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陌生的记忆.....虚无的世界.....
黑暗，一片的黑暗。
潮湿，黏腻的潮湿。
秦洛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浸泡在乌黑的水缸里。
不……好像不是错觉。
哗啦！
伴随着水流声的出现，秦洛的意识逐渐回归。
他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
他正漂浮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
海面如同凝固的墨汁，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腐朽的气息。
远处，唯有一道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随时可能熄灭。
“这是……哪里？”
秦洛下意识地抬手，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绕着漆黑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沉入海底，仿佛在束缚着什么。
他尝试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同被抽干了一般，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突然。
“对了！大小姐..…”
他猛地想起最后那一刻。
白骨牧者的巨手撕裂天空，毁灭的光束贯穿世界。
苏牧婉呢？她还活着吗？
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秦洛从来不担心什么。
但这次，他是真的为此感到紧张不安。
不行，别乱想。
既然我活着，大小姐肯定也没事。
秦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哗啦啦~
他站起身，带动了身后的一条条锁链。
随后又看向远处的光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去。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既然有指引，看模样是想让我走过去。
想着。
秦洛迈出了第一步。
下一秒。
嗡~！
水面泛起涟漪，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高楼崩塌，火焰吞噬街道，人类在怪物的爪牙下哀嚎。
秦洛站在废墟之上，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刀，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怪物尸体。
他是最后的觉醒者，也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秦队……我们也撑不住了……”
身后的战友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杀光它们……一个不留！”
他嘶吼着，刀锋斩碎最后一只恶物的头颅。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他一人。
濒死的恶物匍匐在他脚下，漆黑的眼瞳中竟流露出一丝敬畏：“王……您终究……会回来的……”
秦洛愣住，还未等他追问，恶物的身躯便化作黑烟消散。
回到眼前。
咔嚓！
秦洛身后的锁链碎裂了一条。
他捂住胸口，喃喃自语：“刚才是...我的记忆？”
王..又是王..
恶物。
难道说....
秦洛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凝，继续迈出第二步。
记忆再次翻涌.....
秦洛身披黑袍，立于尸山血海之巅。
脚下是仙人的残骸，头顶是破碎的天穹。
“魔头！你勾结恶物屠戮众生，简直罪孽滔天！”
一名白发仙人指着他怒吼。
秦洛冷笑，掌心黑雾翻涌：“罪孽？是你们先动手的。”
他抬手一挥，黑雾化作万千利刃，将仙人钉死在虚空中。
第三步。
记忆继续向前——
秦洛行走在荒芜的大地上，身后跟着无数扭曲的阴影。
它们没有攻击他，反而如同忠诚的仆从，为他开辟道路。
“王，前方就是‘祂’的领地……”
一只形似巨狼的恶物低声提醒。
秦洛抬头，看到天际悬挂着一轮血月。
月下有一座冰晶王座，王座上坐着一名模糊的身影。
那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万古寒冰：“你……还是来了。”
“嗯，就和当年你找到我一样。”
……
.....
记忆越来越清晰，恶物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
他们称他为“王”，恳求他回归。
秦洛的脚步越来越快，锁链随着记忆加深不断崩断。
终于，他站在了光球面前。
光球纯净如雪，内部似有星河流转。
秦洛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
“你确定要触碰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光球扭曲变形，化作老天师的模样，但秦洛知道，这不是老天师。
这是……天道。
“触碰它，你会知道一切，明白自己的存在，也明白你需要做什么。”
天道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洛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家大小姐常说一句话。”
“什么？”
“来都来了。”
“.....”
话音落下，他的手掌已然按在光球上。
轰！！！
一瞬间，最深层的记忆涌出。
黑暗褪去，秦洛看到了一片虚无。
虚无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两颗光球静静悬浮。
一颗纯白如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一团温暖的云。
另一颗漆黑如墨，表面流淌着暗色的纹路。
时不时还会故意撞一下白球，惹得对方“哎呀”一声。
“坏！坏蛋！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白球气鼓鼓地躲开，光芒忽闪忽闪的，像是生闷气的小孩。
黑球得意地晃了晃，又凑过去蹭了蹭她：“谁让你这么好玩？怎么说，谢不谢我把你从虚无里拉了一把？”
白球：“哼！”
黑球：“再哼我就再撞你！”
白球：“……坏蛋！”
两颗球就这样在虚无中追逐打闹，白球总是被黑球逗得团团转，但奇怪的是，她从不真的远离黑球。
——因为在这片虚无里，只有他们彼此。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白球渐渐发现，自己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小的黑斑。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但后来，黑斑越来越多，像是墨水晕染在白纸上，无法抹去。
“咦？这是什么？”
白球有些困惑，她试着用光芒去净化，但黑斑纹丝不动。
黑球原本正懒洋洋地飘在一旁，见状猛地一顿，随即沉默了下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球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
黑球往后退了退，语气罕见地低沉：“……离我远点。”
白球一愣：“为什么？”
黑球没回答，只是又往后飘了一段距离，和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间隔。
白球有些委屈：“你干嘛突然这样？”
黑球依旧沉默。
白球气呼呼地追上去：“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黑球猛地一闪，直接消失在虚无深处，只留下一句——
“别再跟着我了。”
白球呆住了。
她愣在原地，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
最后，像是发泄情绪一样，她大声吵闹道：“蛐蛐！！蛐蛐一颗光球！！你这么嚣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