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葵 作品
123. 第 123 章
熟悉几日之后，这天，谢有仪刚到太医院，还没做热乎，就被院使叫了去，同去的还有柳清风。
谢有仪猜测，应当是要给自己发任务了。
果然，进门后院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小公主如今还小，清风一人还是有些人手不足，小谢，今后皇后宫中你便与清风共同负责。”
小公主？谢有仪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院使也看了出来，“难道毓亲王殿下未同你说？”
谢有仪摇摇头，摇着摇着猛然想起来了！
“您是说皇后娘娘的……”
院使：“正是，也就你们回来前两个月吧。你放心，皇后娘娘宽厚，虽说公主生病之时会有些焦急，但并不会胡乱牵连其他人。”
“除了小公主，还有月妃娘这个月即将临盆，这段时间的平安脉便由你来，说起来，这还是月妃娘娘向皇后娘娘特地点名的。”
谢有仪皱眉，一想到又要掺和进宫中这些琐事，心中就有些反抗。
院使误解了谢有仪的表情，安慰道：“放心，接生自有稳婆在。”
谢有仪叹气，“好吧。”
说完她的事儿，院使又看向柳清风，询问道：“月妃近来脉象可还好？”
柳清风闻言，脸上带上些了愁绪，“说好也不好。胎儿的情况还算不错，只是这月妃……”
院使语气也凝重起来，“月妃还是如往常一般？”
谢有仪在一步听得迷惑，越发担忧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连忙参与进去：“月妃怎么了？”
柳清风叹气，语气中有些抱歉：“近段时间，月妃娘娘都有些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若非已经到了快生产的时候，长期下去，胎儿也会出问题。”
“但即便如此，她若是一直这样，恐怕生产的时候……”
“此事我要向谢大人说声抱歉，按理说我会一直负责到最后，但月妃坚决，非要让谢大人来，皇后娘娘与陛下也都同意了。”
谢有仪摆摆手：“这有什么抱歉的，又不是柳大人你能决定的。只是，月妃为何如此呢？难道是因为即将生产心中害怕？”
产前焦虑症？谢有仪心中叹气，身上的病都好治，这心里的病，可不好办啊。
柳清风：“谢大人放心，我不会就此撒手不管，灵秀宫还是由我们一起看着。不过，月妃娘娘那里，只能拜托谢大人了。”
皇帝皇后都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不想干也只能干了。
这一上任，又是小公主又是月妃的，真是给她找难题。
谢有仪：“那就多谢柳大人了。对了，院使大人，我有一事想向您禀报……”
-
从太医院下班回到王府，谢有仪就派人将钱山和两家医馆的掌柜都叫了来。
“莲心、菱娘，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事相商，你们都听说过香妆集市吧？”
两人点头，谢有仪又继续说道：“我准备办一个安康集市，此事已经与太医院院使大人禀报过了，院使大人也同意太医们参与进来。届时，京城中的所有医馆若是有想要参加的，皆可以报名，在城中举办为其三日的安康集市。”
几人都听说过谢有仪在云城进行义诊的事情，关莲心问道：“可是要在集市上做义诊？”
菱娘：“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好像单调了些。”
谢有仪：“义诊的确是其中一环，但自然不止于此。除此之外，我还准备让人排几场戏，把咱们写过的文章都改成戏，一来有趣儿，二来让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
“然后，各家医馆可以用药材做些香囊香包好看又有用的物件，一同拿到集市中摆摊。”
钱山：“王妃，香妆集市还有抽奖活动个，这安康集市可要仿照？”
谢有仪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今天都可以提出来。”
她看向钱山，“我每日要去太医院和宫中，抽不出空，集市的事由你主要负责，莲心与菱娘你们辅助。”
“太医们有我联系就好。”
“是，王妃。”钱山有经验，此事对他没有什么难度，王妃刚开了一个头，他心中就冒出许多想法。
只是……“王妃，这安康集市最终是要？”
谢有仪：“我到云城做义诊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城里还好一点点，但乡下村中许多百姓对一些疾病有误解，且常用一些可能危及生命的土房子治病，所以我想在京城先试办一次安康集市，若是能够成功，便通过太医院推行到各地去。一开始可能并无效果，但一点点积累，总能改善一些。”
此事自从谢有仪在云城开始义诊，就一直埋在心中。
一开始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处理，虽然有写文章，但历朝识字的人实在不多。画图倒是也行，但成本高价钱贵，买得起的人也不多。
还是回京城那日听说了香妆集市，突然产生了灵感。
只不过一开始，她只准备带着惠宁堂、益元堂，借用王府的力量来办。
然而，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官方力量，不借用太医院的名气和对整个历朝医疗体系的控制去做这件事，那不是浪费吗？
所以今天在太医院，谢有仪就与院使讲了这件事。
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一点阻力都没有遇到，院使还让柳清风大力协助她。
钱山：“王妃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关莲心与菱娘也一口答应，两人经过半年时间的锻炼与熟悉，如今对这些事务性的活儿也完全不抗拒了。
谢有仪起身，“今日就先说到这，说起来，自我回来大家还没聚过，待安康集市成功办完，我再请你们聚一聚。”
-
安康集市的事情交给钱山，谢有仪很是放心。
原本她是想要自己全权负责的，但突如其来的上任圣旨，让计划落空，索性就想了一个大概的框架，提出了一些必要的内容和对于历朝百姓来说有些新颖的点子，具体的策划和执行就只能交给其他人了。
明日或许要下雨，今夜的树叶被阵风吹得沙沙作响。
空气中也传来了久违的湿润感，将人心中的燥热都降了下来。
谢有仪趴在床边发呆，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今日院使提及的小公主和月妃。
看来这宫中又要起波澜了。
吱呀——
谢有仪转头看去，陆廷尧身着一身墨黑色锦袍迈步进来，看见她的眼神，紧绷着的面孔放松下来。
“夫人今日如何？太医院的事情可多？”
谢有仪摇摇头，下了榻走到陆廷尧身边，帮他脱下外衣。
“三郎，宫中的小公主是何时出声的？为何我没听说？”
陆廷尧有些意外，“我没说过吗？”
随即哂笑了一下，“或许是那段日子想得太多，这件事并不重要，被我忘记了。”
“怎么了，遇到了相关的事情？”
谢有仪边将院使的安排说了出来，最后感叹道：“女人怀孕生子真不容易，不仅身体上要遭罪，心里想的多了也不行，唉……”
陆廷尧此刻却有些嘲讽地笑了，“这月妃倒是聪明，她恐怕是有求于夫人。”
谢有仪睁大眼睛：“求我？不会是看上我的接生技术吧。”
陆廷尧：“这可能是其中一点。不过不出我所料，她应该很快就会让夫人进宫，甚至不会等到该请平安脉的时候。”
上一次月妃的平安脉在前天刚刚请过，下一次按理应该在五天后。
谢有仪：“三郎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廷尧：“有些风声，但此事没有证据。”
谢有仪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缠着陆廷尧赶紧告诉他。
陆廷尧无奈，只好拉住人好好坐着，慢慢将原委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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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仪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心中也仿佛是地震了一半，除了一些感叹词，半点其他想法都没有了。
听了这么大的八卦，谢有仪晚上险些没睡着。
第二日，果然如陆廷尧所说的一半，一大早刚到太医院，就接到了宫中的信儿。
“谢大人，月妃娘娘说是今日晨起觉得身子不太爽利，担忧是腹中孩儿不安，请大人进宫看看娘娘。”
谢有仪想到昨晚听到的消息，心中一凛，这是冲着她来的啊。
不过昨夜她也与陆廷尧讨论过，这未尝不能成为打击对手的一个角度。
虽然这对月妃好像有些不公平，但两人互有所求，也算是一种圆满。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谢有仪还是毫无犹豫答应了下来，“应该的，走吧，现在就可以出发。”
说着，谢有仪提上来一直备着的药箱，跟在太监身后进宫去了。
月妃现居灵秀宫，距离永福宫不算远，不过这次进宫是太医的身份，没办法坐轿子，谢有仪走得也还是挺累的。
见到月妃，也就是程月的第一面，谢有仪都差点遮掩不住脸上的震惊。
无他，如今月妃实在是太瘦了，但肚子却鼓胀得很，大大地想一个球一般，缀在如身如枯枝一般的程月身上。
谢有仪紧皱双眉，这状态也太差了。
“你先下去吧，”程月开口道，“谢大人，本宫身子不好，无法下地迎你，还请多担待。”
谢有仪坐到床边，将箱子放到旁边的脚踏上，打开箱子拿出要用的东西，将程月的手腕垫起来，摸上了她的脉。
的确如院使和柳清风所说，孩子的状况不算差，但程月的情况，可以说得上是危险了。
想到昨夜的事儿，谢有仪欲言又止，想要劝解程月，又不知如何说起。
程月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如何？可是本宫的身子实在差的不行了，谢大人仿佛都不敢说了。”
谢有仪并不回应他这句话，反而问道：“月妃娘娘指定我来，想必是有事要与我说吧。”
程月沉默下来。
看着谢有仪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她仿佛被看透了心里所想。
想到成为嫔妃后，从宫中听到的消息，她心中不由得打颤，难道毓亲王妃真的有什么旁门左道不成？
她有些怕，又有些激动，假若当真如此，这反倒对她是一件好事！
谢有仪见程月低垂双眸，好像被她的话惊到了，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产妇有些心疼。
见程月不开口，她只能暗示：“无论什么事，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孩子没了母亲，你可想过他要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你总不能指望其他人。”
尤其是那皇帝。
程月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沉默。
谢有仪见状也只能叹气，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但也只是些常规的药材。
程月的问题在心中而非身上，若是不解决她的心事，是没办法好转的。
写好药方，叫来了程月的侍女，将药方递给她，又嘱咐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无非不要总是在床上，可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侍女一脸为难，看得出来程月不是个听劝的。
安排好一切，谢有仪想着过两天再来一次。
刚要道别离开，谢有仪就见程月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她连忙过去扶着。
“这是干嘛？突然下床也不说一声，你自己下来若是摔着怎么办？”
程月披散着头发，一脸悲切地看着谢有仪。
“王妃，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谢有仪眉头一抽，想要开口，程月却不给她机会，“当初，当初我为你做了证，证明了你的清白，也请王妃如今帮帮我！”
“婉妃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若是，若是叫她知道了真相，我与孩子都活不下去了……”
谢有仪猜测，应当是要给自己发任务了。
果然，进门后院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小公主如今还小，清风一人还是有些人手不足，小谢，今后皇后宫中你便与清风共同负责。”
小公主？谢有仪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院使也看了出来，“难道毓亲王殿下未同你说？”
谢有仪摇摇头，摇着摇着猛然想起来了！
“您是说皇后娘娘的……”
院使：“正是，也就你们回来前两个月吧。你放心，皇后娘娘宽厚，虽说公主生病之时会有些焦急，但并不会胡乱牵连其他人。”
“除了小公主，还有月妃娘这个月即将临盆，这段时间的平安脉便由你来，说起来，这还是月妃娘娘向皇后娘娘特地点名的。”
谢有仪皱眉，一想到又要掺和进宫中这些琐事，心中就有些反抗。
院使误解了谢有仪的表情，安慰道：“放心，接生自有稳婆在。”
谢有仪叹气，“好吧。”
说完她的事儿，院使又看向柳清风，询问道：“月妃近来脉象可还好？”
柳清风闻言，脸上带上些了愁绪，“说好也不好。胎儿的情况还算不错，只是这月妃……”
院使语气也凝重起来，“月妃还是如往常一般？”
谢有仪在一步听得迷惑，越发担忧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连忙参与进去：“月妃怎么了？”
柳清风叹气，语气中有些抱歉：“近段时间，月妃娘娘都有些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若非已经到了快生产的时候，长期下去，胎儿也会出问题。”
“但即便如此，她若是一直这样，恐怕生产的时候……”
“此事我要向谢大人说声抱歉，按理说我会一直负责到最后，但月妃坚决，非要让谢大人来，皇后娘娘与陛下也都同意了。”
谢有仪摆摆手：“这有什么抱歉的，又不是柳大人你能决定的。只是，月妃为何如此呢？难道是因为即将生产心中害怕？”
产前焦虑症？谢有仪心中叹气，身上的病都好治，这心里的病，可不好办啊。
柳清风：“谢大人放心，我不会就此撒手不管，灵秀宫还是由我们一起看着。不过，月妃娘娘那里，只能拜托谢大人了。”
皇帝皇后都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不想干也只能干了。
这一上任，又是小公主又是月妃的，真是给她找难题。
谢有仪：“那就多谢柳大人了。对了，院使大人，我有一事想向您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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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医院下班回到王府，谢有仪就派人将钱山和两家医馆的掌柜都叫了来。
“莲心、菱娘，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事相商，你们都听说过香妆集市吧？”
两人点头，谢有仪又继续说道：“我准备办一个安康集市，此事已经与太医院院使大人禀报过了，院使大人也同意太医们参与进来。届时，京城中的所有医馆若是有想要参加的，皆可以报名，在城中举办为其三日的安康集市。”
几人都听说过谢有仪在云城进行义诊的事情，关莲心问道：“可是要在集市上做义诊？”
菱娘：“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好像单调了些。”
谢有仪：“义诊的确是其中一环，但自然不止于此。除此之外，我还准备让人排几场戏，把咱们写过的文章都改成戏，一来有趣儿，二来让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
“然后，各家医馆可以用药材做些香囊香包好看又有用的物件，一同拿到集市中摆摊。”
钱山：“王妃，香妆集市还有抽奖活动个，这安康集市可要仿照？”
谢有仪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今天都可以提出来。”
她看向钱山，“我每日要去太医院和宫中，抽不出空，集市的事由你主要负责，莲心与菱娘你们辅助。”
“太医们有我联系就好。”
“是，王妃。”钱山有经验，此事对他没有什么难度，王妃刚开了一个头，他心中就冒出许多想法。
只是……“王妃，这安康集市最终是要？”
谢有仪：“我到云城做义诊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城里还好一点点，但乡下村中许多百姓对一些疾病有误解，且常用一些可能危及生命的土房子治病，所以我想在京城先试办一次安康集市，若是能够成功，便通过太医院推行到各地去。一开始可能并无效果，但一点点积累，总能改善一些。”
此事自从谢有仪在云城开始义诊，就一直埋在心中。
一开始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处理，虽然有写文章，但历朝识字的人实在不多。画图倒是也行，但成本高价钱贵，买得起的人也不多。
还是回京城那日听说了香妆集市，突然产生了灵感。
只不过一开始，她只准备带着惠宁堂、益元堂，借用王府的力量来办。
然而，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官方力量，不借用太医院的名气和对整个历朝医疗体系的控制去做这件事，那不是浪费吗？
所以今天在太医院，谢有仪就与院使讲了这件事。
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一点阻力都没有遇到，院使还让柳清风大力协助她。
钱山：“王妃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关莲心与菱娘也一口答应，两人经过半年时间的锻炼与熟悉，如今对这些事务性的活儿也完全不抗拒了。
谢有仪起身，“今日就先说到这，说起来，自我回来大家还没聚过，待安康集市成功办完，我再请你们聚一聚。”
-
安康集市的事情交给钱山，谢有仪很是放心。
原本她是想要自己全权负责的，但突如其来的上任圣旨，让计划落空，索性就想了一个大概的框架，提出了一些必要的内容和对于历朝百姓来说有些新颖的点子，具体的策划和执行就只能交给其他人了。
明日或许要下雨，今夜的树叶被阵风吹得沙沙作响。
空气中也传来了久违的湿润感，将人心中的燥热都降了下来。
谢有仪趴在床边发呆，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今日院使提及的小公主和月妃。
看来这宫中又要起波澜了。
吱呀——
谢有仪转头看去，陆廷尧身着一身墨黑色锦袍迈步进来，看见她的眼神，紧绷着的面孔放松下来。
“夫人今日如何？太医院的事情可多？”
谢有仪摇摇头，下了榻走到陆廷尧身边，帮他脱下外衣。
“三郎，宫中的小公主是何时出声的？为何我没听说？”
陆廷尧有些意外，“我没说过吗？”
随即哂笑了一下，“或许是那段日子想得太多，这件事并不重要，被我忘记了。”
“怎么了，遇到了相关的事情？”
谢有仪边将院使的安排说了出来，最后感叹道：“女人怀孕生子真不容易，不仅身体上要遭罪，心里想的多了也不行，唉……”
陆廷尧此刻却有些嘲讽地笑了，“这月妃倒是聪明，她恐怕是有求于夫人。”
谢有仪睁大眼睛：“求我？不会是看上我的接生技术吧。”
陆廷尧：“这可能是其中一点。不过不出我所料，她应该很快就会让夫人进宫，甚至不会等到该请平安脉的时候。”
上一次月妃的平安脉在前天刚刚请过，下一次按理应该在五天后。
谢有仪：“三郎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廷尧：“有些风声，但此事没有证据。”
谢有仪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缠着陆廷尧赶紧告诉他。
陆廷尧无奈，只好拉住人好好坐着，慢慢将原委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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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么大的八卦，谢有仪晚上险些没睡着。
第二日，果然如陆廷尧所说的一半，一大早刚到太医院，就接到了宫中的信儿。
“谢大人，月妃娘娘说是今日晨起觉得身子不太爽利，担忧是腹中孩儿不安，请大人进宫看看娘娘。”
谢有仪想到昨晚听到的消息，心中一凛，这是冲着她来的啊。
不过昨夜她也与陆廷尧讨论过，这未尝不能成为打击对手的一个角度。
虽然这对月妃好像有些不公平，但两人互有所求，也算是一种圆满。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谢有仪还是毫无犹豫答应了下来，“应该的，走吧，现在就可以出发。”
说着，谢有仪提上来一直备着的药箱，跟在太监身后进宫去了。
月妃现居灵秀宫，距离永福宫不算远，不过这次进宫是太医的身份，没办法坐轿子，谢有仪走得也还是挺累的。
见到月妃，也就是程月的第一面，谢有仪都差点遮掩不住脸上的震惊。
无他，如今月妃实在是太瘦了，但肚子却鼓胀得很，大大地想一个球一般，缀在如身如枯枝一般的程月身上。
谢有仪紧皱双眉，这状态也太差了。
“你先下去吧，”程月开口道，“谢大人，本宫身子不好，无法下地迎你，还请多担待。”
谢有仪坐到床边，将箱子放到旁边的脚踏上，打开箱子拿出要用的东西，将程月的手腕垫起来，摸上了她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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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的事儿，谢有仪欲言又止，想要劝解程月，又不知如何说起。
程月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如何？可是本宫的身子实在差的不行了，谢大人仿佛都不敢说了。”
谢有仪并不回应他这句话，反而问道：“月妃娘娘指定我来，想必是有事要与我说吧。”
程月沉默下来。
看着谢有仪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她仿佛被看透了心里所想。
想到成为嫔妃后，从宫中听到的消息，她心中不由得打颤，难道毓亲王妃真的有什么旁门左道不成？
她有些怕，又有些激动，假若当真如此，这反倒对她是一件好事！
谢有仪见程月低垂双眸，好像被她的话惊到了，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产妇有些心疼。
见程月不开口，她只能暗示：“无论什么事，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孩子没了母亲，你可想过他要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你总不能指望其他人。”
尤其是那皇帝。
程月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沉默。
谢有仪见状也只能叹气，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但也只是些常规的药材。
程月的问题在心中而非身上，若是不解决她的心事，是没办法好转的。
写好药方，叫来了程月的侍女，将药方递给她，又嘱咐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无非不要总是在床上，可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侍女一脸为难，看得出来程月不是个听劝的。
安排好一切，谢有仪想着过两天再来一次。
刚要道别离开，谢有仪就见程月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她连忙过去扶着。
“这是干嘛？突然下床也不说一声，你自己下来若是摔着怎么办？”
程月披散着头发，一脸悲切地看着谢有仪。
“王妃，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谢有仪眉头一抽，想要开口，程月却不给她机会，“当初，当初我为你做了证，证明了你的清白，也请王妃如今帮帮我！”
“婉妃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若是，若是叫她知道了真相，我与孩子都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