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孤注一掷
林北这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却被位于主席上的沈韵和观众席的温婉尽收眼底。
“他挑选的药材，分明是凝神丹的配方，可那株灵犀草又是何意？”温婉秀眉微蹙，心中疑惑，“难道他想用灵犀草替代醒神草？”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可惜太贪功冒进，不知循序渐进，灵犀草的药性狂暴难以掌控，又岂是你一个还没入门的弟子可以做到的。”沈韵一眼便猜透了林北心中所想，但她可不认为一个还没正式开始学习炼药的弟子，可以将灵犀草给炼化，毕竟炼丹一道，理论与实践之间隔着天堑，并非一蹴而就。
“时间到！炼丹开始！”
随着老者一声洪亮的宣告，挥手间，悬浮半空的药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广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纷纷行动，开始凝聚灵火，着手炼制丹药。
时间缓缓流逝，半炷香后，场上已是状况频出。
“嘭！”
一声闷响，一名弟子面前的丹炉炸开，黑烟滚滚，显然是控火失误，药材尽毁。他脸色惨白，懊恼地退出了考核。
“我…我竟然拿错了甘草！”又有一人惊呼，望着手中多余的药材，面如土色，知道自己炼丹无望，只能无奈放弃。
短时间内，已有近半数弟子因各种失误提前离场，原本拥挤的场地变得空旷不少，只剩下三十余人仍在坚持。
林北的凝神丹也到了关键一步。他摊开左手，掌心躺着两株草药，一株是叶片宽厚的醒神草，另一株则是细长如丝的灵犀草。选醒神草，成丹几率固然较大，但品质远不如选灵犀草，林北略微思索后果断选择将灵犀草投入炉中。
沈韵和温婉的注意力全在林北和柳菲菲身上，在看到林北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以灵犀草作为最后一副主药后，沈韵轻轻摇了摇头，而温婉则是面露担忧之色。
“师姐，你没事吧？”身旁少女注意到温婉的紧张，疑惑问道，“你看上去怎么比场上炼丹的弟子还紧张。”
温婉一怔，意识到自己失态，略微放松紧握的双手，轻声解释道：“没事，只是想起当初自己考核时的情景罢了。”
“师姐当年可是以一枚近乎上乘的一品丹药艳惊四座，我那时就立志要向师姐好好学习。”少女满眼崇拜。
温婉笑而不语，继续紧盯着林北的方向。
林北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炉中的火焰，眼下他既要保证灵犀草不被大火烧毁，又要保证炉中其他药材的药性得到充分释放，这就需要他将火焰在大火与文火之间不断来回切换，需要将注意力一直保持高度集中，这个过程中但凡失误一次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这种高强度的控火对炼药师来说极为消耗心神。
时间缓缓流逝，一炷香已然燃尽。沈韵的表情也是从最初的失望变成了惊讶，她没想到林北竟能坚持如此之久，这控火的稳定性和持久力，远超她的预料，这也足以证明这少年神魂的强大，未来在炼药一道上的潜力，定然不可小觑。
望着最后剩余的一炷香，林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眼前的丹炉之中，他决定孤注一掷，放弃退路，全力炼制这第一炉丹药。
炼丹马上接近尾声，此刻场上包括柳菲菲在内，已有二十余人成功凝丹。
沈韵看着林北的丹炉迟迟没有动静，心中轻叹：终究还是经验不足。
不过她相信，只要再给这少年一点时间，未来他的成就未必会在柳菲菲之下。
很快，场上便只剩下林北一人还在炼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他看来。
“我说，炼不出来就早点放弃，别浪费大家时间行吗。”
“就是，就是，这么多人等你一个，真的是。”
广场周围逐渐响起一些不耐烦的声音，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柳菲菲炼制出的会是什么品质的丹药，对林北这种除了长得帅一点的弟子，并没有太大兴趣。
”肃静！“
见沈韵亲自开口，众人连忙闭嘴，只能用眼神来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种情况，换作一般人估计心态早就崩了，但林北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他现在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就在最后一炷香即将耗尽的一刻。
“凝！”
随着林北一身冷喝。
炉身微微一震，接着，一枚浑圆饱满，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破炉而出，稳稳落入早已备好的玉盒之中。
“时间到，所有人原地静候，不得擅动，丹药由我派人逐一收取。”
青袍老者挥手示意，几名执事弟子迅速上前，收取众人炼制出的丹药，呈到沈韵和各位长老面前。
最先被呈上的，正是柳菲菲炼制的一品培元丹。
沈韵接过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仅仅是闻到这香味，就让人精神一振。
长老席上，几位长老几乎同时探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玉盒里的丹药。“嗯？这成色……”一位白须长老捻着胡须，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喜。
“这药香，的确不凡！”另一位长老也忍不住赞叹，“上乘品质，恐怕是跑不了了！”
几人捻起丹药轮番打量，最终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一枚上乘培元丹。
“我丹华峰已经多少年没在入门考核时见到上乘丹药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看来我们丹华峰，这次是真的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沈韵看着玉盒中的丹药，嘴角也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她抬头看向柳菲菲，眼中带着赞许，轻轻点了点头。
青袍老者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宣布：“柳菲菲，一品培元丹。”他停顿片刻后，带着一丝兴奋继续道，“品质上乘！“
“哗——”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不少弟子看向柳菲菲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即便是二品炼药师也没太大的把握能炼制出品质上乘的一品丹药。
接下来，除了中途出现过的一枚中乘品质的丹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外，再无其他高品质较高的丹药出现。
很快本次入门考核的最后一枚丹药被呈到沈韵和众长老面前，正是林北炼制的凝神丹。
沈韵心中其实并未抱太大期望，毕竟用灵犀草代替醒神草炼制凝神丹，能成功凝丹已是不易。
然而，当沈韵打开玉盒的瞬间，一股远超之前所有丹药的浓郁药香扑面而来，她不禁心中一震。
这药香，竟如此纯粹浓郁！
沈韵目光落在玉盒之中，顿时愣住了。其他长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药香吸引，纷纷探头望来。
沈韵将丹药捻起，放眼看去，这枚凝神丹宛如一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通体晶莹剔透，丹身圆润饱满，丹纹天成，显然又是一枚上乘品质的丹药。
沈韵将凝神丹递向旁边的大长老，大长老接过凝神丹细细感受了一番后，脸上震惊之色更甚，随后又默默地将丹药递给下一位长老。
长老们轮流接过丹药，纷纷流露出震惊之色，但无人说话，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整个长老席陷入一片寂静，唯有丹药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沉默片刻后，青袍老者再次缓缓说道：
“林北，一品凝神丹，品质……上乘！”
广场之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又是上乘丹药，这林北什么到底什么来头啊？“
”我早就看出这位林师兄不是一般人，正所谓慢工才能出细活……“
”你闭嘴吧，之前就你骂得最大声。“
……
柳菲菲也扭头好奇的朝着一侧的林北看去，不过这个视角他只能看到林北那棱角分明的侧脸。