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生辰礼
“哎——”颜缨可不是会这样随便放过这次机会的人，她微微一扬眉，就让边上的人拦住了想要离开的程岁，“楚公子，你怎么说？”
这九百两买一把匕首——
“我买了，银票去楚家府上取。”楚意秋意味深长得笑了一下，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明眼人看着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即便是以赈灾为名头。
“多谢楚公子，这匕首，您拿好。”
颜缨难得都用上了“您”这个敬称，亲手将那匕首打包好，递到楚意秋的面前。
楚意秋并不接。
“意秋哥哥，你这实在是太破费了，我——”程岁说着便要伸手，却在即将碰到那把匕首的瞬间，楚意秋也同样伸出了手，将那柄匕首，直接推了回去。
“什么意思？”颜缨看着被放回到桌面的匕首，双眼微微眯起。
楚意秋见着颜缨似乎有些生了气，便摇头，“这匕首随镇南王征战沙场多年，早已经认了主人，别说是岁岁，即便是我带在身边，只怕也镇不住这匕首里的杀气，我记得你的生辰就要到了，这九百两，就当做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什么？”颜缨愣了一下。
周围的其他人也怔住。
山风猎猎，刚刚还吵吵嚷嚷个不停的集市里，因为楚意秋的这一句话，直接陷入了沉默，只听得见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王爷，要不要出面去——”暗卫首领站在燕月冥身后，虽然离得集市甚远，可他们都是耳力极佳之人，自然能听见那边的对话。
燕月冥只是摆了摆手，“不用，她自己能解决。”
首领默默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另一边，颜缨在反应过来之后，便告诉边上负责记录的官员，“写上，这九百两是我颜缨捐的。”
“颜缨姐姐！”程岁忍不住喊了她一声，“这是意秋哥哥花的钱，你怎么可以——”
颜缨懒得再搭理，而是单手抚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命清和和孟春再同带过来的包袱里取点东西出来，见着程岁依旧不肯走，便笑得更加开心，“怎么？程岁姑娘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或许楚公子还愿意继续掏银子呢？”
这话，在程岁听来，分明就成了炫耀。
炫耀那九百两是颜缨的生日礼物。
“原是岁岁不配用这些东西。”程岁抬手掩面，熟练得开始扮演起她的柔弱小白花。
周围看热闹的人除了平民百姓之外，自然也有官家女眷。
谁还不是自小就浸淫在后院争斗之中的，对这些手段简直是门儿清。
女眷们如何会看不出来呢。
自然对程岁没什么好脸色。
“岁岁！”
人群之中，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令颜缨十分熟悉的声音。
叶清玄。
自从他因程岁在陛下面前受罚之后，便一直都未再得到重用，叶丞相明面上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管，可私下里定然还是希望叶清玄能够作为叶家的下一代，至少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
陛下的想法，或许也是如此。
不然，也就不会借着这一次赈灾的名义，让那五个人都参与进来了。
“颜缨！你又在欺负岁岁！”叶清玄带着几个小厮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程岁的手，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叶清玄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身形比起程岁来，也大不了多少。
以前颜缨总觉得，如果他们几个人打架的话，说不定叶清玄连她这个小师妹都打不过。
“叶公子也来英雄救美啊！”颜缨笑逐颜开，只觉得自己出现了移动的小金库，“我看程岁姑娘应该看上了不少东西，叶公子不如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着买一些的，叶公子应该也很清楚，程岁姑娘一个人要养一大家子人，十分辛苦。”
程岁的家世，就这么在颜缨的笑里藏刀间，被爆了出来。
女眷们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因为见过程岁先前在楚意秋面前变脸的样子。
“颜缨，你别耍什么花样！”叶清玄吃过颜缨几次亏，这一次是说什么都不会上当了。
颜缨见状，从那一堆物件里特地取了一只缠金的珠钗来，那钗子上，还用珠花剪出了一朵芍药花的样子，第一眼望过去，那缠绕的金线便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颜缨太清楚了，这样的东西，程岁一定第一眼便很喜欢。
但其实，那绢花便宜得很，即便是那看着十分金贵的缠绕金线，算下来也不过是几钱银子的东西。
“看程岁小姐喜欢么？”
面对颜缨的提问，程岁很想要掩藏自己眼底的贪婪光芒，可那东西在阳光之下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她都很难将目光移开。
颜缨抬了抬下巴，示意叶清玄别愣着赶紧掏银票。
“小女子知道叶公子近日手头有些紧张，这珠钗，给小女子一百两便好，广大的灾民都会感谢叶公子和程岁姑娘为他们做所的一切。”颜缨伸出一根手指来，就为了比个“一”。
“你！”叶清玄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来这珠钗到底值多少银子。
见他也开始犹豫，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与官家眷属也越来越多，程岁定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下了面子，便只好继续同叶清玄撒娇，“大师兄，这珠钗我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可毕竟这些钱是赈济灾民，日后若是灾民们能感念于心，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功德。”
颜缨在心底暗笑。
为了不在旁人的面前落了面子，真没想到程岁有朝一日还能顺着她所说的话继续往下说。
“五十两。”叶清玄开始砍价。
“八十两。”颜缨一下又将价格抬了上去。
“颜缨，你别太过分。”叶清玄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警告颜缨，“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你假借赈灾之民枉报私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