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就这么……念着他吗?
“够了!”
阎时年忽然站起身,一把夺过童三月手里的酒瓶,猛地砸了出去。
砰——!
酒瓶砸在墙面上,顿时碎了个四分五裂。
里面还剩下的半瓶酒,也淅淅沥沥洒了一地……
“你当真就这么在意我这具身体?这么在意这一颗心脏?是不是为了这颗心,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他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连骨带皮都捏个粉碎!
她当真就这么在意这颗心脏吗?!
童三月却只是沉默地看着阎时年。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她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她甚至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听到了那一句“够了”……
够了吗?
是说她都喝完了吗?
她很想问这一句,但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是……”
紧绷的神经一松人就失去了意识,一头朝地上栽倒下去!
彻底醉死了。
阎时年一把接住了她。
女人软绵得不可思议的身体就那样砸进他的胸口,却砸得他的心脏一片森冷。
呵!
她说,是。
她竟然真的这么在意这颗该死的心脏!
这颗该死的心脏!
蓦地,阎时年只觉得心口一阵紧缩,心脏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三爷!”
苏管家惊呼一声,上前就想扶住他,却被阎时年挥手赶开。
明明痛到了极致,他的唇边却带着笑。
痛啊……
痛了,才好呢……
阎时年抿着唇,感受着心脏处一阵阵紧缩的疼痛,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幽光……
甚至隐隐透着一抹兴奋……
仿佛痛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这诡异的画面,让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阎时年一把抱起怀里的童三月,快步走了出去……
看也没有看在场的其他人一眼。
整个包间里,一片寂静。
陆少秦扫了一眼怔怔地坐在那里怅然若失的风轻轻,眸光微微一闪,露出一抹意味不明……
时苑。
阎时年将童三月放到床上。
苏管家跟在两人身后,见他一副不管不顾自己身体的态度,不免有几分担心:
“三爷,您的身体……”
阎时年却是头也不回就打断了他:“出去。”
苏管家哪里放心就任由阎时年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硬着头皮劝道:
“您还是找医生过来看看吧?”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您答应过夫人的。”
阎时年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了一丝变化,他看了一眼昏睡的童三月:
“反正她也不会在意……”
他这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嘲讽。
苏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阎时年却没再重复,只道:“把药给我。”
这也算是妥协了。
苏管家立刻高兴地应了一声:“是。”
才刚要转身,阎时年又开了口:
“叫林医生来一趟,免得某些人把自己醉死了。”
虽然声音冰冷,语气也不好听,却也不难从中发现几分关心。
苏管家一愣。
随即心中一喜,看来,三爷对夫人也不像表面看着的那般冷清。
这样也好。
虽然外面很多人都说,夫人根本配不上三爷。
夫人出身寒微,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护工,只因为照顾三爷有功,就被老夫人压着让三爷娶了她。
人人都为三爷感到不值。
但苏管家却不这样想。
当年,三爷和他的兄长一同遭遇意外。
三爷因此心脏受损,落下恶疾。
三爷一向最敬爱的兄长,也因为那场意外变成了残疾……
接连的打击让三爷变得性情暴戾、乖张阴鸷,让人难以接近。
老夫人和老先生请了多少医生、护工照料他,最后都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或主动离开,或被三爷赶走。
唯一成功留下来的,只有夫人。
夫人不但细心温柔,更是对三爷全心全意。
可以说,在三爷最艰难最黑暗的那一段日子里,都是夫人陪着他一起走过来的。
现在能看到两人感情和睦,苏管家自是很开心。
他很快给阎时年拿来了药,又叫来了家庭医生林医生。
所幸,林医生检查后,童三月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煮一碗醒酒汤,睡一觉就好了。
苏管家闻言,松了一口气。
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阎时年,他很识趣地将林医生送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阎时年和童三月两人。
此时睡梦中的童三月,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她第一次在医院见到男人时的惊喜与激动……
男人看她时一个又一个冰冷的眼神……
以及,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漫天的血色……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停留在了最初。
“呜呜呜呜,我好怕……谁来救我……”
“呜呜……师兄……”
“师父……”
一个小女孩儿蜷缩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瘦小的身体害怕得瑟瑟发抖。
周围除了风声,只有簌簌的草木摩擦的声音。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别哭了。”
对方的声音很冷,还带着几分不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儿一下就不害怕了。
她只睁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名青年。
“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
“啊,大哥哥,你受伤了?”
“闭嘴。”
青年低呵了一声,在女孩儿的面前蹲下来。
“上来,我带你出去。”
“哦……”
女孩儿乖乖地趴在了青年的背上。
“大哥哥,你好高啊……”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哥哥,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
“大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啊?”
女娃儿趴在青年的背上,一直絮絮叨叨,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
青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女孩儿问出最后那个问题,他才低低地说了两个字:
“不会。”
然后,女孩儿就安心了。
后来,他们真的没有死。
青年带着她走出了那个谷底……
直到后来,青年要离开了。
小女孩儿不舍地拉着他的衣服: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不说的话,那……那我就叫你……”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呢喃:
“默哥哥……”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低,似乎带着某种怀念,又似乎带着一丝缱绻……
阎时年听着童三月嘴里的呢喃,突然就笑了。
他俯身,撑在她的身体上方,一双眼睛冰冷地看着她:
“你就这么……念着他吗?”
他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狠戾,低下头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