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下芦舟 作品
89. 黄雀在后
这几日由于各州幸存者得了信儿，大批量涌入溪川县，连溪川县的原住民也都被迫紧闭门户，隔几日便有一家被偷被抢，房屋田地被占，整个溪川县风声鹤唳，几乎陷入暴动。
人群中藏匿着一身灰衣短褐，那人从人群中抬起头来，灰扑扑的脸上只有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镶嵌在其中，极为警惕地审视四周，完全融入在茫然向前的人群中。
远处两道身影飞速闪过，快的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人群的哀哀哭泣和遍地饿殍之中，那两个身影双双如鬼魅般游走，直至离开人群，遁入一片密林之中。
遮天蔽日的密林掩去了两人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几乎席卷了整个密林间。
直至他们停在一棵树前。
那棵树每一片叶子都向外尽力地伸展，如同一把大伞几乎罩住了整个森林，同时藤蔓顺着地脉蔓延到千里之外，鸟瞰仿佛一片巨大的叶子和它正在呼吸的叶脉。
那两人终于停下身，其中一人一身藏蓝色长袍，神色淡然，另一人一身白袍，纤尘不染，正是长渊与白同二人。
白同手心一翻，掌心便显出一个漆黑的光球，正在向外镭射银白色的光。
他缓缓将光球推入树干，只见那晃晃悠悠的绿叶轻轻摇动，随即树干上缓缓浮现一个大洞，像是让人只瞧一眼便要被吸入其中。
白同正要上前，却见长渊率先迈出一步，像是没瞧见他似的，昂首阔步地迈入那黑洞之中。
白同面无表情。
两人陆续入内之后，那光球便不断缩小，在那黑洞消失之前，一道身影无声地化为一道流光溢入其中。
一阵长久的黑暗过后，眼前霎时豁然开朗，只见漫天银色流光自头向尾，烁烁闪光。
原本应该自上而下流淌的河流此刻正自下而上缓缓流动，上方更是横移一条如同镜面一般的湖面，整个世界如同颠倒了一般，天旋地转，因果倒置。
长渊也是第一次进入此地，见状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艳。
“这就是天河，”白同无机质的声线在这片广阔的世界中传开，仿佛也跟着天河倒流，显得有几分冷寒，“传闻是昆仑山凤凰涅槃后留下的遗迹，落在人间竟成了一条河。”
长渊没应声，撇过脸查看四周情况。
二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始终不见天河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走得长渊腿酸腰乏，浑身不得劲儿，却还没见谯明洲丝毫踪影。
长渊眉间满是戾气，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
“谯明洲应当在上流河心。”
白同终于轻飘飘地开口提醒他，却就是他这一声直接点燃了本就愤怒至极的长渊。
长渊怒极反笑，撑着腰道：“你倒是懂，怎么还不见你找着谯明洲啊？再说陛下派我来此巡查，我为主你为辅，可别僭越。”
白同淡淡道：“你我二人只是完成陛下的命令，没有先后之分，谈何僭越？”
长渊一看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对此地更为熟悉，自然是该我来领头，你只消听我的找就是了。”
“你找不到。”白同掀起吊梢眼瞧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分明没有嘲讽，听在长渊耳中却觉得无比刺耳。
他揣着袖子，满脸的风轻云淡。
让长渊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向来也是风轻云淡，却处处都胜过他的圣女。
一阵无名的怒火席卷了他的理智，他迅速从袖管里倒出一个泛着青光的物什，在天河闪闪照耀下像一块暗紫色的宝石。
白同本来将他的话只当作放屁一般，却在见到他手里的东西时，瞳孔狠狠一缩。
“你……手里拿的什么？”
长渊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道：“不识货的东西，陨星闸，见过吗？”
白同的眼睛一下瞪得极大，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去夺，却被长渊一把躲开。
“你干什么？”长渊语气凌厉，“想抢功不成？”
白同咬着牙指着他，手指尖直颤：“陨星闸是水神法器，可使江河湖海倒流，你……你居然想把天河倒置，放往人间？”
长渊瞥了他一眼：“倒还有几分见识，那又如何？谯明洲远在河心，不知何时能找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槲月也不能找到，干脆毁了谯明洲，在此处守株待兔，既可了了陛下一桩心事，又可等着她来自投罗网，有什么不好？”
白同的神情就好像他嘴里吐出来的不是话，而是毒蛇的信子一般。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天河倒置奔入人间，别说溪川县，半个人界都会陷入汪洋之中！”白同怒斥他。
长渊顿了顿，眯起眼睛瞧他：“白同，你让我抓住把柄了。”
“什么把柄？”
“你居然对人……有怜悯之心？”长渊古怪地勾起笑意，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不过是几个人罢了，早先还不是一座城一座城的屠，你还是这种活干少了，才会生出这种对人堪称可笑的怜悯。”
白同忍住自己打人的冲动，“你这个蠢货！若是将天河倒置，死了那么多的人，陛下修炼的材料就不够了。”
长渊却丝毫没有被他吓住，只是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蠢货吧，若是抓住槲月，哪还用得了那么多材料？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拦我，便是违拗陛下的命令！”
言罢他再不听他言语，一拂袖行至天河之侧，手心上翻，开始缓缓催动自己体内的灵力。
正在此时，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悉悉索索的诡异声响。
“谁？！”
白同一声暴喝，一道白光迅疾袭去，却见那声音来源早已消失不见。
长渊对此声音充耳不闻，只一味想要催动陨星闸，那陨星闸已经开始运行，缓缓向洋溢着银光的天河飞去。
“住手。”
一道含混的声线在宽阔的空间里缓缓荡开，如同地狱传来的耳语，又如同丝绒滑向地面。
让人霎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渊手中动作一顿，脑中一瞬闪过那个人的身影，唇角的弧度拉得越来越大。
只见虚空之中骤然飞来一束裹着蓝光的火焰，急急向长渊的太阳穴飞速袭去，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不慌不忙，将陨星闸举至胸前，“若你打碎了它，天河会立马倒流，届时不仅水漫金山，你想要的——都得不到。”
那道火焰猛地截留在他面前，他畅快地大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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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一身墨袍，一双轻轻眯起的眼里藏着杀机，两人的目光仿佛凝成实质，在天河中化为一道星尘。
长渊尚未看他，只得意地与白同对视一眼，消去一身戾气，只剩下悠闲的淡然：“怎么，你终于肯现身了？”
他扭过头，想要好好欣赏圣女的颓态和愤怒，却只见一张五官凌厉，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此刻正盈满嘲讽看着他的——
时临！？
长渊猛地瞪大了眼，一双眼四处搜寻，却不见预期中那个人的身影。
连白同都猛地沉下了脸，狠狠瞪了一眼长渊。
“怎么会是……”
“一直都是我啊，你希望看到谁，阿朝？”时临嘴角噙着的笑敛起，悠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语气轻蔑嘲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她怎么可能来见你。”
长渊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布下的局彻底成了一个笑话，怒气席卷了他的头顶，他手中闪电般现出一把蓝色的弓箭，箭头杀气凛凛地直指向远处虚浮在空中的时临。
箭头寒光烁烁，像是为心脏一角都淬上了寒意。
“上次你本要死在我的箭下，可惜让你逃了，我现在就大发慈悲，再送你一程！”
纵使曾在那箭下死里逃生，时临面色却丝毫无惧，只是眉眼间布满煞气，捏紧了手心，瞬间周身腾起冲天的火焰，将他的一袭墨发都吹得飘散在空中，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火焰修罗。
“长渊。”
一道轻柔的声音流淌在天河之内，像是一个止音符，瞬时为天河境内剑拔弩张的场景划下了暂停键。
长渊的眉眼一拧，连带着时临也惊异地扭头看去。
远处天河之上遥遥立着一个身影。
长身玉立，灰衣短褐，眸如利剑。
时临的心狂跳起来，像是不敢让她在自己的眼里承受一秒的黑暗，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里完完整整地盛着她。
槲月手中轻握着一把透明色的剑。
仔细看，又好像不是剑，哗哗流淌，周身萦绕着水色的光芒。
那是水？
可剑芒锋利，分明就是剑。
她高高举起那剑，亮出自己手下那须臾闪着亮光的角落。
只见她露出的乾坤中停放着一缕水草模样的长线连在她的手腕上。
白同拧眉一瞧，语气骤然变得凌厉：“槲月，你手中拿的是谯明洲所植的根系？”
槲月懒懒瞧了他一眼：“很识货嘛。”
长渊大惊：“你怎么会先我们一步找到谯明洲的根系？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她的目光转到时临身上停了一瞬，笑意瞬敛，语气也变得冷冽，“割断谯明洲的根系喽！”
“若是割断了谯明洲的根系，使其顺流而下，天河尽头是忘川，你自己也必死无疑！”白同急速道，冷汗几乎是一身一身地出，瞬间打湿了他藏蓝色的长袍。
她怎么敢，怎么敢！
谯明洲依托于天河而存在，若是割断谯明洲的根系，使其离开原地，顺流而下，天河的尽头是忘川，要去到忘川，必先历经一条布满亡魂和凶灵的路，天地法则之外的世界，从未听说抵达那里的人还能活着离开的！
人群中藏匿着一身灰衣短褐，那人从人群中抬起头来，灰扑扑的脸上只有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镶嵌在其中，极为警惕地审视四周，完全融入在茫然向前的人群中。
远处两道身影飞速闪过，快的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人群的哀哀哭泣和遍地饿殍之中，那两个身影双双如鬼魅般游走，直至离开人群，遁入一片密林之中。
遮天蔽日的密林掩去了两人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几乎席卷了整个密林间。
直至他们停在一棵树前。
那棵树每一片叶子都向外尽力地伸展，如同一把大伞几乎罩住了整个森林，同时藤蔓顺着地脉蔓延到千里之外，鸟瞰仿佛一片巨大的叶子和它正在呼吸的叶脉。
那两人终于停下身，其中一人一身藏蓝色长袍，神色淡然，另一人一身白袍，纤尘不染，正是长渊与白同二人。
白同手心一翻，掌心便显出一个漆黑的光球，正在向外镭射银白色的光。
他缓缓将光球推入树干，只见那晃晃悠悠的绿叶轻轻摇动，随即树干上缓缓浮现一个大洞，像是让人只瞧一眼便要被吸入其中。
白同正要上前，却见长渊率先迈出一步，像是没瞧见他似的，昂首阔步地迈入那黑洞之中。
白同面无表情。
两人陆续入内之后，那光球便不断缩小，在那黑洞消失之前，一道身影无声地化为一道流光溢入其中。
一阵长久的黑暗过后，眼前霎时豁然开朗，只见漫天银色流光自头向尾，烁烁闪光。
原本应该自上而下流淌的河流此刻正自下而上缓缓流动，上方更是横移一条如同镜面一般的湖面，整个世界如同颠倒了一般，天旋地转，因果倒置。
长渊也是第一次进入此地，见状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艳。
“这就是天河，”白同无机质的声线在这片广阔的世界中传开，仿佛也跟着天河倒流，显得有几分冷寒，“传闻是昆仑山凤凰涅槃后留下的遗迹，落在人间竟成了一条河。”
长渊没应声，撇过脸查看四周情况。
二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始终不见天河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走得长渊腿酸腰乏，浑身不得劲儿，却还没见谯明洲丝毫踪影。
长渊眉间满是戾气，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
“谯明洲应当在上流河心。”
白同终于轻飘飘地开口提醒他，却就是他这一声直接点燃了本就愤怒至极的长渊。
长渊怒极反笑，撑着腰道：“你倒是懂，怎么还不见你找着谯明洲啊？再说陛下派我来此巡查，我为主你为辅，可别僭越。”
白同淡淡道：“你我二人只是完成陛下的命令，没有先后之分，谈何僭越？”
长渊一看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对此地更为熟悉，自然是该我来领头，你只消听我的找就是了。”
“你找不到。”白同掀起吊梢眼瞧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分明没有嘲讽，听在长渊耳中却觉得无比刺耳。
他揣着袖子，满脸的风轻云淡。
让长渊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向来也是风轻云淡，却处处都胜过他的圣女。
一阵无名的怒火席卷了他的理智，他迅速从袖管里倒出一个泛着青光的物什，在天河闪闪照耀下像一块暗紫色的宝石。
白同本来将他的话只当作放屁一般，却在见到他手里的东西时，瞳孔狠狠一缩。
“你……手里拿的什么？”
长渊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道：“不识货的东西，陨星闸，见过吗？”
白同的眼睛一下瞪得极大，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去夺，却被长渊一把躲开。
“你干什么？”长渊语气凌厉，“想抢功不成？”
白同咬着牙指着他，手指尖直颤：“陨星闸是水神法器，可使江河湖海倒流，你……你居然想把天河倒置，放往人间？”
长渊瞥了他一眼：“倒还有几分见识，那又如何？谯明洲远在河心，不知何时能找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槲月也不能找到，干脆毁了谯明洲，在此处守株待兔，既可了了陛下一桩心事，又可等着她来自投罗网，有什么不好？”
白同的神情就好像他嘴里吐出来的不是话，而是毒蛇的信子一般。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天河倒置奔入人间，别说溪川县，半个人界都会陷入汪洋之中！”白同怒斥他。
长渊顿了顿，眯起眼睛瞧他：“白同，你让我抓住把柄了。”
“什么把柄？”
“你居然对人……有怜悯之心？”长渊古怪地勾起笑意，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不过是几个人罢了，早先还不是一座城一座城的屠，你还是这种活干少了，才会生出这种对人堪称可笑的怜悯。”
白同忍住自己打人的冲动，“你这个蠢货！若是将天河倒置，死了那么多的人，陛下修炼的材料就不够了。”
长渊却丝毫没有被他吓住，只是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蠢货吧，若是抓住槲月，哪还用得了那么多材料？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拦我，便是违拗陛下的命令！”
言罢他再不听他言语，一拂袖行至天河之侧，手心上翻，开始缓缓催动自己体内的灵力。
正在此时，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悉悉索索的诡异声响。
“谁？！”
白同一声暴喝，一道白光迅疾袭去，却见那声音来源早已消失不见。
长渊对此声音充耳不闻，只一味想要催动陨星闸，那陨星闸已经开始运行，缓缓向洋溢着银光的天河飞去。
“住手。”
一道含混的声线在宽阔的空间里缓缓荡开，如同地狱传来的耳语，又如同丝绒滑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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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手中动作一顿，脑中一瞬闪过那个人的身影，唇角的弧度拉得越来越大。
只见虚空之中骤然飞来一束裹着蓝光的火焰，急急向长渊的太阳穴飞速袭去，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不慌不忙，将陨星闸举至胸前，“若你打碎了它，天河会立马倒流，届时不仅水漫金山，你想要的——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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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想要好好欣赏圣女的颓态和愤怒，却只见一张五官凌厉，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此刻正盈满嘲讽看着他的——
时临！？
长渊猛地瞪大了眼，一双眼四处搜寻，却不见预期中那个人的身影。
连白同都猛地沉下了脸，狠狠瞪了一眼长渊。
“怎么会是……”
“一直都是我啊，你希望看到谁，阿朝？”时临嘴角噙着的笑敛起，悠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语气轻蔑嘲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她怎么可能来见你。”
长渊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布下的局彻底成了一个笑话，怒气席卷了他的头顶，他手中闪电般现出一把蓝色的弓箭，箭头杀气凛凛地直指向远处虚浮在空中的时临。
箭头寒光烁烁，像是为心脏一角都淬上了寒意。
“上次你本要死在我的箭下，可惜让你逃了，我现在就大发慈悲，再送你一程！”
纵使曾在那箭下死里逃生，时临面色却丝毫无惧，只是眉眼间布满煞气，捏紧了手心，瞬间周身腾起冲天的火焰，将他的一袭墨发都吹得飘散在空中，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火焰修罗。
“长渊。”
一道轻柔的声音流淌在天河之内，像是一个止音符，瞬时为天河境内剑拔弩张的场景划下了暂停键。
长渊的眉眼一拧，连带着时临也惊异地扭头看去。
远处天河之上遥遥立着一个身影。
长身玉立，灰衣短褐，眸如利剑。
时临的心狂跳起来，像是不敢让她在自己的眼里承受一秒的黑暗，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里完完整整地盛着她。
槲月手中轻握着一把透明色的剑。
仔细看，又好像不是剑，哗哗流淌，周身萦绕着水色的光芒。
那是水？
可剑芒锋利，分明就是剑。
她高高举起那剑，亮出自己手下那须臾闪着亮光的角落。
只见她露出的乾坤中停放着一缕水草模样的长线连在她的手腕上。
白同拧眉一瞧，语气骤然变得凌厉：“槲月，你手中拿的是谯明洲所植的根系？”
槲月懒懒瞧了他一眼：“很识货嘛。”
长渊大惊：“你怎么会先我们一步找到谯明洲的根系？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她的目光转到时临身上停了一瞬，笑意瞬敛，语气也变得冷冽，“割断谯明洲的根系喽！”
“若是割断了谯明洲的根系，使其顺流而下，天河尽头是忘川，你自己也必死无疑！”白同急速道，冷汗几乎是一身一身地出，瞬间打湿了他藏蓝色的长袍。
她怎么敢，怎么敢！
谯明洲依托于天河而存在，若是割断谯明洲的根系，使其离开原地，顺流而下，天河的尽头是忘川，要去到忘川，必先历经一条布满亡魂和凶灵的路，天地法则之外的世界，从未听说抵达那里的人还能活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