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 作品

18. 海捕文书

慈宁宫内


太监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跪于两旁,裴鸣一脸怒容,如狂风骤雨般往里面闯。


得旺眼疾手快,抢在裴鸣推门的前一刻,声音中带着颤抖提醒:“大人,太后娘娘正在梳妆,请您移步偏殿稍等片刻。”


裴鸣脚步一顿,斜睨着得旺,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反问中带着讽刺:“哦?你的意思是,我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得等她传唤不成?”


得旺的腰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声音细若蚊蚋:“奴才不敢,只是……”


裴鸣哪有耐心听他啰唆,一脚猛地踢过去,怒吼道:“滚!”随后闯进了太后的寝宫。


得旺的话不过是拖延之计,太后并未梳妆,此刻正端坐于榻上,一见裴鸣闯入,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强作镇定地吩咐身边的人:“都退下吧。”


“是。”宫女们也察觉到了裴鸣的怒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为怒气的发泄口,连忙应声退下,将门关好。


裴鸣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一步步逼近,从袖子中拽出一张海捕文书,展开在太后眼前。


“娘娘看看这海捕文书上的人,可曾相识?”裴鸣心知肚明地问道。


太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强撑着说道:“这不是文表哥吗?他犯了何事?”


裴鸣把文书甩在一旁,眼神冰冷如刀,咬着后槽牙说道:“昨晚那个命案,可是你指使得?那翁文也是个蠢的,这种事情不知道让下人去做。现在可好……”


“哼,人生第一次榜上有名,竟然是在海捕文书上,真是讽刺。”裴鸣嘲讽地开口。


翁文是太后舅舅家里的三表哥,成日里不学无术,比不上两个哥哥,偏偏太后与他最是亲近。


太后强拉着裴鸣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将茶盏推至他面前,试图缓和气氛:


“父亲你消消气,回头让文表哥剃了胡子,饿他几顿,瘦一些便认不出来了。”


裴鸣抿紧双唇,闻言睨过去,拔高了音量:“你都能一眼认出这是翁文,你当大理寺的那群人都是眼瞎的吗?”


太后扭过头,带着几分不满:“那我有什么办法吗?我也不想文表哥出事。舅舅在刑部任职,把案子调去刑部不就好了?他自己的儿子,自然会想办法保住。”


裴鸣伸出手指,指尖微微颤抖,指着太后:“裴希芝啊裴希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解释:“你以为这只是抓翁文那么简单吗?”


“你好好想想,谁会无缘无故地和他一个毫无官职的白身作对?这是冲着你、冲着咱们裴家来的!”


太后心中也觉蹊跷,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偏偏这次出了岔子,本该被掩埋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了破庙里,还被人发现,报了案。


太后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缄默地盯着远处的花瓶,好半晌才开口:“那现在该怎么办?”


裴鸣虽嘴上嫌弃这个女儿蠢,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他安排道:“太后平日里信的那些道士,都派人清理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翁文那边,有我和你舅舅,你无须担心。”


“嗯”太后在裴鸣面前,只能乖巧地点头。


“人死不能复生,平日里你被那些神棍忽悠着捐些香火钱也就罢了。这次竟然闹出人命?”


裴鸣盯着她的侧脸看,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不解地问道:


“芝儿,这种残忍的巫蛊之术,你竟然也会信?”


裴鸣一早便得到消息,说海捕文书上的人与表少爷相似,虽未写明姓名,但那张脸太过显眼,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立即派了两队人马,一队去大理寺打听情况,另一队则去翁府报信。待大理寺的人回来,裴鸣一听便知此事与太后脱不了干系,急忙进宫问个明白。


太后低垂着睫毛,眼中闪着些许泪花,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我只是有些想他。”


裴鸣闻言,转过目光,不忍心看太后这副模样,长叹一声,哑声问道:“你还怨爹吗?”


太后轻轻抚平衣衫上的褶皱,拭去眼角的泪滴,声音坚定:“不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裴家的女儿,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说完,她站起身,勉强笑道:“文表哥的事就麻烦父亲了,我派人去收拾一下残局。”


裴鸣望着太后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自小被宠坏了的女儿,曾经活泼跳脱,如今却被困在这宫墙之内,守着冰冷的皇位。


他带着心疼与无奈,目光复杂地看着太后,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余光瞥到海捕文书,拿起塞进袖中,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小辈们的事情操劳奔波。


随后,他走出慈宁宫,直奔翁府。


裴鸣的脚刚踏进翁府的大门,杀猪般的惨叫就响了起来,“啊!!啊!!!爹,我错了!”


“爹,你再打就真把给我打死了!”翁文哀嚎着,脸上满是惊恐与痛苦。


“哎呀,我不是你儿子吗?娘啊,救我!”


“你个不成器的,打死你都多余。不下手重些你怎么长记性?”翁茂则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砸向翁文。


裴鸣没有让下人们通传,而是顺着惨叫声,来到了书房。只见翁文脸上带伤,狼狈地跪在地上,而翁夫人则在一旁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茂则。”裴鸣的脸色阴沉如水,开口唤了一声。


翁茂则抬眼一看,见是裴鸣,连忙收敛好表情,回应道:“姐夫。”


裴鸣径直走到翁茂则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严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翁文,问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翁茂则狠狠地剜了翁文一眼,厉声道:“这浑小子去狎妓,还把人弄死了!呸,真是不知羞耻!一天天就知道招灾惹祸。”


“我不是故意的……”翁文小声嘟囔了一句。


翁茂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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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更是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蹬过去:“海捕文书上就差指名道姓地说你杀人了,你还说不是故意的?”


裴鸣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还知道些轻重,没有供出太后的名字。


翁文心虚地看了一眼,把头低得更低了。翁茂则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裴鸣心里清楚,那人并不是翁文害死的。


裴鸣缓缓开口道:“茂则,你别打他了。眼下要紧的是怎么把案子压下去。”


翁茂则闻言,急忙走近几步,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姐夫,你给出个主意!这孩子本来就没出息,要是再下了大狱,往后可怎么活啊。”


他这话刚说完,翁夫人就哭着扑倒在翁文身上:“我的儿啊,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能把那女子哭活吗?你哭能把你的宝贝儿子的罪免除吗?”翁茂则怒斥道。


说完,他又偷偷看了一眼裴鸣,然后继续对翁夫人说道:“还不赶快下去,把这不成器的也领走。”


母子俩相互搀扶着离开书房,翁茂则则是满心忐忑地等着裴鸣的安排。


刚才这一出,裴鸣也看出来了,这翁茂则大抵也是猜出来这事和裴家脱不了干系。


裴鸣沉吟一声,开口:“那文书上没指名道姓是翁文。让他咬死了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们串通一下口供,给他弄几个人证,证明他当时在干别的事情。至于供认翁文的老鸨,想办法让她翻供。”


裴鸣目光如炬,瞥向翁茂则,意有所指地说道:“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翁茂则连连点头,道:“不用不用,姐夫放心,我在刑部这么多年,做个伪证的事还是得心应手的。”


裴鸣清了清嗓子,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往严重了说,就是判了死刑。但案子报到刑部,你可以驳回重审,拖上个一年半载,事情也就过去了。”


“姐夫说的是,我这也是关心则乱。”翁茂则笑着打哈哈,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把心放在肚子里去,早上一起来你姐姐就坐在我床头哭,让我想办法救救翁文。你放心,他的事我不会不管的。”裴鸣承诺道。


得了承诺,翁茂则脸上才漏出一点笑意。那可是大权在握的丞相,有他在,自己还怕什么?


他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也是不久前由裴鸣提拔上去的,因此他愈发恭敬道:“多谢姐姐、姐夫的垂爱。”


“行了,我还得忙别的事呢。你今天就别去刑部了。”


“嗯,姐夫留下来吃口早饭吧。”翁茂则挽留道。


裴鸣摆摆手,站起身来:“不了,你姐还在家里等我消息。”


送走了裴鸣,翁茂则麻利地去给自己儿子作伪证去了。


而另一边,姜雪松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喝了药之后,人也精神了不少。想着自己刚上任几天就请了两次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吃过午饭,便去了大理寺,没想到一进去就听到些关于自己的抱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