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微雨 作品

第79章春猎

次日清晨时聿满目春风地离开温柔乡准备春猎前的祭祀。

一清早的祭祀完成,这首日的春猎也就开了。时聿见众人急切的样子也不啰嗦,简单说了两句开场词提了嘴奖品就放一群心高气盛的年轻人打猎去了。

本为她准备的也有猎衣,只是时聿是个懒散的,她对什么都少那么些兴趣,也没意思跟一群年轻人争,只是她好似忘了,她也不过二十六,正意气风发的年龄。

瞭望了会儿猎场上踏马飞奔的年轻人们时聿颇有感慨地回座。

猎场上正奔逐着夙朝的未来,那些少年人热烈而朝气,披着朝阳的光辉热切而无所顾虑地奔逐,熠熠发光。而她身处的宴席上坐着的,却大多白发苍苍,他们经历了夙朝的繁华与屈辱,在危机与黑暗中走出,大多佝偻了脊背,可他们却挺直了夙朝的傲骨。

时聿今日心情不错,她乐呵地坐在席间同周围一众老臣唠着嗑,耐心地听着他们的感慨与偶尔的牢骚,当然,大多时候这宴席间是一片欢声,总不缺逗趣的人。

不一会儿那群老臣们相互聊了起来,当然是以温絮和为中心。见火力分散了时聿也侧着身子跟戚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怎么没跟着去玩玩?”

时聿嗑着瓜子找着话题。

“我?我去了今年的头筹可就没那些家伙的事了哦。”

说着戚芜手里的瓜子刚好吃完,她凑着身子抓了把时聿身前碟子里的瓜子继续啃着。

“嘁,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都多久不骑马了,再说江山迭代人才辈出,就只说昼儿你都未必赢得了,还想拿头筹。”

戚芜说的是她们年少的事,不过她说的也不算错,就如今跑场上争霸的少年人大多都受过戚芜的磨挫,再小一点的小时候还真被戚芜抱过呢,就那时的戚芜虽说顽劣,倒也真的耀眼,特别是在武的方面。

就那时年年春猎的头筹毫无疑问都是这花天酒地的纨绔。当然,是在郁青山不参加的前提下。

只不过这些年丞相的身份压在身上,就连戚芜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有多久没摸过马了,更莫说上跑场上跑一跑了。

时聿淡淡地反驳着她又“啪”地拍了下她抓了满满一把瓜子正准备缩回去的手。

“嘿,莫说别的,就今年头筹我看不会是昼儿。”

戚芜也不在意时聿的反驳,她本就为了活跃个气氛,跟时聿凑着头又拉出了个新的话题。

“哦?”

时聿自认今年这一代年轻人里再不会有比时昼更出彩的了,对他来说打猎之事该是不在话下的。

“嘿,看你平日精明的厉害,这会儿却想不通了。”

“你不见昼儿可是带着了桉桉呢。”

“哦……”

时聿确实是忘了这层关系了。

“话说,桉桉一向身子骨差,骑马可是个费身子的活儿,你怎么就同意了?”

“放心吧,昼儿看着不会出差错。”

“再者,要你整年窝在你那丞相府你疯不疯?”

“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该是纵身天地间便不能一味逃避。第五邺曾与我说桉桉有轻生的趋势,现在看来是那封闭的令安王府囚禁了他,他该接触外界的一切,无论喜乐苦痛都不该是我们为他规划。”

说完了时聿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碟子里,她估摸着时间砚韫也该醒了,便想着偷偷逃走,毕竟现在温絮和正置身一众老臣间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这群口味刁钻脾气劲爆的傲臣。

可以说正是温絮和的舍身才换来了时聿和戚芜的清闲。

正打算着起身她又八卦地凑头问了几句。

“你跟归玉……”

说到温絮和戚芜可就来劲了,她骄傲地仰着头又故作矜持地克制,时聿都没眼看她。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戚芜一副炫耀的模样。

“闹掰了啊?!”

看不得戚芜这副模样时聿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怪不得呢。”

“你才掰了,你掰我都不会掰!”

“天天咒我,见不得我好一点啊!”

见着戚芜气急败坏的模样时聿方自得地继续调侃。

“那你放着人家一个人入狼窝自己搁这悠闲啊,啧啧。”

说完时聿就跑,气得戚芜是吹气瞪眼的。

她有什么法?这群老臣正谈的尽兴,可不会放任她将人独占。而戚芜嘴里一向吐不出什么好话,久而久之人家都不愿意跟戚芜聊。

许是余光扫到了戚芜,见她气鼓鼓地捧着脸望着自己,温絮和在谈话之余侧头回了她一个微笑,又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悄悄拉上戚芜放在桌下的手。

戚芜眼里又洋溢起光芒,看吧,她家归玉就是这般招人喜欢。

另一边时聿回了寝殿,砚韫已经洗漱完了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发。

从镜子里看见来人,砚韫也没回头,一边束发一边问着:

“春猎应是开始了吧,陛下怎么过来了?”

“你说呢?”

时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坐在旁边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神情散漫地看着砚韫。

砚韫自是猜到了,躲开一众大臣回寝殿能为了什么?

但砚韫也没开口,他眼睛看着镜子自顾扎着发,唇角却悄然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时聿不用看也知道砚韫正透着镜子偷看自己,视线落在砚韫唇边的笑上,她有些意外地一挑眉,顺手捻起一缕白发绕着手指转圈。

时聿好像格外喜欢玩他的发。

砚韫刚这般想就见她忽的将他刚系好的发带拽开,又对上她满含兴味的视线,他暗道一声不好,刚起身准备跑就被时聿拽回了身前。

“躲什么?朕给你扎发,你该高兴。”

扎发是该高兴

可扎麻花辫他可高兴不起来啊。

很明显,时聿不是第一次玩砚韫头发了。

她无聊或者郁闷时很爱玩砚韫的长发,因为玩的次数多了,她还独自开发出了许些新的发型,有好看的也有令人一言难尽的,而最经常的还是要给他扎麻花辫,简单又好看。

“陛下,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呢。”

砚韫有些无奈地抱怨,到底还是乖乖地坐在那里任时聿摆弄他的长发。

“朕扎的发,谁敢笑话?”

“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最终,时聿给砚韫扎了两个麻花辫,看着那两个被自己规规矩矩放在砚韫胸前的辫子时聿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勒令他不许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