恐吓前朝的鬼？”
李溋道：“现在能确定这里是金雀了！”
二人跑在前头，整条街的居民在后面追，浩大的声势激得尘土滚滚。待拉开距离，李溋准备御剑。可未铭剑才飞出，却被一道红色剑光给拦下了！
一个身影从屋顶越下，红衣红剑，身如风中松柏，正挡在二人面前。居民们见了来人，兴奋道：“仙师！是沈仙师！我们找到了雌雄邪修！仙师快抓住这二人！”
那位沈仙师收剑回头，三人撞面，师徒二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山月道：“沈……沈掌门？你怎么在这？！”
来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双福门掌门沈策。沈策却没有多惊讶，抬起手，露出一个笑脸高声道：“诸位！这不是邪修，是我家远方亲戚！不认路走错了！”
居民道：“啊？仙师的亲戚，咱这还能有亲戚串门？”
另一人道：“嘿！仙师说亲戚就是亲戚呗！散了散了！”
居民们一哄而散，沈策收了红光剑，抱着手笑道：“师祖，你也死啦？”
山月：“……还没有。”
沈策皱眉说：“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还带着你的宝贝徒弟。”
宝贝徒弟低下头笑了笑，山月没空理他的小心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大家都在这？！只有过世之人才能来？他们是人是鬼？这是仙京吗？前朝的仙京？！”
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问道最后恍然道：“我听见的脚步声是你？”
沈策摸摸头：“是啊，我以为此地来了不速之客，刚见到时还不敢信，所以没有现身。至于其他问题嘛……一句两句说不清。师祖，师祖是不是来找我们？大家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
她说着，指着某个方向，那里有一座极为豪华的酒楼。那酒楼并不陌生，正是仙京最富裕、最奢华的纨绔聚集地。不去便不算到仙京的——熹金楼。
据沈策所说，他们离开万神窟后，循着灵气昌盛的地方到了仙京，可一入仙京，便落入了这个地下城。众人起初觉得奇怪，待适应一番后觉得不错，不会打扰到地上的凡人。于是便留了下来，等着山月来找，再回去。
听见他们愿意回去，山月停住了脚步：“你们……还愿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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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道：“自然，之前离开是感受到万神窟灵力不稳，我们又躁动难耐，好几位仙尊失去理智。这样下去，非把哀神岭弄塌不可，迫不得已才离开。如今灵力稳了没有？稳了我们自然回去啊。”
“我不是来带你们回去的……其实万神窟……”说到这里，走在前面的沈策已经上了楼，身影消失在山月面前。
山月却不走了，就地坐在楼梯上。见她神情落寞，李溋轻声道：“师尊，不知道该如何说出万神窟的真相吗？”
山月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都是自愿入万神窟，如果知道此举逆天而为，非但没有帮到灵中境，反而会导致天灾……”
这些先辈们，逃出来也宁愿进入地下，不留在上面影响凡人。知道这么多年的折磨是一场空，还不知会多失望。
李溋道：“那便不说出真相，接走他们，送他们入轮回井。”
山月不认可欺瞒，又不想伤害他们，一时想不出两全之法。
李溋道：“师尊，那个雨天，我听见了你和舒言扬说的话。”
突然听见此事，山月不由一愣，心中的忧虑瞬间转移，变得更紧张。李溋听见多少？听见身世的秘密了吗？
李溋垂下眼睛：“我听见你说你为了他才带我走……那是安慰他，对他说的假话是不是？你带我走……只是想带我走，没有别的原因对吗？”
提起此事，私心是为了解自己心中郁结。此情此景下，也有别的目的。可山月久久不应，心不由沉到谷底。他不愿为难师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若您有别的原因也没关系……”
山月：“有别的原因。”
得到确凿的答案，李溋忽然后悔了，他不该问的，都听到了答案，何必问呢？
山月道：“你的青蓝珠在身上吗？”
李溋心神不宁，下意识点头，取出青蓝珠。山月把珠子放在灯笼下：“这里面有裂痕，我知道你看不见，但你应该明白，代表什么。”
有裂痕，代表碎过。山月道：“它保护过你，那次在关外，你重伤不治，而我无能为力……我以为你真的离开了，只能修复青蓝珠。至少，还能保护你的魂魄。”
李溋大受震撼，青蓝珠保护过他？但这是命定弟子的东西……他，是师尊的命定弟子？他难以置信道：“可是……可是命定弟子不是舒言扬吗？”
山月道：“阿溋，我不想骗你，但现在也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等我们走过大江南北，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浅眸里涌上水汽，亮晶晶的眼睛垂着。对雨中亭的芥蒂烟消云散。他抱着山月道：“师尊，你知道我听见你们的谈话后，我有多难过吗？我一直觉得就算您有了别的弟子，我在师尊心里始终不一样，你对我总是特别的。
“可你说为了舒言扬才带我走，我真的……真的很难过……现在，我又知道我才是命定弟子，我好高兴，就算你真的为了他带我走，我也高兴！”
楼梯的角落，李溋鼓励师尊：“师尊，您看，直面真相比欺瞒好。善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前辈们付出那么多，我们不该再骗他们。师尊慢慢和他们说，就像慢慢和我说一样，他们会接受的。”
他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可山月却在庆幸没有暴露身世的秘密。可他剖开伤口只为安慰自己，这让山月心里更不是滋味，只盼着此事快些过去，带他远离纷争。她摸了摸李溋的头发，难得主动抱住他，轻声说：“傻瓜……”
面上一圈也刻着金雀衔尾的图案，是不是没有八十一只，而是十二只，代表十二时辰。民居，日晷，都无异样。怪的是寻常人家里怎么会摆一个这么大的日晷。
长针投射的影子，靠近子时。
李溋道：“要放也该放院子里，摆在后窗光线不足的地方，如何看时辰？”说完咦了声，控制烛龙符变了个方向，长针的影子随之变化，离子时越来越近。
可是影子转动的方向，和烛龙符移动的位置一致。光和影的方向该是反过来的才对。
二人都察觉不对劲，烛龙符又变了个位置，这回，影子纹丝不动。
居然不随光线变动。
山月道：“子时快到了……”
说话间，影子又偏了偏。见状，山月沉声道：“快走！”
二人转身就走，李溋道：“您听到了？呼吸声？”
山月道：“没有，但我看见桌子和窗户的颜色变了，我觉得……你听到了谁的呼吸声？”
李溋道：“站在窗前的妇人石像。”
简单交谈，让二人意识到不妙，动作更快！踏出门的那一刻，地下城似乎有些不一样。烛龙符已灭，她却能看清道路两旁的陈设。原本漆黑的地宫，此时有了光亮。
李溋轻轻揽过山月，让给她看大山的方向。
一个巨大的日晷摆在道路尽头，长针的影子完完全全指着正上方。
与此同时，天际撒下一抹白光，石屋石桥褪去灰色，露出木头的暗红。玉树金花变成了真正的树和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脚底踩的不再是硬邦邦的石板，而是长着杂草的泥土地。
头顶的光亮到极限，那是一轮巨大的白月。白月出世，地宫里的火把和灯笼同时点燃，同时，嬉笑、叫喊、鸡鸣狗吠声同时响起。这座地下城，苏醒了。
李溋指着日晷的方向，不可置信道：“师尊，无极宫。”
日晷之后，大山之前，那座宏伟的宫殿，正是无极宫。中轴线上的紫薇殿高高矗立，这座地宫，赫然是皇城仙京。
陆陆续续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有的身上还带着石头的颜色，月光一照，灰白褪去，露出了活人的皮肤。
山月和李溋看着这一切，心中惊得说不出话。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嘿！你们俩站在我家院子里干什么？！”
是床上那个石头男人，此时完全变成活人模样。他盯着二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眯起眼睛道：“你们俩……”
还未说完，那妇人冲出门，拧着他的耳朵道：“都是你个死货！说什么还有时辰还有时辰！害老娘在窗边站了一晚上！”
男人连声告饶，指着山月二人：“疼！疼啊！先别骂我了！快瞧瞧！这这这！这两个是……是！”
他们俩是外来客，李溋以为被他看出异样，偷偷招剑，男人大叫一声：“是一男一女！”
山月、李溋：“？”
这是什么结论？那妇人听了，仔仔细细打量二人，随后脸色大变，护住自己孩子大喊：“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啊！”
这个地方不许男女来往吗？他们自己不是一男一女？“街坊邻居”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全都脸色大变，冲二人指指点点。听了半天，终于从“一男一女！”“快去报官！”中听见了别的话。
“是那对雌雄邪修！”
原来把他们认成通缉令上的邪修了，那对邪修面目全非，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二人虽然不是，可他们是外人，这种情况下很难解释。李溋道：“跑，还是打？”
这些人看着都是普通居民样，只围着二人叫喊，没人动手。
山月：“跑……”
跑字还没出口，李溋抬手挡在山月面门，一道劲风被他截在手中，展开一看，是一块石头。扔石头的是那妇人怀里的小孩，李溋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打。”
石头落地，未铭剑已在手中，众人见了灵剑，哄一声往后退，几个大胆的男女扛起锄头农具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已经报官了！你等着！”
李溋哪里会受胁迫，未铭剑挽了个剑花，就在众人打算拼死一搏时，李溋忽然掏出什么东西，亮在众人面前。
“太子金印在此，还不退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胆大的凑过来仔细看了那金印，道：“灵中境？什么地方？你还敢冒充金雀太子！”
李溋啧了声，未铭剑劈在地上，劈出一条生路。他拽了着山月就跑！山月道：“你拿本朝的印，恐吓前朝的鬼？”
李溋道：“现在能确定这里是金雀了！”
二人跑在前头，整条街的居民在后面追，浩大的声势激得尘土滚滚。待拉开距离，李溋准备御剑。可未铭剑才飞出，却被一道红色剑光给拦下了！
一个身影从屋顶越下，红衣红剑，身如风中松柏，正挡在二人面前。居民们见了来人，兴奋道：“仙师！是沈仙师！我们找到了雌雄邪修！仙师快抓住这二人！”
那位沈仙师收剑回头，三人撞面，师徒二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山月道：“沈……沈掌门？你怎么在这？！”
来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双福门掌门沈策。沈策却没有多惊讶，抬起手，露出一个笑脸高声道：“诸位！这不是邪修，是我家远方亲戚！不认路走错了！”
居民道：“啊？仙师的亲戚，咱这还能有亲戚串门？”
另一人道：“嘿！仙师说亲戚就是亲戚呗！散了散了！”
居民们一哄而散，沈策收了红光剑，抱着手笑道：“师祖，你也死啦？”
山月：“……还没有。”
沈策皱眉说：“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还带着你的宝贝徒弟。”
宝贝徒弟低下头笑了笑，山月没空理他的小心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大家都在这？！只有过世之人才能来？他们是人是鬼？这是仙京吗？前朝的仙京？！”
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问道最后恍然道：“我听见的脚步声是你？”
沈策摸摸头：“是啊，我以为此地来了不速之客，刚见到时还不敢信，所以没有现身。至于其他问题嘛……一句两句说不清。师祖，师祖是不是来找我们？大家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
她说着，指着某个方向，那里有一座极为豪华的酒楼。那酒楼并不陌生，正是仙京最富裕、最奢华的纨绔聚集地。不去便不算到仙京的——熹金楼。
据沈策所说，他们离开万神窟后，循着灵气昌盛的地方到了仙京，可一入仙京，便落入了这个地下城。众人起初觉得奇怪，待适应一番后觉得不错，不会打扰到地上的凡人。于是便留了下来，等着山月来找，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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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带你们回去的……其实万神窟……”说到这里，走在前面的沈策已经上了楼，身影消失在山月面前。
山月却不走了，就地坐在楼梯上。见她神情落寞，李溋轻声道：“师尊，不知道该如何说出万神窟的真相吗？”
山月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都是自愿入万神窟，如果知道此举逆天而为，非但没有帮到灵中境，反而会导致天灾……”
这些先辈们，逃出来也宁愿进入地下，不留在上面影响凡人。知道这么多年的折磨是一场空，还不知会多失望。
李溋道：“那便不说出真相，接走他们，送他们入轮回井。”
山月不认可欺瞒，又不想伤害他们，一时想不出两全之法。
李溋道：“师尊，那个雨天，我听见了你和舒言扬说的话。”
突然听见此事，山月不由一愣，心中的忧虑瞬间转移，变得更紧张。李溋听见多少？听见身世的秘密了吗？
李溋垂下眼睛：“我听见你说你为了他才带我走……那是安慰他，对他说的假话是不是？你带我走……只是想带我走，没有别的原因对吗？”
提起此事，私心是为了解自己心中郁结。此情此景下，也有别的目的。可山月久久不应，心不由沉到谷底。他不愿为难师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若您有别的原因也没关系……”
山月：“有别的原因。”
得到确凿的答案，李溋忽然后悔了，他不该问的，都听到了答案，何必问呢？
山月道：“你的青蓝珠在身上吗？”
李溋心神不宁，下意识点头，取出青蓝珠。山月把珠子放在灯笼下：“这里面有裂痕，我知道你看不见，但你应该明白，代表什么。”
有裂痕，代表碎过。山月道：“它保护过你，那次在关外，你重伤不治，而我无能为力……我以为你真的离开了，只能修复青蓝珠。至少，还能保护你的魂魄。”
李溋大受震撼，青蓝珠保护过他？但这是命定弟子的东西……他，是师尊的命定弟子？他难以置信道：“可是……可是命定弟子不是舒言扬吗？”
山月道：“阿溋，我不想骗你，但现在也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等我们走过大江南北，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浅眸里涌上水汽，亮晶晶的眼睛垂着。对雨中亭的芥蒂烟消云散。他抱着山月道：“师尊，你知道我听见你们的谈话后，我有多难过吗？我一直觉得就算您有了别的弟子，我在师尊心里始终不一样，你对我总是特别的。
“可你说为了舒言扬才带我走，我真的……真的很难过……现在，我又知道我才是命定弟子，我好高兴，就算你真的为了他带我走，我也高兴！”
楼梯的角落，李溋鼓励师尊：“师尊，您看，直面真相比欺瞒好。善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前辈们付出那么多，我们不该再骗他们。师尊慢慢和他们说，就像慢慢和我说一样，他们会接受的。”
他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可山月却在庆幸没有暴露身世的秘密。可他剖开伤口只为安慰自己，这让山月心里更不是滋味，只盼着此事快些过去，带他远离纷争。她摸了摸李溋的头发，难得主动抱住他，轻声说：“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