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微雨 作品

第84章她与晚霞融为一体

次日一清早砚韫就把时聿晃醒了,他看着好似格外兴奋,时聿不懂他,她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看着砚韫早早起来忙这忙那,不过就是一次春猎,有什么好兴奋的?

等困意下了,时聿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地起床。

她洗漱好了见天仍旧有些昏暗,便坐回了被窝。

春寒料峭的时候是最适合赖床的,就是规律如时聿,也难得的想要偷懒,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惜,到底皇帝这个身份规避着她,她到还不能懒散到那个地步。

“阿韫”

时聿换下寝衣重新缩在被窝里,吩咐已经收拾好了穿上了劲装的砚韫给她拿衣服。

砚韫今日是难得见到的一身绛红色劲衣,墨色腰带扣着他纤细的腰肢,一头银白色长发也被一条绛红发带高束而起,倒是难得的——明媚。

至于时聿,她让砚韫拿的是一套混色劲装,以墨色打底,衣摆处又渐变成藏蓝色,上面绣着白鹤图样,整件衣裳以黑色为主基调,左胸处却绣着简约的白竹,劲酷中又带着一丝清新,内敛却不显深沉。

“怎么样,好看吗?”

时聿低头整理着衣袖,半晌没听见砚韫的动静便抬眸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倒没什么,就是刚好抓住了砚韫望着自己发呆的模样。

她扣好了袖口的纽扣,小幅度地张了下肩,歪着头看着砚韫。

“啊……好看。”

被时聿抓包犯花痴着实让砚韫尴尬,他脸上飞上浅淡的红晕,低着头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时聿。

时聿淡定地看着砚韫的不自在,她随手抓起旁边的衣带一甩,这墨色飞云的衣带便卷过砚韫了的腰身,另一端又甩回了时聿手中。

她两手一缠用力一拉,衣带便瞬间收紧了砚韫腰身,将他带到时聿怀中。

“不好意思什么?”

“嗯?”

她(他)们靠得极近,砚韫被束缚着腰身紧贴着时聿的腰,他脸上红极了,伸手抵着时聿双肩,挣扎着想往后退。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陛下!”

抵不过时聿的固执,砚韫到底放弃了挣扎依偎在时聿怀里,他有些气时聿的挑逗,于是乍着胆子踮脚凑上前轻吻时聿耳垂,随后又拉开些距离对着她耳朵吹气。

感受到束缚着自己腰身的手松了,砚韫拉起时聿的手拨掉她手里的衣带,撑起她的食指点在自己锁骨处,拨开里衣一点点往下滑。

“陛下……”

砚韫轻声呢喃,掀起眼帘极缓地瞥了眼时聿。明显感受到时聿逐渐沉重的呼吸,砚韫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原本规整的衣襟在手指的游走下变得稍有松散,若隐若现地露出白皙的肌肤,隐约还带着些淡粉色痕迹。

他握着时聿的手指停留在不住起伏的胸膛,冰凉的手指点在温热的胸膛上让砚韫有些没控制住瑟缩了下,他张着唇喘着气复又咬着下唇握紧了时聿的手指。

冰凉的指尖随即又被指引着向上点在自己喉结处,高仰起的脖颈如引颈自戮的天鹅,显现出脆弱又涩气的神情。

他低垂的眼眸缓缓撩起望向时聿,倾泻出些许带着欲望的撩拨。

“陛下……”

眼看着时聿呼吸急促,一双桃花眼微眯,墨色的瞳孔中涌动着汹涌危险的浪潮,砚韫一个挑眉,抵着时聿肩膀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推开,整个人顺势转过小半圈脱离衣带的束缚,扭头对着时聿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

跑了出去转个拐角,砚韫靠在冰冷的墙上。

清晨带着些许寒气的风吹刮着,撞了砚韫满怀。砚韫后知后觉地低头整理着衣襟,抬手贴着红热的脸颊复又放了下来,没一会儿他又两手捂着面没忍住蹲了下去。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至于屋里的时聿,她阴沉着脸眼睁睁看着砚韫跑了出去。

两次了。

时聿恶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心情那是不爽极了。

很好

时聿舌尖抵着虎牙狠狠顶了下方制止住自己躁郁的心情,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衣带狠狠拽了两下扔到床上,才转身拿起旁边革制的腰带。她“唰”地一甩手中的腰带,极度不爽地系在腰上。

到底是做了几年的皇帝,出了殿门的时聿仍旧是一副温和近人的模样。

她先是找了林霖,三两句给他打着保票,打消他的疑虑。而后等人到齐了宣布这第二天的春猎正式开始。

一直到时聿牵了马才见砚韫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陛下”

砚韫从她身后探出头,讨好地眨着眼望着时聿,高束的马尾辫被甩到胸前,他背着手扬起大大的笑容叫住时聿。

“哟,舍得出来了?”

瞥头看见砚韫,时聿扯了扯嘴,露出一副不算友好的笑容嘲讽道。

砚韫瞥了眼周围,见没人看着他(她)们就悄悄从下面牵着时聿的手,跟着时聿往前走,边走边凑近小声说着。

“陛下想吃梅糕吗?我方才见那边有片梅林,梅花还没落完呢,就去给您做梅糕了。”

“哦?是吗。”

“嗯,等陛下回来了就能吃上热乎的糕点了。”

可以说砚韫在这两年的相处下已经琢磨清了时聿的脾气,哄时聿他也是有一套的。

“呐,那匹是给你准备的马。”

时聿抬手狠狠捏了下砚韫脸颊方稍稍解气,给砚韫指着他的马。

她拉着砚韫走到那匹银白色的马身侧,握起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

“它叫银鸣,不用怕,银鸣性情很温和的。”

说着时聿松了手退了一步,让砚韫和银鸣好好接触接触。砚韫眨着眼,有些好奇的轻柔抚着银鸣鬃毛,似是感受到砚韫的善意,银鸣扭头轻蹭着砚韫手背,一双银灰色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温顺的光芒。

银鸣就如其名,是一匹银白色的成年马。它的皮毛如同雕琢的玉石般温润细腻,在阳光底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性情温顺,形体矫健而不失华贵。

“怎么样,喜欢吗?”

时聿身子往后靠着自己的马,注视着砚韫等他熟悉着银鸣。

其实不必问时聿就能看出砚韫的喜欢,他简直就要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只是时聿总爱逗砚韫,喜欢看他不好意思又害羞说出来的模样。

她昨日闲的没事就到马厩那去看了两眼,就算砚韫昨夜不提她也本打算今日骑马去玩玩,只是昨日过来看见银鸣的第一眼,时聿就觉得它很适合砚韫,不论是那银白色的鬃毛还是温顺是性情,她莫名觉着银鸣很像砚韫,便将这马留了下来。

“喜欢。”

砚韫又揉了两把银鸣的鬃毛,边说着翻身骑在马背上,手中抓着缰绳骑着银鸣来回走着,等适应了他方移眸看向地上的时聿,那双眼眸里是两年来时聿未尝见过的明亮,藏匿着他从未拥有过的肆意与自由。

“喜欢就好!”

边说着时聿也翻身上马。

她骑的是一匹青灰色的马,名叫青骢。

这倒不是在马厩里临时挑的马,而是属于她的专用马。青骢性子烈,是她在六年前亲手驯服的,就是前些年带兵亲征时她骑的也都是青骢,因而感情也深些。

“驾!”

时聿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挥鞭,只见青骢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后扬蹄朝前飞奔而去。

“砚韫,跟上!”

见时聿扬尘而去,砚韫也甩鞭跟上。

猎场很大,可以任时聿跑个尽兴。她原本的打算倒不是跟着那群年轻人一起四处找猎物,而是想上专门的跑马道上跑一阵。只是砚韫跟着的话计划就要变一变了。

上午她跟砚韫一起在猎场转了一圈,期间时聿射了只鹿,砚韫还逮了一只红狐,说是要带回去陪瑾儿玩。

时聿瞥了眼那只红狐,只是笑笑没说话。

不说瑾儿那霸道性格,要是知道砚韫有了别的狐狸得闹成什么样,就两只公狐狸搁一起,能有什么好玩的?

于是等中午回去了,时聿寝殿便响起了瑾儿尖锐的爆鸣声以及小红狐躲在砚韫身后的嘤嘤声。

砚韫小心护着身后小红狐,又努力安抚着早就疯了的瑾儿,可谓是一个手忙脚乱。

时聿呢?

她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喝茶看戏,不可谓不爽。收到了砚韫求救的信号时聿就当没看见,一报早上被砚韫坑了的仇。

一上午就这么很快结束了,下午的时候砚韫只得将刚抱回来没两刻钟的小红狐放走了。

“唉,我以为他们能友好相处的。”

砚韫蹲在放走小红狐的地方郁闷托腮,时聿站在他身旁冷漠地敲着他的脑壳。

“走了。”

“嗷”

上午熟悉了场地与马,下午时聿就可以带着砚韫去跑马场玩了。

起先她的速度并不快,跑会儿还会回头看看砚韫跟上了没有,后来看着砚韫跟着没有丝毫难度,便有心玩个尽兴,开始跟砚韫赛马。

青骢的速度是极快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是时聿的马。

只是时聿没想到银鸣的速度也这般快,明明看着那般温顺的马,跑起来倒是劲的很。

一下午时聿跟砚韫比了三轮,两胜一负。

不知不觉间,天色也渐渐向晚。最后一趟时聿骑得很快,夕阳缓缓没入地平线,时聿也没有跟砚韫再比,她只是往前冲,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再听不见其他,眼中除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再看不见其他,她跟青骢好似融为了一体,呼啸着与风拼速度。

砚韫在后面跟着,某一瞬间,他觉得她是在与夕阳相赛。

与无可逆转、不可回头的人生相赛。

路几乎要到了尽头,时聿却没有减速,就在砚韫紧张地想呼叫她时听见了青骢高亢有力的嘶鸣,她几乎在转眼之间甩过了头,死死拽着手中的缰绳勒马停步,青骢长啸着扬蹄昂首,青灰色的鬃毛在风中飘摇。那一瞬,她与马同时融进了绚丽的晚霞中。

……

晚间砚韫牵着奔走了一天的银鸣回马厩,他蹲在银鸣身边看着它吃草,温柔地给它梳着凌乱的鬃毛。旁边是时聿的青骢,一身凌乱被时聿丢在了马厩,高冷极了地站在银鸣身边,一点不嫉妒地看着银鸣。

砚韫好笑地看着青骢,耐心地给它解释着时聿没来的原因,也不担心它是否听得懂。

其实,砚韫大晚上在这待着也不全是为了银鸣,他有些担心小肚鸡肠的皇帝陛下报复他早上的戏弄之仇,不过看时聿今天一天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的表现,砚韫越想越觉得皇帝陛下是忘记了。

磨蹭了会儿他就信誓旦旦地回了寝殿,远远看着寝殿灭了灯,砚韫还说时聿今日不批奏折了,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时聿今日骑了一天的马也肯定累了。

完美地排除了正确答案的砚韫大大方方地进了殿门,还没待他感受到危险逃跑就在一瞬间被时聿禁锢了双手,他挣了挣,没挣开。

“……陛下。”

砚韫的手腕被今早上戏弄了时聿的衣带捆紧了抬在头顶,他勉强展开一抹笑小心开口。

“还知道回来啊……”

他听见时聿危险的嗓音,心下一阵颤栗。上一次听见时聿这么危险的口气他被折腾得三天没下来床。

时聿低头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嗓音含糊:

“今夜,才刚刚开始。”

砚韫被捆着手腕的衣带拽得踉跄,他欲哭无泪地被拽到床上,眼睁睁看着时聿点开了床边的烛火,拉上了帘幕。

而那根被他戏弄了陛下的发带,也在这夜发挥了淋漓尽致的作用。

自此以后,砚韫再不敢戏弄时聿了。

无他,代价太大了。

那一夜,他差点被zuo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