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独幽 作品

66. 出事

晴雪也着实担心自家主子吃亏,犹豫再三后简单说清了来人的关系。


“这宋家人也真是稀奇,入赘的到底是宋冀年一人,还是宋家所有人以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吃带拿,真够可以的。还有那个狐狸精,竟还敢上门挑衅,看小爷今个儿不给沈姐姐出口恶气!”程栖迟也真是被气到了,连到口的美食都失了几分味道。


沈家人用饭讲究的是‘食不言’,席上安安静静只有杯碗碰撞之声,宋老太太哪里吃过这么拘谨的一顿饭,眼睛四下里张望,数次想要开口都被宋冀年的眼神制止了。


可老太太实在很想吃桌上的那道红烧肉,但距离自己有些远,偏偏旁边布菜的婢女没眼色不给她夹,老太太盯着油光锃亮的红烧肉不停地咽口水,最后实在没忍住站起身子,亲自拿筷子去夹,结果力道不稳,红烧肉中途掉进了盛鱼汤的汤盆里,汁水顿时溅在了江簌簌的衣衫上。


“啊——”江簌簌着实被惊到了,见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立即红了脸,下意识看向宋冀年,后者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老太太慌忙起身,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簌簌来沈府毕竟是客,沈持玉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原本只需下人带着去更衣便是,但沈持玉却道:“我带你去更衣,表妹请随我来。”


沈持玉将她带到暖阁,遣走了婢女,开门见山道:“你与宋冀年如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这里是沈家,请你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外祖父是她的底线,宋家人如何折腾她都可以忍,但要是惹到外祖父面前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江簌簌着实有些意外,在奉化时她是见惯了沈持玉的隐忍不发,以为她骨子里就是个胆小怯弱之人,此刻她竟然主动对她撕破了脸。


“簌簌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我只是跟随姨母来府上做客,到时自然会随夫君一起离开。”江簌簌面露无辜之色,一双眸子却挑衅地看向沈持玉。


沈持玉毕竟在宫中待过几年,早已见惯妃嫔之间的那些较量,从前她只是不屑也不想卷入这样的圈子里,如今却不得不应对。


她敛了笑,冷冷道:“这里是沈宅,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江簌簌你若是聪明就不该踏入沈府的大门。”


说这话时,她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淬了冰的视线冷冷地望过来,竟让江簌簌有一瞬的害怕,是不是她一直以来都未曾看透沈持玉。


沈持玉说罢就离开了,婢女很快送来了换洗的衣衫。


江簌簌并未耽搁很久,换好衣衫便跟着婢女沿着来时路往西轩行去,此时夜色深浓,廊下的灯笼里灯光朦朦胧胧地罩了过来,前方婢女的剪影也随之摇摇晃晃,转过一处拐角时,灯光骤然熄灭,墙面上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儿鬼魅的身影。


“喂——”江簌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看不到引路的婢女了。


周围忽然响起了沙沙声响,伴随着咚咚的声响,好似有人在廊下跳动。


“谁,谁在那里?”


墙上的那道影子也越来越近,江簌簌吓得转头就跑,没跑两步,前面就出现了一道儿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为她引路的婢子,她太害怕了一把抓住婢女的衣袖问道:“你去哪儿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


问出这句话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手中握着的这截手臂怎么跟枯树枝一般粗糙,她恍然意识到不对劲儿,正要跑,就见前面的那人转过身来,一张布满鲜血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啊——”江簌簌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女鬼’俯下身子确定江簌簌昏死过去,这才撩开披散的头发,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晴雪一把拖入黑暗中。


沈持玉回到西轩之后,久等不见江簌簌回来,便又让人去看看,不多会儿婢女就回来了。


“江姑娘她昏倒了。”


大年夜不好请大夫,好在张嬷嬷略通岐黄之术,看过之后说她只是摔倒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原本好好一个大年三十就这么被破坏了,待安顿好宋家人,沈太傅特意叫来了刘管事询问今日在客栈发生的事情。


听罢,沈太傅怔怔出神,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他一眼相中了宋冀年,几次相处之后便有了招赘的想法,后来说亲来的是宋家大伯,不过是徽州一处县衙的主簿,但谈吐不俗,人也极本分,婚事便定下了。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问过持玉的意思,而她也未说出一个“不”字,可今日见了宋家人,他后悔了,不过仅仅一顿饭他就看出宋家人骨子里的刻薄、粗鄙,而她们对持玉的态度更是虚伪、做作,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宋家人的德行他一眼便能看透,而这次回来女婿也变了。


沈太傅自是不期待刘管事能给他答案,遣退了刘管事,他独自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簌簌翌日大早就醒了,管家一大早就请了大夫来,看过之后确定并无大碍,只是江簌簌摔倒时撞到了额头,青紫了一大块儿。


江母当着众人的面儿询问她为何突然摔倒。


江簌簌怯怯地看了沈持玉一眼,然后匆忙低下头道:“是……我不小心崴了脚摔倒了。”


她看沈持玉那一眼分明意有所指,偏偏又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包括宋冀年在内的所有宋家人都确信是沈持玉下的手。


沈持玉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外祖父,谁知外祖父看都未看江簌簌一眼,对着宋冀年道:“平安巷有一处旧宅,那里安静正适合江姑娘养伤,正月里府上人多眼杂,你们也都跟着一起过去吧。”


“这才刚住进来……”老太太有些懵,江簌簌在沈家受的伤,沈家人不仅不悉心照顾,还赶人走,而且昨日那管事来接她们时,不是说了要在府上住些日子吗?


而且老太太这次来沈家也是带着目的的,沈家是天子近臣,想必请个太医给他儿子看看嗓子不在话下,可她才刚住进来,就要赶她走吗?


正月里就赶人走,也太不近人情了。


“外祖父,我也要跟着去吗?”宋冀年是赘婿,未曾离京之前一直就住在沈府。


沈太傅淡淡道:“你家人好不容易来京城,你多陪陪她们。”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沈家二房来拜年了。


正月里人情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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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繁,沈家又是高门望族来往之人皆是达官显贵,宋冀年一路着急赶在过年时候回来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借着沈家的门第结交些朝廷官员,以便他日后在京城立足。


便是此时,他也没有弄明白沈太傅为何态度突然转变。


沈持玉留了张嬷嬷帮宋家人收拾行囊,自己则跟着外祖父去见客,二叔一家人今日都过来了,她刚好见见小侄子。


沈家二叔双腿有残疾,长年坐在轮椅上,听说是早年间牵扯进一桩案子里,在牢里受了刑出来后腿便残了,那时候二婶正怀着孩子,受了些惊吓导致孩子早产,是以堂弟沈鹏举的身子一直不太好,长年吃着药,这些年要不是靠着长房扶持,家里早已撑不下去。


两家人一直走得近,二叔家的两个孩子也是沈太傅看着长大的,是以格外亲厚,只是可惜两家男丁不旺,便是沈鹏举的身子日后子嗣怕也艰难。


狼狈离开沈家的一行人来到平安巷的两进院子,虽说这里并不偏僻,可是与沈府相比差的何止千里。


老太太不免又埋怨起江簌簌,厉声道:“我早先不是给你说过要你哄着沈持玉,你倒好一进门就得罪人,好了这下全都被赶出来了。”


“姨母,我……我什么都没做。”江簌簌更是委屈,她倒觉得是宋家人太虚伪,被沈太傅看出了端倪。


宋冀年到底跟沈太傅相处过一段时日,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但这样的猜测让他很恐慌,他必须要赶在沈持玉将和离书公之于世之前攀到下一个高枝。


他思来想去觉得晋王才是最佳人选,回京的路上若不是晋王一路照顾,他早就被高鼬的爪牙给害死了。


再过三日就是他进宫献瑞兽的日子,白鹿被他寄养在京郊最大的马场,说起来这地方还是晋王指给他的,还安排了高明的马医专门看护。


只要三日后他能在宫宴上得到陛下的赏识,日后必然官运亨通。


想到此,他呵斥了争吵的几人,自己则收拾齐整纵马去了马场,他必须要确保瑞兽万无一失。


宫宴前一日,宋冀年再次来了沈府,这一次沈太傅并未冷脸,反而耐心地为他说了宫里的规矩,甚至提点了几句。


临行前,沈太傅忽然叫住宋冀年问道:“持玉,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宋冀年脸上有一瞬的慌乱,但他很快收敛神色,抬眸笑道:“外祖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持玉,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沈太傅笑了笑,道:“去吧。”


宋冀年入宫献兽对宋家人来说是大事,但对沈家来说无关紧要,她对陛下是否封赏宋冀年也不甚在意,她奇怪的是外祖父对宋家人的态度。


那封和离书被她拿出来看了许久,重又放了回去。


虽然宋冀年已签了和离书,但这上面没有双方尊长签字押章二人便不算真的和离,宋冀年毕竟是赘婿,宋家人签不签字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这上面必须得有外祖父的画押,和离书也需送至官府,否则这和离书便是无效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晴雪神色慌张地进了屋子,喘着粗气道:“宫里出事儿了,宋大人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