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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戏剧开场一般,重重叠叠的海浪拥起腾来,推到最佳的观众席。


血红色的帷幕拉开,正中心的舞台空无一人。


从远及近传来海妖空灵又飘渺的乐声,仔细听里面的内容就会发现,全部都只是毫无意义地呢喃。


萨琳娜坐在被安排的座位上,手边上披着魔法袍的人,还有跃跃欲试的女孩。


她双手插兜,身体向后倚在靠背上,打量着好戏开场前的准备。


之前涌动的水流好像失了活性,被定格住一寸寸成为二维画面。


“滴滴滴——”


从头顶掉下来一条带着线的螃蟹,两只蟹钳不伦不类地抱着鸣笛,正用力地吹响。


萨琳娜嫌耳边的声音太吵,直接伸手把螃蟹身上拴着的线扯断,鸣笛声戛然而止。


失去木偶线的木偶彻底无声无息。


她看着这一幕,觉得这场审判还真是会戳人伤口。


熟悉的压制感传来,萨琳娜感受了下压制程度,觉得这次的威力倒是比之前遇到的要大很多。


但也没有要死一个人才能成功脱困的程度。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什么情况下,才会使实力不俗的贝拉死在这场审判中?


尤其是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


这是要搞什么?


总感觉花样越来越多。


潼恩暗自在心中嘀咕着。


她看看被萨琳娜扯断线就死掉的木偶,再结合之前的事情,觉得有些恶心。


战意空前地高涨,鎏金色的眼眸如烈日一般耀眼。


很可惜现在还没有发挥的机会。


奥菲莉亚观察着眼前的舞台,她被安排在更靠右的一侧。


血红色的帷幕,熄下的灯光,漆黑的舞台。


几人像是被拉入了另一个维度,二维的画面,来来往往吊着细线的海底生物都是纸片的身体,线条涂鸦的外表。


暂时还看不出别的什么,也没有攻击的前兆,更可能是准备工作还没有结束。


邀请她们来看一场木偶戏?


是这个意思吧。


戏目开场了,舞台顶的灯齐得一下全部亮起来,惨白的灯光笼罩住红色帷幕中的空间。


随着身边木偶们齐齐吹响号角的动作,提醒着观众们认真观看。


萨琳娜靠后的重心稍稍往前移,把视线放在舞台的正中心。


一位带着高帽的木偶来到台前,身后吊着细细的白线,由不知名的存在操控着动作。


它的脑袋边上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如同思考一般。


气泡里面是幼稚的笔画下,色彩鲜艳的涂鸦。


平静的海面下,有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带来的结果就是刺眼的红色占据气泡的全部,整个海底世界就此消失。


在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后,高帽的木偶面上线条组成的五官惊恐地扭曲起来。


它张开黑洞一般的嘴,想要说话却被剥夺声音。


台下的木偶代替它开口,尖细的声音刺痛着人的鼓膜。


“灾难即将来临——唯有献出织梦的美丽灵魂,神明忠心的守卫者——才能免除责罚——”


萨琳娜眉头一皱,口袋中的珍珠彰显着存在感。


她指尖按住圆润的莹白,意念一动,就将其收进来空间中。


原来是这样这种原因吗?


台上的木偶继续进行着表演,它开心地笑着,它的同伴们从舞台右侧列成两队上台,它们同样开心地笑着。


木偶的双手齐齐举高,上面抬着被麻绳捆绑的人鱼。


它由红色的颜料和绿色的鱼尾构成,人鱼模样的偶人闭合着眼睛,嘴角生硬地勾起微笑的模样。


紧闭的双眼下却流出一串串泪珠,滚落到地面成为珍珠。


台上的所有人都在高兴地笑着,欢呼声,雀跃着展示笨拙舞姿。


耳边海妖的歌声更加尖锐,刺耳到令人忍不住堵住耳朵。


声音从耳膜进入大脑,在里面肆意彰显存在感,搞着破坏。


一贯五感更敏锐的奥菲莉亚却没有动作,她紧盯着台上的一切,细细的眉皱着,紫水晶般的眼眸暗藏怒意。


人偶们将人鱼高举,未知的存在降临,满意地品尝属于祂的祭品。


它们欢呼着,留下激动的泪水,畅想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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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耳边的歌声都停止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怪异的舞台剧。


等到其余偶人退场后,台上依旧只留下带着高高的帽子,由线条组成五官的木偶。


它的下半身依旧是一条鱼尾,所有的木偶都是这样的。


木偶再次做出思考的模样,气泡在脑边浮现。


这次鲜艳的红色没有占据所有,是和往常一样的寂静海底,还有欢呼庆祝的小人们。


如同美梦一般的幸福未来。


原来是这样。


被预告死亡的贝拉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如释重负地这样想。


这样的话,除了她,所有人都会得到幸福,对吧?


贝拉纠结地想,但是已经决定了要选择反抗剧情,就要承担之后的结果。


“个人英雄主义可不行。”


与带点调侃的话不同,说话的人神色冷冷。


萨琳娜沉下眼眸,锐利的绿色直直击破人心中全部放线抵达柔软的内心。


她已经不再靠在椅背上,回过头直直注视着又冒出了自我奉献意识的人。


“要是幸福需要靠一个孩子的牺牲,那要我们做什么?”


奥菲莉亚开口道。


“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潼恩忍着怒气,扯开嘴角恶狠狠说道。


这出戏剧的恶意不加掩饰,纯就搞人心态。


“对不起……”


留下近乎要消失在空气中的一句话,贝拉移开视线,不愿意再和几人对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鼓气地想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但是真的很开心,刚刚的话,自己牺牲的抉择都是逞强而已,第一次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告诉她:


任性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任性的特权。


有人告诉她:


要多依靠大人,别总是一个人逞强。


原来这就是这人身后永远跟着一群追随者的原因。


贝拉已经无法再坦然地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眸。


无法再逞强着说自己没关系。


帷幕重新拉上,刚刚的戏剧就和一场噩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