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再次回怼
颜缨将一切禀明之后,再度跪下,伏地叩拜,一副老老实实请罪的样子。
这事,在回京城的路上,颜缨便已经思索过,真的闹到皇帝面前,应当如何应对。
这一下,倒正好是赶上了。
“陛下,此事是微臣的错,实在是……”燕月冥自然不会放任颜缨一个人面对皇帝可能的怒火,赶紧也跪了下去。
这才刚跪下去,连话都还没有说完,皇帝就已经开口,“好了好了,你们这夫妇俩一唱一和,要是朕还是坚持治你们的罪,岂不成了昏君!”
“臣妇不敢!”
“微臣不敢!”
两人异口同声得回答。
“好了好了,起来吧。”皇帝摆摆手。
一旁的首领太监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赶紧招呼着自己的人一同上前,一人一边去把镇南王和王妃扶起来。
“谢陛下!”
两人谢过恩后起来,燕月冥还小心翼翼得扶着起身不便的颜缨。
这一切都看在了周围人的眼中,尤其是皇帝,相当满意得点头。
这桩婚事,毕竟是皇家赐婚。
若两人婚后婚事不谐,岂非是在打皇家的脸?
眼下这般相敬如宾的模样,才无愧于那一道赐婚的圣旨。
颜朝与颜震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朕请了几位过来,其实还有一件要事。”皇帝眼见着这大殿之中还有几个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北静侯虽然一直想着要给燕月冥这个唯一的异姓王一点颜色看看,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他真正的机会,就在皇帝眼下所说的这一件要务之中。
“先前盛泽镇受灾,也因为镇中官员监管与治理不力,导致这灾民数量越来越多,近期,部分灾民也逃难来到了京城,光是近三日,京城府衙就已经上报了十数起与灾民相关的案件,众位爱卿可有何解决之策?”皇帝压低了声音,显然此事对他来说,已是十分为难。
北静侯在皇帝说完之后,便立时上前,“陛下,此事想来也不难处理……”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吊起了众人的胃口,随即转向站在一旁一直未曾发话的颜震天,“听闻将军夫人的母家是如今王朝第一富商,值此国库空虚之际,想来苏家也是乐意为皇家做出些许贡献的,您说对么?颜将军。”
这事——
原来第一步是冲着颜家来的。
颜震天带病打仗数十年,战场上的事情他清楚,朝堂之上的那些明争暗斗他向来不参与,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成为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侯爷这话——”颜震天的话才刚开口,就已经被人打断。
打断他话的人,是颜缨。
颜缨给了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施施然走到北静侯的面前,拱手一礼,“侯爷虽自小未长在京城,可京城之中也常盛传您在江南之地的威名,助江南之地这鱼米富庶之乡几乎超过了帝都所在的中原地界,以侯爷在江南经营多年,想必作为皇族,更愿意为百姓们做一份表率吧?”
这话,又一次连封带打得将想要找事的北静侯给挡了回去。“你——”北静侯指着颜缨,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那一刻,不管是燕月冥还是颜家父子,投过去的都是威压的眼神。
那姿态,仿佛是在告诉这里的人。
谁敢动颜缨,就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北静侯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
“好了好了,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暂时就先放放,现下是请众位爱卿来商量商量,如何解决京城灾民之事!”皇帝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满。
“陛下。”燕月冥上前两步,“微臣自盛泽镇归来,查到了一些事情,可否请陛下移步隔壁偏殿?”
“燕月冥,你什么意思!”北静侯瞬间就有炸了,“是皇兄将我们都请到这里来的,你有什么事,说与大家都知道便是了。”
颜缨垂眸立于燕月冥身侧,听见了这北静侯的话,勉强才忍住了嘴角即将上扬的笑意。
即便是与皇帝一母同胞所生的北静侯,许是因为没有自小在宫廷教养的缘故,身上满是商人的习气,全然不觉自己刚刚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触犯到了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的禁忌。
大殿之中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首领太监带着他的徒弟将身子弓得越发低,生怕皇帝发火,他们就成了撒气对象。
好在,皇帝依旧足够冷静,只是斥责了北静侯一句“注意分寸”,便挥手示意燕月冥同他前去偏殿。
那些事情,颜缨也清楚。
事关先帝的皇位继承,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就会动摇国本,自然只说与皇帝一个人听。
颜缨开始默默数着时间,看着大殿窗户之上的窗棂,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渐变换了方向,又逐渐由短变长——
时间仿佛是凝滞了一般,颜缨还是第一次深切得感受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知道皇室秘辛,未必是一件好事。
过了一个时辰,外头太监突然唱道,“太后驾到——”
太后进了勤政殿,只是礼貌性得同等候在外的人打了招呼,甚至连北静侯都未怎么搭理,便急急忙忙得进了偏殿去。
“这是出什么事了?”楚大勇小声问着站在一侧的颜震天。
颜震天瞥了楚大勇一眼,摇头,“楚将军,皇家之事多秘密,你我还是莫要擅自打听得好。”
“也是。”楚大勇默默点头。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这偏殿之中的人方才出来。
皇帝先扶着圣后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自己才回到正中的龙椅处,清了清嗓子,“镇南王禀明的情况朕与圣后已经商量过了,这盛泽镇里从前乱民为非作歹,现下受了灾,正是需要派人带着能工巧匠前去重建城镇的时候,不知诸位爱情,哪位可愿前往?”
这个任务,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陛下——”
就在旁人都心虚得躲避眼神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