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53. 生死之间3
萧玉衡一愣，山月道：“你是不是在想，他建了藏玉林，又改庸人观叫玉匣宫，这是对你的愧疚和思念？可是师尊，你已经不在了，他的愧疚一点用都没有。明知你半生漂泊，渴望爱和安稳。明知你一定会救他，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凡在乎你一点，就不会回来，应该自己死外边。”
萧玉衡抠手：“也没有那么严重……”
“再者，没有你他也未必会死。”山月直白道：“既然欲望能让乾坤轮回咒起效，那么极深的欲望，是不是效果更好？何况，你还是第一个发现、修补乾坤轮回咒的人，谁都没有你做得好了。他找你并非单纯复生，还要让自己活得更久。”
萧玉衡头一次听见这么绝对的话，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低头道：“小白对你好吗？”
山月：“好，你留在世上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我，所以师兄对我倾囊相授无微不至。”
萧玉衡支支吾吾：“那你还这么说他……”
山月直接戳穿：“怎么？又感动了？”
萧玉衡嘴硬：“没有！”
山月道：“师尊，他如何，有什么功绩，或者对别人如何，这些都无法掩盖他利用你的事实。对你而言，结果不好就是不好，管他是什么原因。”
萧玉衡泄气道：“好吧……”
山月抓着她的手：“你想找的答案，是不是师兄为什么不回来？”
萧玉衡道：“他不是没有回来，而是……我们已经不能看见彼此，起死回生，其实是一换一。我将他复活，就要代替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萧问天大概也是这样失踪的。”
山月道：“你想再见他吗？”
萧玉衡一脸惊讶：“我居然给他延寿两千年？！难怪关我那么久！那现在我出来了……他刚死？！”
见她误会，山月解释道：“不……师兄很早就走了。我们玉匣宫有一神窟，用来安放先辈的神魂。如今出了点意外，神魂们跑了出去，师兄也在其中，如果能将他们找回来，就能跟师兄见一面。”
萧玉衡想了很久，最后道：“我不要。”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山月笑了笑，旋即恢复正常：“真的可以割舍？”
萧玉衡十分纠结，但最后还是点头，山月一脸“师尊师兄和解宴会”她不用坐主桌的释怀。
“往后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跟我回玉匣宫？如今学宫弟子无数，你喜欢教剑术是吗，或者带着弟子一起出去历练，他们都很听话，很好玩的。如果不想玩了就回来，给我住在穹顶，我们一起喝茶喝酒，从两千年前，聊到两千年后，好不好？”
萧玉衡却说：“我已经收回记忆，也离开了……”她顿了顿，皱眉道：“离开了……”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某个地方正从记忆里消失。直到李溋提醒她：“徘徊之地？”
萧玉衡只觉得，这四个字又耳熟又陌生：“对……离开了那个地方，已经可以去轮回井了。”
山月道：“这就走么？”
萧玉衡站起来：“我不喜欢慎重离别，就当师尊去云游，再会之期不定。”
山月心中不舍，从小，她就知道有个未曾谋面的师尊，白令海不常提起，只能从只言片语里想象萧玉衡。她是孤女，此生的亲人只有师兄，但是师兄替代不了师尊。
萧玉衡道：“我……我走了……”
说完，不等山月再说什么，她便离开客栈，一个不再有未来的过去之人，这样的分别似乎最合适。山月暗自伤怀，片刻后，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玉衡不知道何时返回，她抱着山月道：“遇到你就像一场梦，可惜我又把时间，浪费在可笑的事情上……”
山月道：“不可笑。”
就像回忆里的雪夜，只是这次的离开，不是悄无声息。
客栈只剩师徒二人，李溋道：“师尊，不难过了，还有弟子和您在一起。”
山月抹去眼角的水珠，笑着点了点头。
李溋试探道：“您方才，好像……不希望她再见白令海。她经历的事，到头来没有了结和分辨，真的好吗？”
山月深深吸了口气说：“很多事情没有结果，也分辨不了，陷下去只有更多磋磨和纠缠。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摆脱。”
李溋似懂非懂，他也有重要的事情想分辨，山月道：“何况她和师兄之间不太对劲。”
李溋：“不对劲？”
山月：“退位之后隐世修行，造藏玉林，又立玉匣宫，显然放不下师尊。回忆里，他又和师尊距离过近，这种感情，可不单单是师徒情。
“师兄这个人，极明白主次，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什么事情可退一步。这样的人能成大事，但对身边的人不一定好。比如对师尊，我们旁观者，或许觉得他隐忍七年，步步为营谋得帝位，这样的功绩，牺牲一个萧玉衡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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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萧玉衡，没了就是没了。师兄再想念她，她也是次要的那个，所以决不能继续纠缠下去。就算摒弃前嫌，贪一点最后的时光，也不会有好结果。”
说完，见李溋没有接话，山月道：“你不同意吗？”
李溋道：“……如果爱的前提是牺牲，的确没有再见的必要。”
“再者，师尊的性子……”山月蹙起眉心，李溋道：“师祖如何？”
山月道：“她看着清醒，骨子里却是个沉溺情爱无法自拔，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人。明明天赋极好，能在符咒这一方向取得极大成就，却因为一个男人，白白葬送前途。要不是分开得早，还不知道会在那小院里做什么。”
李溋道：“师徒之间……不行吗？”
山月看着他：“我是在说这个？你为何想到此处，难道我们玉匣宫有这样的事？谁。”
李溋连忙否认：“我只是问一问，也听说过师徒结成道侣……”
山月道：“哪个不是搅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师徒之间地位不等，说是情爱，更多的是一方利用权利诱骗，另一方不知事而沉溺。或者徒弟自幼跟随，盲目崇拜产生的错觉。无论哪一种，都有悖人伦，不和情理。我自颁布戒律，第十条就是师徒之间不可生情，你默过忘了吗？”
李溋闷声道：“没忘……”
“嗯，你可不准……”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他是自己的徒弟，师徒情也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缓和语气说：“你是懂事的，最多闹脾气，不会犯这种戒律，对不对？”
李溋垂着眼睛：“对……”
他有些不甘心道：“要是有这种人……该如何？”
山月冷笑一声：“那他们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李溋彻底丢了魂。
山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道：“有件很重要的事，回忆里师兄用银针引灵、布咒续命。怎么看都和万神窟很像，如果是逆天之举，再继续下去灵中境也会出事。你传封秘信给姜麟，让她先别修万神窟。”
李溋魂不守舍地道了声是，他问：“那弟子还领罚吗？”
山月道：“误打误撞做了对的事，我却要罚你，委屈了是吗？”
李溋不吭声，山月招玄鹤为扇：“手给我。”
这语气，是要罚，李溋心中忐忑，以为自己露了破绽。他摊开手心，长折扇贴在上面，冰冷的扇骨激得他瑟缩。
萧玉衡抠手：“也没有那么严重……”
“再者，没有你他也未必会死。”山月直白道：“既然欲望能让乾坤轮回咒起效，那么极深的欲望，是不是效果更好？何况，你还是第一个发现、修补乾坤轮回咒的人，谁都没有你做得好了。他找你并非单纯复生，还要让自己活得更久。”
萧玉衡头一次听见这么绝对的话，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低头道：“小白对你好吗？”
山月：“好，你留在世上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我，所以师兄对我倾囊相授无微不至。”
萧玉衡支支吾吾：“那你还这么说他……”
山月直接戳穿：“怎么？又感动了？”
萧玉衡嘴硬：“没有！”
山月道：“师尊，他如何，有什么功绩，或者对别人如何，这些都无法掩盖他利用你的事实。对你而言，结果不好就是不好，管他是什么原因。”
萧玉衡泄气道：“好吧……”
山月抓着她的手：“你想找的答案，是不是师兄为什么不回来？”
萧玉衡道：“他不是没有回来，而是……我们已经不能看见彼此，起死回生，其实是一换一。我将他复活，就要代替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萧问天大概也是这样失踪的。”
山月道：“你想再见他吗？”
萧玉衡一脸惊讶：“我居然给他延寿两千年？！难怪关我那么久！那现在我出来了……他刚死？！”
见她误会，山月解释道：“不……师兄很早就走了。我们玉匣宫有一神窟，用来安放先辈的神魂。如今出了点意外，神魂们跑了出去，师兄也在其中，如果能将他们找回来，就能跟师兄见一面。”
萧玉衡想了很久，最后道：“我不要。”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山月笑了笑，旋即恢复正常：“真的可以割舍？”
萧玉衡十分纠结，但最后还是点头，山月一脸“师尊师兄和解宴会”她不用坐主桌的释怀。
“往后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跟我回玉匣宫？如今学宫弟子无数，你喜欢教剑术是吗，或者带着弟子一起出去历练，他们都很听话，很好玩的。如果不想玩了就回来，给我住在穹顶，我们一起喝茶喝酒，从两千年前，聊到两千年后，好不好？”
萧玉衡却说：“我已经收回记忆，也离开了……”她顿了顿，皱眉道：“离开了……”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某个地方正从记忆里消失。直到李溋提醒她：“徘徊之地？”
萧玉衡只觉得，这四个字又耳熟又陌生：“对……离开了那个地方，已经可以去轮回井了。”
山月道：“这就走么？”
萧玉衡站起来：“我不喜欢慎重离别，就当师尊去云游，再会之期不定。”
山月心中不舍，从小，她就知道有个未曾谋面的师尊，白令海不常提起，只能从只言片语里想象萧玉衡。她是孤女，此生的亲人只有师兄，但是师兄替代不了师尊。
萧玉衡道：“我……我走了……”
说完，不等山月再说什么，她便离开客栈，一个不再有未来的过去之人，这样的分别似乎最合适。山月暗自伤怀，片刻后，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玉衡不知道何时返回，她抱着山月道：“遇到你就像一场梦，可惜我又把时间，浪费在可笑的事情上……”
山月道：“不可笑。”
就像回忆里的雪夜，只是这次的离开，不是悄无声息。
客栈只剩师徒二人，李溋道：“师尊，不难过了，还有弟子和您在一起。”
山月抹去眼角的水珠，笑着点了点头。
李溋试探道：“您方才，好像……不希望她再见白令海。她经历的事，到头来没有了结和分辨，真的好吗？”
山月深深吸了口气说：“很多事情没有结果，也分辨不了，陷下去只有更多磋磨和纠缠。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摆脱。”
李溋似懂非懂，他也有重要的事情想分辨，山月道：“何况她和师兄之间不太对劲。”
李溋：“不对劲？”
山月：“退位之后隐世修行，造藏玉林，又立玉匣宫，显然放不下师尊。回忆里，他又和师尊距离过近，这种感情，可不单单是师徒情。
“师兄这个人，极明白主次，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什么事情可退一步。这样的人能成大事，但对身边的人不一定好。比如对师尊，我们旁观者，或许觉得他隐忍七年，步步为营谋得帝位，这样的功绩，牺牲一个萧玉衡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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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溋道：“……如果爱的前提是牺牲，的确没有再见的必要。”
“再者，师尊的性子……”山月蹙起眉心，李溋道：“师祖如何？”
山月道：“她看着清醒，骨子里却是个沉溺情爱无法自拔，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人。明明天赋极好，能在符咒这一方向取得极大成就，却因为一个男人，白白葬送前途。要不是分开得早，还不知道会在那小院里做什么。”
李溋道：“师徒之间……不行吗？”
山月看着他：“我是在说这个？你为何想到此处，难道我们玉匣宫有这样的事？谁。”
李溋连忙否认：“我只是问一问，也听说过师徒结成道侣……”
山月道：“哪个不是搅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师徒之间地位不等，说是情爱，更多的是一方利用权利诱骗，另一方不知事而沉溺。或者徒弟自幼跟随，盲目崇拜产生的错觉。无论哪一种，都有悖人伦，不和情理。我自颁布戒律，第十条就是师徒之间不可生情，你默过忘了吗？”
李溋闷声道：“没忘……”
“嗯，你可不准……”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他是自己的徒弟，师徒情也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缓和语气说：“你是懂事的，最多闹脾气，不会犯这种戒律，对不对？”
李溋垂着眼睛：“对……”
他有些不甘心道：“要是有这种人……该如何？”
山月冷笑一声：“那他们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李溋彻底丢了魂。
山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道：“有件很重要的事，回忆里师兄用银针引灵、布咒续命。怎么看都和万神窟很像，如果是逆天之举，再继续下去灵中境也会出事。你传封秘信给姜麟，让她先别修万神窟。”
李溋魂不守舍地道了声是，他问：“那弟子还领罚吗？”
山月道：“误打误撞做了对的事，我却要罚你，委屈了是吗？”
李溋不吭声，山月招玄鹤为扇：“手给我。”
这语气，是要罚，李溋心中忐忑，以为自己露了破绽。他摊开手心，长折扇贴在上面，冰冷的扇骨激得他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